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师瞪了眼焦急模样的儿子,似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一甩袖子,举步跟了上去……
“小鼠崽……”
“行了,爷知道了。”
臂膀一紧,急忙圈住那欲拔腿就走的人:“小鼠崽你知道什么?”
“爷知道你身不由己的要伤害爷。”
话虽和他解释的那番话无异,可味道,恐怕是人都能听出不对来。
“小鼠崽,你到底还是怨我……告诉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了你心底这口气,小鼠崽你告诉我,好不好?”握着那纤弱的肩将面前背着他的人转过来,一双眼眸殷切的寻向他渴望的那泓灵动的清潭,可入眼的却是红红的血丝,一汪满满的湖水隐忍的承载于眸间,那般的倔强,那般的忍绝,看的他登时一愣。
别过脸不去与他错愕的眸光对视,在肩上胡乱蹭了蹭不争气下滑的眼泪,自嘲一笑:“让你见笑了。”
“小鼠崽……”他此刻的喉间犹如被火烧般,扯出的声音不单单是艰涩,更是难以言明的酸楚和痛惜。
指尖颤抖的要抚上那泪痕斑驳的脸颊,未等触及,就被爷给躲了去。
“爷现在心里很乱,需要静一静,你若是真想要爷原谅,就不要再来刺激爷。”奋力挣开他的怀抱,折身头也不回地的往前走去。
潮湿的冷风从殿外迎面灌来,几声狂妄的呼啸,吹着那单薄的身子感觉愈发的摇摇欲坠……
立在原地,他的双手保持刚刚搂抱的动作,俊美的脸庞依旧错愕。
他不停地反问自己,他到底做了什么……
殿外的厮杀已经停了下来,乾坤殿门口,各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都定定的望向司徒绝前方的痴儿,即便是已经倒戈至司徒绝他们一方的人,也在迟疑着要不要向那所谓的新皇行跪拜礼。毕竟,让一个稚子做皇帝是史上少之又少的事,更遑论这稚子还是个痴儿!恐怕这真是史无前例吧!
“新皇在此,你们不速速行礼是想抗旨不尊吗!”一声威严的厉喝成功的震慑了一部分人,一部分皇室宗亲和那些倒戈了的文武大臣纷纷跪下行礼,臣服于那稚子脚下,剩下的一部分人一些成观望之态,一些则是要彻底的抗旨。
“大胆余晟贤,你为何不跪!”
莫老太师的一句话让余晟贤成为众矢之的,只要余晟贤敢反驳一句,那就是对抗皇权,预谋叛逆,一顶叛乱的帽子压来到哪里也没法说理去,司徒绝他们更是有了将他置之死地的理由。
其中的厉害关系余晟贤自然懂得,梗着脖子他硬是不发一言,可如此杵着也不是一回事,目光不经意的瞥向殿里,那抹徐徐出现的身影顿时令他眸子一亮。
“太师!”
看出他此刻的进退维谷,也不多说,这是淡淡的颔颔首:“叩拜新皇吧。”
余晟贤大震:“太师?”
熟视无睹他怔愕的神色,举步走到文武百官前,在旁边子熏的搀扶下,缓缓屈下了双膝……
“吾皇万岁。”额头触在冰冷的地面上,对着那个痴傻的还在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什么鸟语的孩童叩拜,不知会不会有人知晓,爷此刻的心里是何等的冰凉,就如那不曾停歇的潇潇雨,打落在单薄的后背上,晕湿了大片的衣裳,冷风一扫,凉意彻骨……
余晟贤的坚持在刹那间被几个粉碎,带着身后的一干禁卫军一齐跪下,他不懂,也不甘,更不理解为何爷要做出了妥协……
不是爷想妥协,而是形势逼人,爷没了筹码,不妥协的话,只怕会葬送了大批大批的人命,让爷背负起更多的人命债……
在踏出宫门的那刹,余晟贤终于明白了为何在双方力量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太师毅然做出了妥协。宫外,那三万铁骑军声势浩天,手持金戈刀枪一排排一列列赫然而立,锐不可当,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些戎马倥偬的疆场战士,刀刃没有不饮过血的,一人恐怕就抵过他们这些未曾上过战场的禁卫军十人,若真拼起来,别说他五万禁卫军,就算是全帝都加起来的十万军队都未曾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司徒绝,你这三万将士终究是派上用场了嚯,可喜可贺。只不过,爷不知道的是,这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滋味如何?
依偎在子熏胸前,绕过那铁马铮铮的疆场将士,在暴风雨中走向未知名的前方……
按祖制,新皇的登基典礼得远在被封王的五位王爷到齐后方可举行。
如今五王中只有西南王一个王爷在帝都,按照规矩,是不可举行登基典礼的,可他们总以为爷有着扭转乾坤的本事,认为绝处逢生是爷的拿手好戏,怕生变数,便破了规矩,早早的举行了登基典礼。
登基典礼那天,文武百官都煞是给面子的去了,当然,除了爷。
一个残废去参加国庆会让新皇沾惹晦气的。这是爷的原话,至于带到莫子谦那方,这话是不是原话爷不知道,莫子谦他们是怎么想的爷也没有兴趣知晓,总之,登基典礼那天他们一行人倒是默许了爷的缺席。
“主子。”
“他走了吗?”捏起一颗核桃,惫懒的递给前来回话的子熏。
接过核桃,用内力一催,外壳登时碎裂。
“走了。”细致的将核仁挑拣出来,送到爷伸出的掌心里。
嚼着核仁,爷漫不经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