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李慕王成两位礼部的走狗不知死活的随声附和着,柳匹夫秉承着祸从口出谨言慎行的原则缄口不言,只留一双贼眼在在场的几人中来回穿梭,心思叵测。
给了两旁护卫稍安勿躁的神目,爷敛眸沉思,莫子谦好像话中有话,莫非在暗示着什么?复杂的抬眸望去,恰与他投来的目光相碰,漆黑的俊眸一如往昔的深邃暗沉,只是期间隐匿的嘲弄和冰冷的疏离却极为陌生,仿佛打量陌生人般的在爷身上逡视一周,最后目光玩味的留在爷的面纱上,似乎爷的这张脸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不由的呼了口气,看来是爷多虑了,医怪仙的药岂会有错?
“原来是国舅大人,久仰大名,今日得幸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哦?夫人可是仰慕于我?”
嘴角微抽,讪笑:“国舅大人龙章凤姿,想必这天下间的女子仰慕大人的十之八九。”
手里的折扇在半空划了个漂亮的弧度,稳稳的又重落掌心,极为熟练的玩转于股掌之中。不羁垂下的发丝遮挡了他眸中的情绪,水晶珠帘折射的光影朦胧的笼罩,透过薄薄的纱缦,能远远地见他性感的薄唇似笑非笑的轻勾,说不尽是讽刺还是愉悦。
“得夫人如此夸赞我心感荣焉,只是不知这八九中的女子,包不包括夫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听他问话的同时爷突感旁边投来一道冷光。
若有所思的瞄了眼垂眸不语的申若雨,女人的嫉妒心,爷从来不会忽略,也不会小看。
习惯性的摩挲耳垂,小一号的耳钉让爷一阵恍惚,好半会才意识到这不是爷昂贵的猫眼耳钉,而是另一个男人给予的定情信物。
悻悻的垂下手,这种暧昧的话题爷还是止住的好,再这么耗下去,恐怕真的让人浮想联翩了。
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开,爷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也懒惯了,让爷费心神的去顾及他人的感受,恐怕不太现实。
直到翩跹的衣袂彻底被绸缎门帘遮掩,莫子谦才收回湛湛的眸光,眯眸仰靠在铺就着虎皮的椅背上,光影斑驳在如玉的俊颜上,神色莫名……
一手提拔上来的英才竟然心怀异心,爷怎能不气?一出了酒楼,爷就迫不及待的冲着他的腿骨补上了一脚,恨不得能撕了他,啖其肉!
“小心身子。”旁边的申若雨扶住怒发冲冠的爷,按在爷臂上的手微微用力,眼眸扫过四周,压低声音道:“这里人多嘴杂,家务事还是回去说的好。”
眼角余光掠过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神色,不得不压了心口火,瞪了眼垂着头一副认错模样的申其志,挥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申府而去。
申府祠堂。
“不肖子孙,跪下!”
梗着脖子,申其志面无表情的冲着祖宗牌位跪下,可脊背挺的倍儿直,无疑是昭告天下……他不服!
眼角突突的跳,脚蠢蠢欲动的想要踹上他朝天的鼻孔,犯了错还有理了喝,爷看他是吃了熊心,啃了豹子胆了!
七叔及时将欲动的爷按住,淡淡的看向拒不认错的申其志,突然出手如电,一个巴掌扇去,先前还一副倔牛状的申其志狼狈的摔倒在地,鼻孔和唇角都冒出了血。
“平日里对你诸多纵容不过是念你年少气盛,做事欠妥也情有可原,可你不收敛也就罢了,可恨的是竟变本加厉,如今当着祖宗的面也妄自尊大,不知好歹!不要沾沾自喜的以为做到长老的位子是你能力超绝的缘故,今日我不妨实话告予你,你申其志,不过尔尔。”
这一番话贬低了申家二长老,更拂了一手提拔这位二长老的爷的面子,对申其志能力否定的同时也是对爷识人能力的否定。自己亲眼所见申其志做的混账事,爷自知是理亏,红着脸立在一旁无从辩驳,却不曾料想这番话竟听的申其志如炸毛的的公鸡,咆哮着从地上爬起,顶着五指山对着七叔就吼了起来!
“申墨竹你这个卑鄙的伪君子!不要以为你瞒住天下人的阴谋就能骗过我申其志的眼睛!对外谎称族长重病需静养,族长一职暂由你接管,可谁又知你其实心怀叵测,嫉恨族长曾将你从族谱上除名,因而编了谎言,害了族长取而代之!总是假惺惺的摆出慈悲的面孔,可最最阴毒的人就是你!可怜族长被你毒害生死不明,我欲揭开你的假面孔却苦无证据,申志宇他们这些猪脑子一味的选择相信你而不信我所言,可恨,可恨!”
目瞪口呆!
傻傻的盯着义愤填膺的申其志,爷此刻始知,原来爷的无故失踪在申其志脑海中竟演化成这般惊心动魄的剧情。是该夸他想象力丰富呢,还是该感动于他一心念着爷?
不自在的瞄了眼旁边的七叔,见他一派八风不动的模样,想必是对申其志荒谬的想法早已洞察。
“这就是背叛申家,投靠莫家的理由吗?”要真是这样,那爷也算得上是罪魁祸首了。
猝然转头,一双烧红的眼霍得暴凸:“我没有背叛,没有投靠!我又不傻,作甚去投靠死对头!”
“可是你……”明明与莫子谦他们把酒言欢……
“我在包厢里吃酒,谁知他们硬是闯进来要与我凑成一桌,懒得推却,就由得他们了。”神情坦荡,混乱的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他将审视的目光紧紧锁在爷身上,闪闪目光里带了丝不确定:“你是……”
“她是谁你心里不是早有数?你的忠心可昭日月,刚刚一番豪言壮语想必她已知晓你的热忱之心,目的达到,你也不必再装模作样。”不咸不淡的拆着申其志的台,一张如仙俊面风淡云轻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拆台对于旁人来说有着多大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