“不用。”皇甫定一脸一红,站了起来。
这时,在停留在屋内的小柔“噗嗤”笑了起来,掩嘴笑道:“看来我和小婉还是出去比较方便些,想不到英勇神武的新姑爷也有怕羞害臊的时候。”
两个侍女笑着走出了小姐的闺房。
“我来帮你看看,这金针停留在体内的时候越短越好,如果深入骨髓就麻烦了。”慕雪影急切的拉着皇甫定一又坐了下来。
“你去把门关上。”
“你不至于吧。”慕雪影忽然觉得又心疼又觉得好笑,道:“怎么害羞的像个大姑娘似的,我又不是没脱过你的衣服。”慕雪影说归说,忽然想到在破茶棚那一晚帮皇甫定一吸毒疗伤的时候,脸上也飞上了两朵红云。
只见慕雪影快步走到门前,栓上了房门,转身笑道:“皇甫美人,这下你放心了吧。”
皇甫定一脸一红,放下了一直捂住右肩的左手,道:“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慕雪影浅笑盈盈的走进皇甫定一身上,猛然看到他的左掌指缝分别夹着三枚金针时,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余下的三枚金针夹在左掌内的指缝间,所以他一直捂着右肩不肯放下来,只道是金针刺入了他的右肩为了减轻疼痛,原来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左掌掌心的秘密。
慕雪影感慨的道:“难怪人常说你皇甫定一心智高绝,你居然可以计算的如此精密,连我都蒙在鼓里,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神威山庄,慕雪影闺房中,雕梁画栋,剑屏扇影,琉璃凤榻上挂着薄纱暖帐,只见皇甫定一坐在床沿边,小心翼翼的取下金针放在一块素白的锦帕上。
“明明可以全身而退,为何要多费周章。”慕雪影眼神里满是不解,在她看来,慕寒山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既然稳操胜券,理所当然应该赢得漂亮些,何惧浪破浪。
“看来你对你爹还是缺乏了解。”皇甫定一嘴角一扬,微微一笑,站起来解释道:“这一局,若我完胜,你爹心中难服,日后必定会找你我麻烦。”
“我并不完全认同你的说法,我爹确实自负,容不得别人比他强,可是这一次他可是选接班人,难道他不想挑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婿?”慕雪影反驳道。
“若是锋芒盖过他,他会寝食难安,怕后来居上,权力不保,所以只有逊他三分,他才会觉得自己根深蒂固,坚不可摧。”
“那你有没有想过,最后三枚金针,你若接不好,输的就是你。”慕雪影心里清楚皇甫定一是为自己着想,也知晓他必定在那一瞬间有过精密的计算,不过那一刻也是命悬一线的,若有一点失误,输了他们的未来事小,怕是性命都要搭进去。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现在更不需要想了,当务之急,我要即刻启程,选好日子上门提亲。”皇甫定一扶着慕雪影的肩膀温柔的说道。
慕雪影内心忽然一阵狂喜,原以为皇甫定一只是争强好胜,不肯认输罢了,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在考虑终生大事,这出乎意料的惊喜,让心神未定的她更加心潮澎湃,慕雪影强压着内心的狂喜,一双剪水双瞳温柔的迎合着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甫定一轻轻的刮了刮慕雪影秀挺的鼻梁,柔声道:“当然是真的了,我说过要和你厮守终生的。”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白诗蝶?”慕雪影似笑非笑的挑衅道。
“其实我和她之间本来就没什么的,我只是担心晨曦的安危而已。我也早就和她说清楚了。所以,你我之事,不用向她交待的。”皇甫定一扶着慕雪影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慎重处理此事,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不会有什么好事的。”慕雪影忽然有些担心起来。
“傻丫头,有我在呢。”皇甫定一轻轻的扶着慕雪影的肩头,坚定的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
慕雪影抬起头迎合着他的目光,这个任性的女子,原想挑衅他,可是却被眼前这个男子的眼神感染了,这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地像一洼清泉,干净又透明,近在眼前,却又深不见底,好像透过这漂亮的眸子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亦或是抬眼那一瞬间,已经被这双眼睛洞察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都说眼神能传情,当慕雪影注视着这双眼睛几秒后,忽然低头不语,面若桃花,觉得心跳快了许多。
“怎么了?”皇甫定一觉察到了慕雪影的眼神有些异样,关切的问道。
慕雪影再一次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的男子,心道:“皇甫定一重情重义,难怪白诗蝶对他念念不忘,死皮赖脸的自己找上门来,更何况他眉目如画,叫人欲罢不能。”
皇甫定一看慕雪影的些走神,怕她还有所顾虑,可是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只见他健康红润的薄唇微微一启,完美的唇线和洁白的皓齿浑然天成,欲言又止。
慕雪影忽然抬起手臂轻轻的圈住了他的脖子,皇甫定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解的直视着她火热的眼神,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两片柔软的薄唇轻轻的咬住了,虽然对方很快松开了,但是在那快如闪电一瞬间,他还是感觉到了慕雪影两片薄唇的柔软与温润,还有唇齿之间那呵气如兰的淡淡香味让他窒息。
二人都默默的看着对方,不言不语,整个房间的气氛变的微妙起来。
“皇甫定一,你刚才夺走的,可是我的初吻。”慕雪影笑靥如花,直言不讳的打趣道。
皇甫定一一愣,抹了抹嘴唇,配合着说道:“在下的初吻在绮云山的茅草屋里,就已经送给你了。”
“那个不算。”慕雪影美目一眨,俏皮地说道,半点没有觉得难为情,两眼放光,好像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开心的像个孩子,也许是她个性如此,敢爱敢恨,不像白诗蝶那般工于心计。
“你就不怕我是背信弃义之人。”皇甫定一故意吓唬道。
“是吗?那你负不负责?”慕雪影俏皮的问道,语气轻松自然,没有半点矫揉造作。
“两个人吃饭,总比一个人喝闷酒好,还有理由让我娘多添几道菜。”皇甫定一简单随性的寥寥数词,道出了他毕生的心愿,只见轻轻的抓住慕雪影的手,深情的说道:“我得回去了,在家里等我,隔日我会找媒人上门提亲。”
“你这么急干吗?究竟是怕我反悔,还是怕自己后悔?”
“我怕时间不够,这几个月来,我日思夜行,就是想赶在离开这个人世之前……”皇甫定一话还没说完,嘴唇却被慕雪影用指尖挡住了。
“从今往后,休得再提及此事。”慕雪影忽然很认真的说道。
这一言,似是触到了两人内心最隐痛的地方,那个七年的诅咒,虽然不愿意去直面于它,但是终究是内心深处的一道伤口,一碰就痛,那种痛,无药可止。
“其实这几****一直在想,若真的是诅咒,一定可以有办法破解。”皇甫定一看到慕雪影刚才还清澈放光的眼神倾刻间变得黯然失落,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说到那句话,只好努力安慰道。
“慕雪影不畏生死,就怕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关系,在白露洲,我欺骗你在先,可在生死攸关的瞬间,你替我挡了那一箭,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可是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暗月阁的人向来藐视苍天,不敬神明,可是那一晚,我诚心诚意的下跪,举头三尺若真的有神明,我祈求你平安无事。皇甫定一,我以神威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命令你,既然打算上门提亲,务必要和我厮守终生,不准有负于我,一定要陪我走到浮生尽歇。”慕雪影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有泪花在闪动。
“遗卿遗我,白头不负。”皇甫定一点了点头,允诺道。
为避免慕寒山起疑,皇甫定一留在慕雪影的房中小憩了到了申时……
天色将晚,门外忽然传来了几阵急匆匆脚步声,由远而近,在慕雪影的房前停了下来,随着“咚咚咚”三声有力地敲门声,一个略带沙哑的男中音从门外响起:“雪影,爹可以进来吗?”
慕雪影一惊,警觉的站了起来,皇甫定一平静的向她点了点头,在一张红木塌上躺了下来。
只见慕雪影定了定神,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瞟了慕寒山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怎么了,还生爹的气?”慕寒山满脸堆笑的问道。不等慕雪影答应,径直走了进去。
“不敢。”慕雪影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冷落冰霜,头也不回的走到了红木榻前坐了下来。
慕寒山绥了绥黑亮的长须,一眼看见了斜靠在红木榻上的皇甫定一,狡猾的眼珠一转,走上前去,宽厚的右掌轻轻的在皇甫定一肩上轻轻一拍,道:“爱婿,伤势好些了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慕雪影方寸大乱,只见她迅速甩开了搭在皇甫定一肩上的手,厉声道:“你还想干什么。”
慕寒山苦笑一声道:“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爹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还没过门呢,胳膊肘儿已经往外捌了。”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伯父,雪影只是一时担心而已,你别放在心上,在下的伤势并无大碍,眼看天色将晚,为免家里人担心,正准备上门向你请辞。”皇甫定一见这两父女一言不和,连忙开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