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侍卫按住的沈园仇视的瞪着爷,爷很想上前给他几个耳光,但不想脏了手,迅速整了整心情,推门欲入。
“爷,要不要我进去帮忙?”
回头看了看一脸焦急不安的玉娘,虽理智上清楚此事算不上她的错,但情感上却始终无法看淡。若她再在爷眼前晃,爷情绪不稳之余难免会做出丧失理智之事,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爷挥了挥手,令她现行退下,自己进了产房。
“阿天……阿天……”
产房里,整个临江经验最多、技术最好的三位产婆满头大汗的围在安子床前,一个产婆忙不迭的给安子含姜片,一个产婆不停的往下抚着安子始终高挺的腹部,另一个稳婆虽掩饰的好却仍旧被爷看出了她内心的慌乱,她掰开安子的双腿查看,不停地喊着要安子用力,可床上的安子犹如从冷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苍白的似鬼,头发湿漉漉的贴的满脸都是,有气无力的叫着,浑身也在轻微的抽搐。
帏帐、床单、被褥早已被安子撕烂,床前的横栏竟也被安子拽断,究竟要多大的痛,才会相应产生这么的力?
“安子!”几步快走至她身旁,牢牢握住她冰凉****的手,害怕的将她浸着冷汗的掌心贴在脸上,颤抖的摩挲着,几乎哀求的看着她涣散的双目:“安子,你打起精神来,你女儿还在你肚子里恳求你,恳求你能这个妈咪坚强点,因为她很想靠你的力量帮她爬出来见你,你女儿还没出来,你怎能睡……安子你说过人在江湖混,要言而有信,所以你不能不守信用,你说过的,要将你女儿给我儿子当小老婆的……”
眼珠子动了动,艰难的聚了聚焦,慢慢将目光朝爷的方向转来,她虚弱的动了动苍白的唇:“我女……儿……不当……小……”
拂开她脸上黏贴的湿发,勉强笑笑:“这话就留给你跟你女儿亲自说去。安子你不要睡,想想开心的事,想想你爹地,妈咪,想想你未出生的女儿,想想她一岁的时候在你的教导下走过她人生中的第一步,想想她第一次叫你妈咪,想想她五岁的时候为了个玩具熊和隔壁小朋友打架,你胸中怒火滔滔,卷着袖子去隔壁家理论,想想她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初潮,羞得躲进你怀里不肯出来,想想她十七岁少女怀春……当然,怀的自然是我家元宝的春。你家女儿是我家元宝的小老婆,这辈子注定跑不掉的。你一定打起精神来好好看好你的女儿,因为你女儿将来的婆婆可是个善妒的坏女人,最喜欢做的事呢除了棒打鸳鸯就是虐待儿媳,小心了哟。”
安子的精神好了不少,吐出姜片,扯了抹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提了被给他掖了掖被角:“你在这慢慢想你女儿十七岁嫁到我家被我虐待的场景,我去给你准备碗红枣燕窝,等你补充完了能量,再给我乖乖的将我那万人迷儿媳生出来!”
拉了个稳婆出来,关了门,压低声音问道:“情况如何?”
“孩子先出脚,是难产。”
转过身抹了把脸,深呼吸了几次,问出了极不想出口的问题:“母子平安几成?”
稳婆只伸出了一个指头。
“保母不保子几成?”
稳婆想了想,多加了三个指头。
蓦地盯住她:“为何只有四成?”
“四成已经多算了,她之前受过巨大刺激,对胎儿造成了很大影响,再加上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一个孕妇又怎么受得了啊?倘若这样也就算了,要是好好休养一阵,调整好心情,调补一下身子,其实年纪轻轻倒也应该会复原个七八,可这身体尚未复原的过来,怎么能让孕妇再次受到刺激,而且还摔倒?那可是孕妇啊……”稳婆说到这,惋惜而遗憾的不住摇头。
身体顺着门柱缓缓地滑坐于地……
一身医术又如何?学的又不是妇产方面的。即便所学的就是妇产方面的,那又如何?在要什么没什么的古代,如今这种情况,难道要给她剖腹产吗?嗤,讲笑话吗?
医者,却救不了自己等待救命的朋友,不是讽刺是什么?
“孩子在母体时间太长恐怕会憋得窒息,而母体的情况又不太妙,所以还是趁早决定保母还是保……”
挥手阻断了稳婆的话:“无须多言,保母,竭尽全力,想尽办法,无论如何也得让保证母体的安全。”
“可是若是保子的话机会至少……”
“无论机会有几成,就算有十成,我也得保证母体的健康!明白吗?”
稳婆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颔首:“明白。”
侧对着她疲乏的挥挥手:“去吧。”安子,但愿不要恨我……
冬日的夜,愈发的清冷了,草叶上的露水摇落,转瞬化作冰凉的霜。
窗纸上人影不停地晃动,橘黄色的灯火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可此刻看在爷眼中,竟比天上那轮不近人情的冷月还要寒上几分。
寒风顺着空挡的颈子直往身体里钻,真冷,冷的人直打哆嗦,可爷却不想裹紧衣服取暖,任由冷风予取予求,吹到最后反而不冷了,可能是麻木了吧。
凌晨三点,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成型的女婴安静的躺在包裹里被抱了出来。虽然她皮肤皱巴巴的,但五官看起来蛮俏,没有哪一处都很像安子,脸型,额头,鼻子,嘴巴……不知眼睛像不像呢?像,肯定像的,虽然她的两眼紧紧闭着……
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