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吗?”白诗蝶说着泪如雨下,“三年前,我抓不住你,三年后的今天,我同样抓不住你,难道我愿意晨曦和我一辈子在你们家寄人篱下吗?”
“什么叫寄人篱下?”皇甫定一咳嗽一声,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我和晨曦,在你们家都只是外人,三年,我等了三年,我得到的又是什么?”白诗蝶说的时候看了皇甫定一一眼。
“我想过离开这里,三年前你出事的时候,我曾想离开,但是我放不下你,我一直相信,你还活着,我选择了等待,在这三年里,我等来了一个人,他叫文立英,他曾是鬼蝶的核心人物,也是我的师兄,他鼓励我重震鬼蝶,那么,将来,有一天,你来了,我和你还是不能走到一起,至少,我还有个安身之处。”
“这和你劫走那批官银有什么关系?”皇甫定一反问道。
“要做就做大的,要做就做好的,我既然答应接手鬼蝶,当然希望它发扬光大了。”白诗蝶的嘴角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满意的笑容。
皇甫定一没有再劝她,也没有再说什么,顾自走出了屋子……
次晨,秦湘兴冲冲的的召集了家人在一起,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娘呀,什么事呀,看你高兴的样子。”皇甫紫羽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个月的初八,是好日子,我想让定一和诗蝶完婚。”秦湘此言一出,除了皇甫定一,众人都纷纷拍手叫我,白诗蝶虽然昨日与皇甫定一闹了点小别扭,有些不快,但是,现在秦湘做主,自己日思夜想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初八,今天是初五了,还有三天呀,娘,时间这么仓促,来的及吗?”皇甫紫羽疑惑的望着秦湘。
还没有等秦湘开口,皇甫定一把话接了过去,冷冷的说道:“来不及就取消了吧。”
“定一,你这话什么意思。”秦湘有些责怪的看着儿子,一脸的茫然。
“我意已决,就此作罢。”皇甫定一站了起来,不顾众人的目光,扬长而去。
孤身远引恨难收,哪堪执念旧温柔。鸳鸯不合惊飞起,不信人间有白头。
“等一下。”白诗蝶冷冷的说道,只见皇甫定一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等着白诗蝶发话。
白诗蝶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皇甫定一面前,道:“你当真那么恨我?”
“没有”皇甫定一回答的一点也不含糊。
“既然这样,那你今天为何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蒙羞。”白诗蝶双目含着泪光,但是还在继续故作坚强。
“我不想解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皇甫定一冷冷的说道。
“好,好,很好,这么说来,你是在为我考虑,我应该好好谢谢你了。”白诗蝶冷冷的一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诗蝶,你听我说。”皇甫定一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过的很不容易,但是并不代表心里苦,就可以昧着良心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我真的不愿意接受那件事,应人事小,误人事大,所以,请你原谅,这桩婚事,我真的不能答应。”
听到这里,白诗蝶面无表情,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忽然冷笑道:“如果我走了,你就可以和那个慕姑娘发展了。”
“慕姑娘?是不是那天和定一来的那个。”秦湘忽然站了起来,问道。
“不错,就是那么千娇百媚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个慕姑娘的出现……”白诗蝶话没有说完,秦湘就打断了她的话。
“不行,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那个女人进我们家的大门,诗碟,你放心,娘给你做主,不过,你也得跟娘说实话,定一说不能接受那件事,到底是什么?”秦湘疑惑的看着白诗蝶,她一直相信白诗蝶是个规规矩矩的妇道人家,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定一的事来,可是自己儿子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也不会是无中生有了,说不定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她哪里知道定一所指是劫走山西赈灾官银的事。
“原来,您也不相信我?”白诗蝶有些绝望的看着这个和自己相处了三年多的老人。
“诗蝶,你别误会,娘不是这个意思。”秦湘暗自懊恼不该多管闲事。
“行了,你们是一家人,自然是互相维护了,既然事已至此,我走便是。”白诗然毅然的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秦湘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是件好事,居然闹到了这步田地,束手无策的她推了推皇甫定一的肩膀,急切的劝道:“定一,两个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你去哄哄她,把话讲清楚就行了,乖孩子,快去劝劝她。”
“让她走吧。”皇甫定一冷若冰霜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秦湘第一次愤怒的瞪着皇甫定一说道:“诗蝶是个好姑娘,她在我们家三年,一直任劳任怨,她为皇甫家做了那么多的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不娶就不娶,这一点,不是我要说你了,真的和你那个混蛋爹一样,喜新厌旧。”
“娘啊,你别逼着哥了,说不定他心里有苦衷呢。”羽儿怕事情越闹越僵,忍不住劝道。
“你不用替他说话,不是我这个当娘的狠心,逼他,今日之事我是管定了,他不答应也得答应。”秦湘义正词严,一点也不在众人面前给儿子留情面。
“大姐,你总算说句公道话了,你这儿子,是应该好好管管了,人家白姑娘在你们家呆了三年多,现在孩子也这么大了,怎么,他皇甫定一了不起啊,玩够了,说不要就不要了,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欧阳倩依趁机挑衅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不去把诗蝶哄回来。”秦湘的口气很硬,由不得别人拒绝。
还没等皇甫定一回答,白诗蝶一只手提着简单的包裹,另一只手抱着晨曦,从里屋走了出来,道:“娘,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白诗蝶走到秦湘跟前,说道:“娘,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叫你,以后,恐怕没机会了。”说到这时,眼泪已经决堤,她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娘,你不用难过,两个人做的成做不成夫妻靠缘份的,我和定一之间正是缺少这一点,我和他结识这么长时间了,如果要好的话,我们早就好了,不会等到今天,是我自己笨,一厢情愿,最后成了别人的笑柄。”
秦湘用袖口抹去了白诗蝶的泪痕,道:“诗蝶,你是好孩子,乖,听娘的话,我会好好的教训定一的,这一次是他不对,我虽然是他的娘,但是我不会偏向他的。”
“不用了,娘。能够给你做三年的儿媳妇,伺候你这三年,已经是诗蝶莫大的福气了,来,晨曦,跟奶奶说再见,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皇甫晨曦没有叫,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道:“晨曦不要离开奶奶,晨曦要奶奶,晨曦要爹。”
“你这孩子,怎么刚才和你说的好好的,现在这么不听话。”白诗蝶严肃的教训道。
“哇……”晨曦哭着向皇甫定一身边跑去,抱住了他的双腿,哭诉道:“爹,你为什么不要娘,你为什么要惹娘生气。难道爹不想看到晨曦,不喜欢晨曦了?”
皇甫定一蹲下来,紧紧的揉着孩子:“好孩子,不哭。”皇甫定一的眼眶有些湿润,孩子的天真,让他把心痛的感觉体会的淋漓尽致。
晨曦的真情流露,让在场的人都为他的童真所动容,就在这时,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秦幻尘终于开口说话了:“定一,这件事本来是你个人问题,我这个当舅舅的不好干涉,但如今,你就忍心让孩子也跟着你们大人受罪,在下是过来人,自然十分理解孩子的心情,既然你是他爹,就要这他负责到底,我们都是男人,任何事情都可以摊到台面上来讲,不是吗?”
皇甫定一没有吭声,幻尘所说并无道理,可是当他一抬眼正好与白诗蝶四目相对的时候,心里的感觉错综复杂。
“皇甫定一不是晨曦的亲生父亲。”白诗蝶忽然冷笑一声,她一言让地场的所有人都大为震惊。虽然秦湘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如今从白诗蝶口中道出,秦湘还是感到心如刀割。
“白诗蝶,我就不明白了,皇甫定一对无情无义,你为何到现在还要护着他。”欧阳倩依沉不住气了,在她看来,白诗蝶说皇甫晨曦不是皇甫定一的骨肉,是在为皇甫定一开脱,好让他下台。
“够了。总之,这孩子,和皇甫定一,一点关系也没有。”白诗蝶咬了咬牙继续说道:“皇甫定一,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倘若不幸利益冲突,你我肯定会兵戎相见,你放心,我白诗蝶绝不会心软,希望皇甫公子你,别跟我客气。”
众人还不明白诗蝶所言何意,白诗蝶已施展轻功抱着孩子离开,只见她身轻如燕,轻盈若雪,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就向远上凌空飞去,皇甫家庭院墙高院深,很快消失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桩婚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秦湘不知是自责还是不舍,泪如雨下,整个人像是瘫了一样,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想,这个结果,咱们的皇甫公子再满意不过了,对不对?”欧阳倩依冷嘲热讽,不依不饶。
“你少说几句。”秦幻尘立马打断了妻子,走到皇甫定一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无法接受。舅舅相信你不会是个不负责的人,能说来大家听听吗?”
“在下没什么好说的,失陪。”皇甫定一淡定自若,好似一点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转身拂袖而去。
“哥哥还是老样子,无论心里有多苦,都不愿意在人前诉说,即便是蒙上了不白这冤,也不屑与人解释。”皇甫紫羽看着皇甫定一远去的背影,不禁自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