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连喊了三声,揽他入怀的双手没有预期伸来,元宝是真的觉得伤心委屈了,珍珠般大小的泪珠子啪嗒啪嗒滚落下来,并未向往常一般放声大哭,而是努力睁着隐忍的红色眼眶,抬臂抹抹眼睛,认真直视着对面老人。
“姥爷……宝宝哪里做错了惹您生气了吗……宝宝可以改……可以改的让姥爷喜欢……求姥爷不要生气……生气伤身,姥爷要保重身体……宝宝要姥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乖……”再也抑制不住心底深处迸发的强烈感情,一把从司寇殇怀里将元宝夺过,趔趄了两下苍老的躯体,却始终手臂揽紧将元宝牢牢的护着,又怜又爱的抚着怀里的外孙,老泪纵横:“乖,乖外孙,不哭不哭,姥爷不是生你的气,姥爷怎舍得生你的气啊……”
仰起脑袋,抬着小手给他姥爷认真抹着泪,认真劝道:“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姥爷也不哭,你是宝宝姥爷,宝宝是你外孙,中间隔了娘亲爹爹,爹爹说这叫三代同堂,咱们一家好好地,都不哭……”
闻言,老申头心里又酸又涩,盼了大半辈子的三代同堂却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景真正实现,心里不知作何滋味……一边是骨肉团聚的欣慰,一边是对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的老幺的愧疚,两方情感矛盾交织,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申其志见老族长的情绪多少缓和了些,强撑着肩膀的痛楚上前建议:“老族长,卤族叛乱刚平,但余孽尚未完全肃清,唯恐有些余孽借此机会再生事端,是不是该将族长灵柩抬入府邸,暂安置祠堂?”
闻此,老眼不由得再一次瞥向石狮像上坐着的那人,脸上复杂的情绪闪过之后,连连嗟叹:“你们这群人就净哄着她,让着她,护着她吧!连申家都出了要灭天的事了,你们还是要一个劲的袒护着她!护着吧,老夫老了,管不动了,去吧去吧,随你们便吧,老夫倒也看看,你们一个劲的护着究竟能护出个什么好果子来!”
老族长松了口,其他人就松了口气。
指挥着军队疏散人群,整军列队兵分两侧一字排开,左右各五人抬出灵柩,由申其志四人在前方引路撒着冥镪,沿着一路铺到申府内的白地毯缓缓前行。本来引路人是由申家下任族长来执行,只是……不得已,只得由四位长老代劳。
一切井然有序而按部就班的进行,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眼看着四位引路人就要迈过申府门槛,眼见着灵柩就要步入家门,可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震耳欲聋!是虎啸声刮过人们的耳畔!
白影掠起!犹如白色闪电突然间乍起!
飞沙走石!放佛狂风大作卷起千堆雪!
待风定声歇,待人们耳清目明,入目所见的是赫然堵在申府门口的庞然大物!
兽王虎!
更令人瞠大双目讶异不已的是兽王虎头上那侧躺着绽放开来的花边油纸伞!
油纸伞慢慢的旋转,缓缓露出一张面若银盘姣好媲美娇花的精致容颜……以及额上那条艳如血的红色束额。
“孽障!”申家老族长七窍生烟,失去理智的当街斥骂:“你七叔大丧之****这是什么装扮!害死他还不够还想让他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
对此训斥视若罔闻,靠坐在兽王虎背上一如既往的旋转着纸伞,目光越过一干披麻戴孝的人,缓缓落在灵柩前那肃穆死寂的奠字上。
见此申其志试探上前劝说:“少主,族长他在外漂泊的太久,累了,也乏了,是时候让他进家门安歇安歇了……”
坐骑上的人放佛这才有了反应。
阖了眼睫,嫩白纤长的手从兽王虎柔顺的白毛中优雅穿过,红唇轻吐,声音缓而轻:“你说的族长,是申,名墨竹否?”
出其不意的问题令等待答话的申其志一噎,结合她今日所做的种种反常举动可出口的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匪夷所思,别说是他就连不远处的老族长都难掩惊讶的愣了下。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难道你还有第二个七叔?”未等申其志作答,老申头就接过话茬,又是一番怒气难平的训斥。
纤纤素手依旧穿梭在毛发之中,阖下的眼睫未动分毫:“你说他回来了,在哪?”
第二个怪异问题出口,满场骤然有些哗然了。
包括莫子谦司寇殇在内的几人都有些怀疑,她是否受刺激过度而导致神经失常。
小心的上前,蹲下身,轻柔的像对待易碎品般握住那穿梭在毛发中的素手,双手缓缓合起举到唇边,怜惜的看着她,罗织着能尽量减轻伤害的语言:“鼠崽,若是难过你就靠在我怀里大声的哭出来,你可以打我,骂我,咬我,甚至是杀了我,只要你能痛快的发泄出来,就算让我死我也甘之如饴……鼠崽,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或许是宿命的安排,人力所无法逆转的,所以纵然很苦,纵然很痛,你也要学会接受现实,即便这个过程很痛苦,很残忍……”
“我明白了。”抽起被他握住的手,指着那挂着奠字的灵柩:“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接受,姓申名墨竹的人就躺在那里,对吗?”
莫子谦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鼠崽,你真的,明白吗?”
“好,既然你要我相信你所言,你,就去把棺盖打开,眼见为实,只有让我亲眼目睹了,尸体,我才肯相信你。”
一语惊出,满场哗然!
当场开棺验尸!对死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