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让你拿冰块来碰爷的!快拿开!”如被蜂蜇般的猛乱挥手,拍掉舌上的碎冰亦拍掉他手里的冰盏,丝毫未查眼前男人阴下的面色,急乱而仓皇的拿手背用力擦着刚刚被冰触及的舌面。
这番动作看在司寇殇眼里,无疑将此举看做是对他碰触的嫌弃。
火气一上来,腹部的伤就隐隐作痛,然而这点痛却远远不及他心头莫名腾起来的钝痛。
深吸口气,他恍若不在意的瞥眼,重新舀了碗粥,慢条斯理的搅动。
腾腾热气丝丝缕缕的弥漫,这次他有了经验,不再莽撞,而是先慢慢的吹凉,再将粥递到了怀里人的嘴边。
“来,张嘴。”
扯了他衣服一角将眼泪鼻涕擦干净,爷垂眸望着他递到嘴边的粥,舌尖隐隐作痛,禁不住脖子向后一缩。
“放心,这回不烫了。”
眼瞅着这勺子快移到了爷唇边,爷眼明手快的将勺子从他手里夺过,顺便将碗盅也夺了过来,抽搭下鼻子,带着鼻音道:“爷自己有手有脚。”爷福薄,消受不起大少爷你的伺候……面色有瞬间的僵硬。
心里怅然若失的感觉令他下意识的缩紧手臂,似乎能紧紧攥住的才是真实的,实在的,才不会有失去的恐惧。不错眼珠的盯着面前正垂眸喝粥的女人,一举一动,举手投足,甚至连扯嘴的细微动作看在他眼里都是那般的舒服,那般的惹他眷恋,又是那般的让他害怕……每接触她一分,他对她的眷恋就多一分;每和她相处一刻,他就渴望再将她禁锢的时间再多一刻。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会抑制不住内心这份疯长的贪恋,任这份贪念滋长蔓延袭卷,疯狂的将她撕裂,毁灭。
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烫将爷的感觉细胞给烫的失去作用了,这燕窝粥爷喝得没滋没味的,喝了不到两口,闷闷不乐的放下碗盅,低头开始抠手指头。
“殿下,跟你商量个事。”
夹菜的手不可察的一僵。
抬头对旁边的女婢轻描淡写的吩咐:“告诉管家,将今日做粥的厨子辞退。”夹起一块三色糕送到身前人的嘴边:“尝尝这个三色糕,甜而不腻,丝滑爽口,相信你会喜欢……”
撇过脸:“你没听我刚刚说吗,我有事情相商。”
坚持将三色糕递送:“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可爷现在就要说。”
空气有瞬间的僵凝,旁边的女婢不敢喘半下大气。
夹着三色糕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司寇殇笑着望进近在咫尺的翦水眸,艳唇轻吐:“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任性的女子。也罢,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急迫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抠完大拇指接着抠小指头:“爷要走了……”
啪……
象牙筷狠狠地撂在桌上,巨大的力道将它震裂成末。
透过单薄的衣料爷可以准确的感觉到身后胸膛起伏的剧烈程度,不停萦绕于耳边的是他呼吸的不紊错乱,不知是不是错觉,爷总感觉空气中好像时有时无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虽不浓重,但窜入爷鼻间,让爷有种打喷嚏的冲动。
抠指头的动作微顿,爷拿眼角偷偷的瞥向他,却意外的对上他那绝世妖娆的笑,只是这笑只现于唇角,却未达眸底。
“你真的决定要走?”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低头嘟哝着:“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我可以替你办……”瞬间接过话来的他猛地察觉到自己答的急迫,面色微窘,眸光一闪,错开怀里人投来的探视目光。
“爷的事情从不假手于人,三殿下的好意爷心领了。”撑着身子欲从他身上跳下,可如藤萝缠紧的臂膀却不肯松懈分毫。
眼神不悦,爷指指他缠着不放的手臂,冷声道:“三殿下,你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要调戏良家妇女吗?”不想让爷走?爷敛眉,难道想囚禁爷?
司寇殇哑然失笑。她若是良家妇女,那他就是良家妇男。
头搭在身前人的软肩上,贪婪的嗅着惹人迷醉的淡雅体香,失神的轻语呢喃:“欠你的还未偿还,若你就这么走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爷鼻孔朝天的嗤了一声。若是再不走,以他的这种勤奋劲,恐怕过不多长时日,一个个的小蜘蛛们就要横空出世了!
“你走了还会再回来吗?”
这个问题爷还真没仔细考虑过。不过,这里一不是旅游胜地,二不是什么藏宝地,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否则的话,爷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你不会再回来了。”司寇殇了然的笑笑,可唇角勾起的苦涩意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懂得。
暗暗摸向了蛇形尾戒,按住最边上的一块凸起,随着轻微一声响,尾戒那暗绿色的蛇形向两边开启,赫然矗在小空间内的是枚小巧精致的蓝玉耳钉。
耳根一凉,不期然多了枚陌生的耳钉。
讶然看着他,心一惊,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摘掉。
“不要摘,很好看,跟我母妃戴着一样的好看。”凉滑的指腹滑过耳廓,最后停在那颗夺目耀眼的蓝玉耳钉上,摩挲着迟迟不肯移去:“若是我母妃在世,她也一定会很喜欢你……”
一个也字,让爷没了装傻的余地。
奋力推开他,爷跳下地,隔了一定距离漠然望着他:“司寇殇,聪明人是不会做糊涂事的,但愿你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过了这脑热期,你仍旧是那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