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只是听她的一面之词,至于到底是不是你的干妹妹,只有你确认后才可知。”
“嗯,老子会慎重的……是住在这里吗?哦,那好,我去会会。干妹妹,干妹妹在吗?”
粗犷的大嗓门如雷般突地在帐外炸响,布帘一掀,一庞然大物裹着丝丝凉风从外头侵入。
“妈啊,这是头熊吧!”
本来神经就大条的安子被突来的这么一吓,更是口不择言,一个熊字愣是听的前面满脸络腮胡子的七尺大汉黑了脸。
爷恼怒的将她一脚踹向了一边,净给爷添乱来着!安子自知失言,乖乖的立在角落里充当隐形人。
唇边漾开明媚的谄笑,嘿嘿两声打破尴尬气氛,捡着好听的开场白来救场:“义兄,早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不畏生死,勇往直前,你的盖世英姿简直就能令天下男人自惭形愧!能有你这位英雄当义兄,我卓玛恐怕是祖上坟头上冒青烟,真乃三生有幸啊……”
“哈哈……哪有干妹妹讲的这般好,哈达只是做足了本分而已,那些说书的最为无聊最拿手的就是夸大虚词。”嘴里虽是谦虚着,可脸上难掩得色,恭维话谁不喜欢听,更何况出自漂亮的女人。不过在大汗身边跟随了多年,他也长了不少见识,自然不会为几句恭维话就被糊弄了过去。
虎目闪烁着点点精光,将面前这自称干妹妹的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长的倒真是好看,丝毫不逊于外面那些两脚羊们,只是这身段窈窕是窈窕,却少了草原女子的那种健美。
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笑道:“干妹妹的草原话讲得不赖,想必叔叔没少教导吧?”
听出他言语中有试探之意,爷不由得敛神,小心应对:“父亲私下常对卓玛讲,咱萨达尔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是光荣的民族,是令世人仰慕的存在!不可忘本,即便是忘记了吃饭睡觉打豆豆都不能忘记咱的母语。所以从有记忆起,父亲就一字一句一比一划的教导卓玛学习母语,每每这时,卓玛才能从父亲的眼中看见暖色,卓玛知道,那是父亲对咱萨达尔的热爱,更是对重归萨达尔的渴望!然而父亲去年不幸染病去世,千里迢迢卓玛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乱世将他老人家的遗体送回他心心念念的萨达尔?唯有秉承父亲的遗愿,替父亲走一遭,替他老人家好好地在咱自己的家园活着,以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见哈达面上有动容之色,忙垂下眼儿,拿手背揩揩没有眼泪的眼角,无限凄惶:“唉,卓玛也知道,父亲之是族里的一个小人物,十多年流落异乡,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他这个赤胆忠心的草原汉子呢?可卓玛不忍父亲在地下不安心,所以即便是被人怀疑,卓玛也愿意冒死前来一试,了却父亲的心愿的同时也能圆了自己一睹国土的梦……卓玛也知突兀的前来你们必有所怀疑,但我们孤儿寡母外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即便是想兴风作浪恐怕也荡不起什么小浪涛吧?我们别无所求,只望能有一隅之地安生度日即可,若是哈达义兄不信,可以将我们赶离萨达尔,任我们自生自灭,我们绝无怨言,若是还是不放心,索性几刀杀了我们,好让卓玛也能去地下陪着父亲……或许父亲见了我们下去陪他会心痛,但卓玛相信,善良的父亲一定能体谅哈达义兄的苦心……”
啪啪啪!
“好一段催人泪下的讲说,听的本汗都感动的差点认你当妹子。”掀帘而入,对帐内人大变的神色视而不见,径直踱步至正垂首绞着手指的人儿面前,单手挑起小巧细腻的下巴,抬手摩挲着柔滑的眼角,深沉的细眸微微一眯寒芒一闪如锐利的刀直盯住眼前那双带着怯意的猫眼,“讲的倒是声色并茂,只是本汗觉得,若是能加点让人心动的泪珠,倒是更能让人信服。女人,你说本汗讲的可对?”
如此强势的气场逼得爷差点窒息,果真是要当皇帝的人,不怒而威的气势把握的极其到位,强烈压迫的爷竟没出息的被震朔了一下下。
躲闪着他简直能戳进人心的目光,爷挣扎在到底要不要拍掉他狼爪的纠结中,对他建设性的提议琢磨了片刻,试探的开口:“其实,不落泪非我愿,只可惜我的眼眶早已干涸了……呜……”
被狼爪攫住的下巴猛地一紧,强猛的力道捏的下巴差点粉碎性骨折,分筋错骨的痛锥心的厉害,痛的牙齿打颤,眼泪止不住的哗哗的往外淌。
这个混蛋,爷恨他!呜呜……
指尖顺着不断淌泪的眼角下滑,乌墨色的眼线阴柔的向上挑起,司寇殇饶有兴味的看着身前断断续续呜咽的小女人,唇角不明意味的上扬,抬手吮了吮指尖的液体,鲜红的舌尖舔舔唇瓣,低低沉沉的笑着:“甜的。不是说眼眶干涸了吗,那你说这是什么,嗯?胆子不小,还敢骗本汗,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恐怕不会知道萨达尔大汗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浓墨色的长睫低垂遮住了狭眸里闪过的阴寒,室内如豆灯光的晃动下,司寇殇红唇轻扬笑的就如妖娆的罂粟,本就世间少有的绝世妖颠魅颜看起来就犹如魑魅。
跟随了几年的哈达对他家大汗的性情自是摸透了几分,俗语将不怕阎王怒就怕阎王笑,这句话放在大汗的身上同样适用。见了这隐着寒意的笑,哈达心头一凛,不由得向那可怜的小女人投去关切的目光。
安子自然看不出其中的厉害关系,此刻在她眼中,那个国色天香的大汗貌似对她家阿天感兴趣,动作缠绵声音魅惑,这般勾引着阿天,莫不是想将她家阿天收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