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其志平定临安境内叛乱,接到指令后直接挥师转到了南陵战场,大兴和萨达尔两方纷纷飞鸽传书表态,将全力辅助申家讨伐不义之国。
莫子谦那方特别来函,说了些宽慰人心的话,并再三声明,即便倾他所有,也务必支援三方正义之师,替申家报仇雪恨。
三方挥师,一方经济支援,声势壮观浩大,似有灭人国之势。
一个偏居一隅、苟延残喘的小国而已,却引的三方大人物的格外关注,何其不幸?
梅雨时节雨纷纷,五月,南陵战报纷至沓来,概括起来无非几个字……大捷,南陵灭。
六月,凯旋的军队大胜而归,打了胜仗的申家将没有意气风发,而是全体披麻戴孝,扬着白幡,扶着灵柩,唱着哀歌一路缓缓归矣……
夹道相迎的临江百姓收了锣鼓,自发的戴孝披麻,或跪地目送灵柩默哀,或撑起油纸伞为灵柩遮风挡雨,更多的是跟随在灵柩的左右身后,在申家将领的默许下扬撒冥镪纸钱……
申家全体上下闻声早已出府十里相迎,威望最高的申家老族长老眼含泪扶起了跪地请罪的少将军申其志,挣脱旁人的搀扶,步履蹒跚的绕到用白绫缠绕着‘奠’字的灵柩旁,颤抖的伸过苍老的手,一遍一遍抚着棺材,一声一声喊着老幺,老泪纵横……
申家军里,有这么两个人格外的引人眼目,他们不像其他申家军一般披麻戴孝,只是腰间简单系了条白绫。一人虽素以素服却难掩其轩昂之气,一人铠甲披身虽面色阴柔却不失英雄霸气,且怀抱稚儿,实在惹人匪夷所思。
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尾随着申家军一块而来的莫子谦和司寇殇。
从申府上下出现在他们眼帘中那刹,他们急切的目光就一致的紧紧牢牢锁住了其中一人,细密逡巡着那人脸部的每一个表情,紧密关注着那人每一个行为动作,各人的心思各异,虽都焦灼可都踌躇在原地,选择了默然等待。
申家老族长悲恸的几乎委顿于地,申陌予含泪几次欲上前劝说却都被申其志用眼神无声挡了回去。
老族长尚且悲伤如此,可反观那个本该最为哀恸的人,却反常的镇定如初,撑着伞双腿交错无动于衷的靠坐在石狮上,缓缓抚着旁边兽王虎的脑袋,扭过头,越过黑压压的人群静静看向远处的雨幕,神色平静波澜不起,仿佛见不到灵柩前那骇目的奠字,也听不到整个临江悲痛欲绝的哭声……淡定的仿佛超脱于红尘俗世之外,空灵的仿佛没有魂魄的泥塑雕像。
“申傲天!你还在杵着为何?过来跟你七叔说会话吧,不然,不然他不会走的安心的……让他安息吧,天儿!”叹着气摇着头,抬袖擦泪,又是一阵感伤。
见人还是不为所动,他眉头一凌微微有些动怒了。
申其志等人焦急的奔到石狮像下,及近哀求的语调劝着:“少主,族长生前偏爱你,若是得不到你的嘱托相送他是不会安心上路的!难道少主忍心看着族长魂灵不宁,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吗?”
死一样的沉寂。
申其志不由上前一步:“少主!”
“其志,不用再浪费唇舌,拖下来!直接将她拖到你们族长灵柩前,让她认清现实,睁大眼睛看看,看看她七叔,看看她七叔是如何惨死的!”申家老族长横眉怒目,拄着拐杖立起,手指黑漆漆的棺材掷地有声。
“老族长!求您,求您别再说了……”
“其志你何须为她遮掩!这种祸害,就算是受天大的刺激也死不了的,死不了的!因为老天他压根就不屑收她!祸害遗千年呐,为什么死的是我的老幺,为什么是我的老幺!老夫几个手足,被她剪除的就剩下个老幺了,唯一的弟弟了,为什么还要来祸害,祸害那可怜的老幺!”拐杖重击地面,击地声如雷,振聋发聩。
“老东西!”
军队里一声低声的咒骂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实则暗潮汹涌明面却波澜不起的海面,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申家军和司寇殇、莫子谦带来的人马闹了起来,几言不和眼见着就要大打出手起来。
见军队当着老幺的灵柩莫名躁动,申家老族长横眉怒视,重重击仗怒喝:“其志,什么事!”
申其志大概知道何事,手臂抬起令众军噤声,对鹤立鸡群的两位拱拱手,请了出来。
申家老族长眯老眼一定睛一看,脸色风云变幻,怒视申其志:“作何解释?”
申其志刚欲作答,被司寇殇懒洋洋挥到一边,抢先道:“申家族长护犬子北行不想出此意外,本汗深感遗憾同时也愧疚不安,特来吊唁,望老族长不弃。”
莫子谦拱手:“奉家父之命前来吊唁,如有不当之处,望老族长见谅。”
拄着拐杖犀利着老眼将两人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个遍,一个风韵雅致,一个瑰姿冶丽,同样的人中龙凤,倒是怪不得能让那样的老幺也同样如临大敌了……
想起老幺,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阵悲痛!
“恕申家今日不能招待二位,请回!”绷着脸反手怒指石狮像上的人:“申傲天你给我滚下来!其志,去,拖下来!”
“老族长……”
“你想造反吗?老夫的话你没听到是吗?还是你以为你们族长没了,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就能顺理成章的接替族长之位,所以忤逆了我这个老家伙不要紧,重要的巴结好你们新族长?”
“其志不敢!天可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