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听到蛊毒二字,冶魅的眸子一震,指腹力度一松,粗鲁的一把将爷推开。
跌坐在马车一角,从死亡边缘拉回的爷如一只被抛上岸的鱼,饥渴的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可口的空气,一双刚刚几度翻白的鼠眼也缓缓的趋于正常状态,叽里咕噜转了几下试试灵活度后,带着难以名状的仇视,与苍白指尖同仇敌忾的戳向正魅笑的令人发指的毒蜘蛛!
“有病啊你!掐人很好玩吗!到了爷家门口还不知死活的嚣张,你爷爷的脑袋灌水了还是被屎壳郎钻了!靠!真是一坨不可理喻的某东东!”
结束语的感叹号完毕,一个阴冷的压迫性黑影罩了过来。
对于某毒物的靠近爷连连倒抽冷气,毁灭形象的在他的压迫下急速缩成了一个小人。
双手一撑,妖男纹丝不动的两臂不打商量的撑在爷的两侧,挡住了爷的退路,于马车一方狭窄的角落里将爷堵了个密不透风。倾下昂藏七尺的身躯,他低头死死攫住爷滴溜乱转的鼠目,眸光深处慑出的一波又一波的精芒如雪凛然扫过,扫的爷脊梁骨开始倒窜起冷气。
鼠眼左闪右躲闪避着他的眼神攻击,爷不自在的抽着唇角,企图找个开场白来打断这诡异的气氛,“咳咳,那个,咳,能不能,咳咳,换个姿势。咳咳。”这姿势,未免有些,咳,有些那个的说。
三秒钟的沉默让爷有种三个世纪的漫长。
咬咬牙,梗梗脖子,算了,山不来就爷,爷来就山!
推推,不动;敲敲,不动;捶捶,依旧稳如泰山。
眼角偷瞄瞄,爷试探性的撩起了森亮尖牙,企图咬咬……
下颌被一股冰凉的掰力强行从他的胳膊处移开,在牙齿扯离质感的同时,一抹血丝从扯离处拉扯开来。
如蛇般凉且滑的指尖在爷唇上打着圈,司寇殇勾着妖冶的唇角似笑非笑,盯着唇上沾惹的血色,眸色猛地一沉,指甲于粉嫩唇瓣上用力一划,一阵刺痛,下唇从左至右生生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红汩汩渗出,爷的唇真的成了血唇!
苍白的指尖点了点流血不断的唇,司寇殇笑的春花灿烂:“竟然将主意到了本汗的头上,你好本事。说句实在话,本汗万分佩服你的勇气,不怕死的勇气。”
将染上血的指尖放置妖魅的唇边,伸出妖舌妩媚的舔舔,司寇殇笑意更深,“申傲天,是吧?想对付本汗?你还嫩了点。”
牌都亮底了,爷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装嫩了,耸耸肩,笑的一脸欠扁:“事到如今,你就是想走也难脱身了。想开点吧,既来之则安之,其实做俘虏也没什么不好的。”尤其是在爷底下当俘虏,生活保证异彩纷呈,多姿多彩,每天都可以体会的到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非人刺激。
不轻不重的一声反问:“是吗?”
爷挑眉:“你莫不是妄想着以爷当人质,进而逃脱升天?唉,不是爷我残忍,非得打击你那可怜脆弱的小心灵,而是你这一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根本就是个不可能付诸于现实的美丽梦幻!命里有时终须有,想开点吧,这就是命啊!既然你无法改变命运,就试着接受吧!阿门……”
在胸前划着十字,爷慈悲的面上一片悲天悯人。
“本汗知道你在人皮面具上动了手脚。”
仍是不轻不重的一句陈述惊得爷心肝猛地一跳:“啥时知道滴?知道你还戴?你傻啊?”莫不是脑袋瓜子漏长了点什么?
不掩微愠的眯起了眼:“挑战本汗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是刚刚运气时胸口一痛,他还真不知道面前这个娘的要死的男人竟然敢对他搞小动作!既然有本事激怒他,那么将来,他就得有本事承受他的疯狂报复!
“代价?”爷不以为意的勾指敲点他的额头:“小人妖你说的是魅情吗?”嗬,他额头的细密的汗珠无不在昭示着一个铁的事实……毒发了。
惬意啊!愉快啊!咸鱼大翻身了!被压迫的可怜人翻身当家作主啦!
小、人、妖!
咬牙咀嚼这三个侮辱性的字眼,司寇殇第一次恨上了自己的决定!仅仅因为他能将自己脸上的蛇斑颜色减淡,就傻傻的相信他能彻底去除自己的蛊毒,多么的幼稚!天下第一神医都不能解得蛊毒,他究竟是凭什么相信这个狡诈的男人能够办到?想不到,向以冷静自持的他竟也会如此冲动,真是关心则乱!如今身陷囹圄,受制于人,可真是自找的!
推开捂着胸口痛苦的蜷曲着身子的妖男,爷吹着欢乐颂,两手打着拍子,欢欢喜喜的跳下了马车,拥抱着马车外明媚的春光,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
闻讯赶来的老申头见到那从马车上蹦跶下来的熟悉身影,多日来的担心受怕幻化成了一泓关切的眸光,徐徐向着奔来的娇小身影传达。可当精湛的老目无意间扫过招摇过市的奢华大马车后,满目的关切再一次的幻化,幻化成一顿劈头盖脸的家庭暴力!
“嗷……”本来打算来个热烈熊抱而张开的臂膀变成抱头鼠窜,爷哀嚎着,撒丫子满街跑:“疯老头你呀呀个呸!虐待亲儿你缺德啊你!更年期的死老头!”靠!伤人心了!人家刚刚经历了生死劫,一回来连问候都不问候句,抡起拐杖就揍,就没有一点点的心疼感?靠!究竟是不是亲爹!惹爷火了,爷离家出走四海流浪去!
嘴唇绷出一条直线,老申头持着拐杖冲着堪比现代大奔的豪华马车一指,怒道:“生怕别人不注意你似的,如此招摇,你莫不是嫌命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