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爷不是真的受教,只是愧疚于刚刚对元宝态度冷淡了,听着元宝的哭声揪心的难受,自责不已。殊不知爷的闷不吭声反而令某人更加起劲了,滔滔不绝的指着爷的鼻子开批判会。
“哪个稚童不顽劣?孩子就是孩子,心智都未发育成熟,难道还妄想着让他像大人一样懂事?当父母的应包容他,爱护他,而不是冷眼相待!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就连母牛都护犊护的厉害,可你这个可恨的女人竟对着自己的孩子冷眼相待!”抱着元宝在帐篷里怒气冲冲的踱着步子,连道几声可恶,折身至已然黑了脸的女人身前,手一探握住质感爽滑的下巴,妖眸冒火:“告诉本汗,你是不是不喜欢你的儿子?你讨厌你的儿子,对不对?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岂有此理!既然不喜欢,那你当初生他作甚!该死的!”
元宝嘴一瘪,哇的声哭的嘶声裂肺。原来他娘亲不喜欢他,怪不得动不动就逼着他喝难闻的羊奶,怪不得!
爷怒了,一年不见,这厮患了臆想症不成!自顾自说的蛮的蛮带劲的,靠!
顺手一捞,哗啦甩过去,一大碗羊奶就那么顺其自然的浇到了某人的头顶,白花花的顺着发梢而下,白色瀑布一般的壮观……
“该死的女人你找死不是!啊!你这个疯女人!放手!本汗让你放手!啊……不要以为本汗不打女人!快松口!哈达你站着干什么!快拖走这个疯女人!”
夺过元宝在哈达的蛮力下连后退几步,意犹未尽的舔舔唇,挑着眼梢信心满意足的睨着某人脸上的三个牙印,阴阴的笑了。
骂爷无所谓,就算是指着鼻子骂也无所谓,但是挑拨爷和元宝的关系,这就大大的有所谓了!
想挑拨离间,趁机拐走爷的儿子?呸!下辈子吧!
其实某个不幸男人心里还真没这么想过,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打抱不平而已,纯粹是心疼那个娃子,真真是没有什么阴暗的心思。不过,若是他知道了元宝的真实身份,那就另当别论了。
任受伤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司寇殇没有任何遮掩,只是狰狞的扭曲,眸里射出寒箭千万,千般冰冷万般阴狠。面上头上的残余羊奶他也不管不顾,一味的盯着前方的女人,任由乳白色的羊奶顺着发梢下巴擦着衣襟滑落,没入羊绒地毯上迅速渗入,留下浅浅的水印。
灯火摇曳,残影绰约,帐内的空气一致出现冷凝的危机。
若是目光能杀人,爷毫不怀疑此刻的爷已经千疮百孔了。
发泄了通爷心里畅快了不少,郁气散了响应了将勇气也消了不少,此刻面对着某人眼刀子的逼迫,有点心虚,亦有点露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爷勉强拉伸嘴角,扯了抹估计比哭好看点的笑:“咳咳,那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知大汗听没听过一句至理名言,男人的情谊都是从打架开始的,许多人都错认为打架是相看两生厌的必然结果,其实不尽然,打架亦是增进感情的一种可爱的方式……咳咳,别这么诡异的看着我,我可不是开玩笑,有时候打得越凶,就证明感情越好,不信,不信你就问你的属下。”拉过哈达,爷郑重其事:“哈达,你实话说,你和你的好兄弟可是打过架?”男人若是从小到大没打过架那就不叫男人,而打架的对象十分之九点九都是哥们,这是真理,爷绝没说谎。
哈达小心观测着他家大汗的脸色,支支吾吾。
敏感的觉察到某人的目光越来越诡异,爷掩饰的干咳数声,暗地里狠狠扭了哈达几下,催促:“哈达义兄,你倒是快说啊!大汗是英明的,相信会给人发言权的,你要说实话,若是有半点欺瞒,那就是欺君,要诛九族的!”
这番绕着弯的话下来,哈达就没了沉默的权利。不讲话那就是暗讽大汗不英明不给人发言权,不说实话那就是欺君。
虎目恼怒的一瞪,腰上的肌肉一用力抖开某女的掐功,沉着脸道:“是,卓玛姑娘说的不差,哈达和几个兄弟的确是从小打到大的。”
收手,眉梢染上得色,底气十足的昂头:“看吧……”
上吊的眸细长诡谲,波光潋滟下翻卷着惊涛骇浪,如波谲云诡的黑色隧道,潜伏着未知的危险与诡谲,诱人进入,触者惊心。
倒吸口凉气,未说的话就强自噎了下去。
心跳的失常,口干舌燥浑身汗毛竖起,这是危险来临时生物体的本能反应。
余光倾斜,朦胧的灯光笼罩下,隐约可以瞅见模糊在灯光中那抹微挑唇的笑,唇畔边的羊奶未干,经氤氲的浅光一晃,笼罩着那似有似无的笑那般令爷心惊胆颤。
爪一颤,抱紧元宝掂着脚尖往哈达身后挪腾了些,借他庞大的身躯躲开那如影随形的灼灼目光。
气氛一时由冷凝变得诡异。
就连元宝都似乎感到了诡异的氛围,伸手揪住哈达的后领抹了抹鼻涕,顺道在哈达的后背擦干净小手上的混合液体,抬起湿漉漉的眼儿叽里咕噜的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哈达浑身僵硬,由于正值炎夏,身上仅着一单薄的袍子,虽是皮糙肉厚,但他仍能透过薄薄的衣衫感觉到沾到后背的粘稠物。
射来的光线更加灼烫了,反复在女人和孩子的身上流连,滚烫的视线几经变幻,最终化作炽烈的火焰直逼垂眸不安的女人。
露骨的视线就连神经大条的哈达都隐约觉察,更遑论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