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当然要玩!”唯恐爷真的走人,小耗子急急脱口而出。可转瞬,待见了爷戏谑的神情,登时又恼又羞,憋红了一张小脸,欲盖弥彰的解释着:“硕鼠崽你别以为本世子多么想跟你玩!本世子只是想跟你一决高下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
爷笑而不语,只是和身后的小徐子交换了个会意的神目。
小徐子唇角阴测测的一勾,掂掂手里那分量极足的沙包,心道:申少可真是狠绝,竟然用小石子替代谷物。这下,可真是有这个小子受的……
揉着鼓鼓囊囊的沙包,爷歪着脑袋看着站在中间正严阵以待的司徒俊浩,牵着嘴角浮出一汪温暖的笑:“小耗子,准备好了吗?”
紧绷着面色一副如临大敌模样,司徒俊浩目光不离爷手里的沙包,视死如归:“臭鼠崽,你来吧!”
“看招!拔草寻蛇!”疾如锥矢,沙包呼啸疾驰!
司徒俊浩一惊,下意识的双腿分开卯足了劲一蹦……
“硕鼠崽你使诈!”蹲身捂着成了发酵馒头一般的猪头脸,司徒俊浩发狂似地冲爷吼叫着,一双本是清湛的凤瞳烈火翻腾!
吹着口哨,爷望天不语,倒是对面小徐子为爷抱屈:“喝,你自己笨怎么能赖申少!兵不厌诈知道吗?沙包场如沙场,你自己愚蠢无知误中敌计能怨得了谁呢?哦,申少说拔草寻蛇你就跳,这么听申少的话,那申少说你去****你怎么不去吃?”
靠!听听,这小徐子讲话是越来越对爷口味了!
狐朋狗友们开始起哄闹腾,司徒俊浩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恨恨推开前来查看的随从,坚强隐忍的从地上起身。
“继续!”
沙包顺势扔给了对面的小徐子,司徒俊浩一抹唇角,扬起袖袍旋转过身,面向小徐子。
见到对面的爷指天手势,小徐子毫不含糊,当即一个凌空飞度将沙包飞上了爷的上空。
双腿一曲一弹,准确无误的接住沙包,顺势猛力甩出:“小心耗子腿!”
来不及回头的司徒俊浩猛地又听见一喝,吸取上次教训,这次与爷唱反调,赶忙蹲下身子抱头,乖巧万分的等着沙包从他头顶呼啸而过……
一声闷哼,背部火烧火燎!
啧啧叹惜,爷带着猫哭耗子的悲悯目光,貌似不忍的看着前方那成狗吃屎动作趴着的某生物,摇着头责怪着:“真是的,要你小心你的耗子腿了,你偏不听!不听就不听吧,你偏得跟爷唱反调!这下好了,吃了大苦头了吧?爷就纳闷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顽劣,这么不大人听话呢?难道大人还会害你不成?真是的。”
委委屈屈的从青草中抬起小脸,带着指责带着恼恨带着泥土外加带着草根的脸缓缓的转向爷,那泫然欲泣的水瞳流淌是爷罄竹难书的恶行恶状……
“喂,喂喂,爷警告你啊,你可不许哭鼻子!是你自己吵着闹着的要玩的,后果如何,一律自负,与爷无关!警告你,你可不许回家告状啊你!”
见那水蒙蒙的眸子雾水越聚越多,有着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不期然,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骤然在眼前闪过,骇的爷心肝颤抖!
这厮不会故技重施的找他爹去找爷爹算账吧?
苍天啊,但愿这厮不够阴毒……
“你为何总是骗人!”一声严厉的指控挽回了爷的游荡已久的思绪。
“啊?骗人?没啊……”
“你有!你骗人就骗人,为何反复无常,一会骗人,一会又不骗!”义正言辞的怒斥,那正义的眼神,感觉就像那让犯人无所遁形的法官大人。
见爷有理屈词穷的危险,小徐子挺身而出:“臭小子,你不说你自个蠢还赖申少,当真是欺负申少好脾气吗!告诉你,要不是看在申少的面子上,老子早就将你这个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小子揍个稀巴烂!”
“你说谁是娘们!”
“谁哭鼻子老子说的就是谁!”
“谁哭鼻子了!”
“喝,这会倒是死不承认了?”
抬起袖子往脸上一抹,司徒俊浩倔强的爬起来,猪脸迎着春风,腰杆挺得笔直,“继续。”
悄悄对着小徐子伸了个大拇指,爷抬手冲着一侧看热闹的一伙公子哥们打了个漂亮响指:“记好了,小耗子中彩两次!”
“申少放心,小的们记得贼清楚呢!申少加油!申少必胜!”小柳子他们说的铿锵掷地,听得爷心花怒放。
游戏继续,各归其位。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小耗子貌似渐渐的适应了爷那虚虚假假真真实实的忽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谨慎,不再受爷的蛊惑,看、听、感沙包袭来的方向,动作敏捷迅速,纵跳挪腾,闪避纵跃,半柱香下来,连着前两次,共被击中四次……
甩着有些酸涩的胳膊,揉着被沙包震得有些发麻的掌心,暗忖着照这般下去,会不会得不偿失,偷鸡不成蚀把米?
“臭鼠崽,你怎么不继续了?”抹了把额上的汗珠,似乎越玩越上了瘾的司徒俊浩不满的看着停下来的爷,好看的剑眉蹙起似乎在责备爷的怠惰。
招呼过来小柳子,将沙包转让:“爷累了,下场休息去。”
“你怎么能离开?”
“爷怎么不能离开?这是游戏规则,你不懂,就别嚷嚷。”
最怕别人嘲笑他是乡巴佬,司徒俊浩于是闭口不语,投入在小柳子和小徐子的攻势中……
一炷香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可那边的小耗子却在沙包的袭击中躲闪的如鱼得水,上蹦下跳的甭提多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