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旋,来,将药喝了。”难得做回贴己的夫君。王雨旋痴迷的望着近在眼前的人,虽然隔着冰冷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全貌,但凭着儿时的记忆,依旧在脑海中勾勒着他的容貌。这就是她的夫君啊。
她小心而卑微的扯扯他的袖口:“今夜留下来……求你……”
不着痕迹的瞥过她扯在他袖口的手,垂下眉眼,飞快掩饰住其中的不悦。
点点头,勉强应了。
王雨旋笑了,笑的开怀,亦笑的苦涩……
天阶夜色凉如水。
抬头于柔和月色下飞快瞥了眼更漏,恰好子时。
微微撑起身,她小心的推了推身边人:“殿下,殿下……”
纹丝不动,呼吸平稳如常。
西域迷香,果真非同凡响。
谨慎的越过司寇殇,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来了?”
捂着嘴闷咳数声,王雨旋拉过来人,声音冷清:“你说过,条件任我开。”
展颜一笑:“的确。”
目光含着锐色,在那张笑靥上逡视半刻,不拖泥带水的道明本意:“离开殿下,你配不上他。”
不觉的和玉娘对视一眼,爷轻笑:“皇子妃,您似乎弄错了一点,这离不离开并不是我能说的算得,这还得看殿下的意思……”
心里暗松了口气:“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肯答应离开,今晚我就有办法送你们走。”
暗地里踹了一脚玉娘,警告她别兴奋的忘乎所以了,面上平静无波,手指把玩着胸前的发丝:“不是爷不答应,只是爷被人陷害的怕了,就怕有人会在背后捅刀子呢。玉娘你说是不是,哦?”
玉娘娇笑:“可不是,若有人想来个一箭双雕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冷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王雨旋傲然的轻哼:“我王家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二位尽管放心,我可以用我王家祖上来起誓,我绝无加害于你们的心思,你们尽管将心放进肚子里面就是。”
“皇子妃其实不用发誓这么严重,我们也相信,堂堂左翼将军的女儿不会做个背后小人。”
心里不齿,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扔过去一个包袱,她转身冲着不远处的偏殿走去:“跟着。”
借着月影斑驳,穿过灌木,沿着通幽曲径,爷拉着玉娘小心的跟在王雨旋后面,几个绕拐来到了听雨轩最边角的一处偏阁。
阴风惨惨,树影婆娑,偶尔的几声鸦叫更是衬得夜死寂的诡异。
夜黑风高杀人夜。虽知这王雨旋若是要杀我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且看她的模样也不是有许多花花肠子的人,但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一点总是不吃亏的。
抵在命脉上的银针让王雨旋停下了推门的动作:“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子妃不必过于惊慌,我只是为我们的安全多增点保障而已。只要你的心够坦荡,我手里的这玩意就不会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小人之心。”
冷哼一声,她素手推开陈旧的木门,许久不沾人气的废殿带着腐朽的气息顿时迎面扑来,难闻的气味令在场的三人无不皱起了眉头。
灵敏的感知屋内似乎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爷这才收回了银针,给身后玉娘使了个眼色,跟着她一同进了屋。
水般的月光透过虚掩的木门倾泻而入,洒了屋内白茫茫的一片。借着皎洁的月色,爷将屋内摆设粗略的扫视了一遍,桌椅床一样不少,但除了这三样其他的一样不多,屋子虽不大但仅仅摆放这三样家具也未免太过简易,说白了,就是简陋寒碜。
目光收回,紧紧盯着向着墙角一处走去的王雨旋,心弦一动,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墙上的那副水墨画,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爷,您快去说说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赏画?真是的,她是不是忘了自个是来干什么的?”玉娘忿忿的,极其不耐烦的瞪着正缓步走向水墨画的女人。
笑而不答,拉过玉娘来到王雨旋身旁,看着她掀开画卷,转动了墙壁上一个不甚起眼的按钮。
吱呀……
别有洞天的墙体令玉娘目瞪口呆:“这……这……”
王雨旋以目示意:“请。”
无论司寇殇知不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单凭这个女人能在自己的庭院里建起通道这点,足矣说明她的实力不容小觑。若是她有命活到司寇殇登基的那刻,那么这样一个胆大心细又深藏不露的女人,绝对能稳坐中宫,必能将司寇殇的三宫六院管理的妥妥当当。
将怔愕中的玉娘一把推进密道,爷收拾好心思也随之跟了进去,再石门关闭前对着王雨旋诚挚的拱拱手,首次笑的开怀舒畅:“多谢。还有,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王雨旋在心里轻轻重复,握住按钮五指用力,缓缓闭合的墙壁将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的隔离于视线之中……
子时三刻。
重复了多年的噩梦令他倏地从床上坐起,睁大的眸子里未尽的是丝丝缕缕的恐惧。
胸膛剧烈的震动,急促呼吸着,他双手紧紧扒着自己的头,指骨泛白,表情痛苦隐忍,似乎承载了不为人知的苦楚……
好久没有梦到那个可怕的梦境了,如今噩梦重袭,是不是昭示着什么……
唯恐那样恐怖的画面再次将自己侵袭湮没,他不敢再阖眼,深吸气强迫自己忘记梦里的一切……
入眼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