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若是这般,今日该由我来顶替主子!”
“拜托,麻烦公子你先听听你的公鸭子嗓好不?”真是够烦人,什么时候发育不好,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纯粹给爷找麻烦不是!
瞥见他一脸惶惶不安的神色,上前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放心好了,目前真是初步猜测,或许是爷多想了。不过即便有事也不怕,爷已经安排好了,只要照计划行事,爷定能安然无恙。”
见他还是不放心的模样,拉过他的脑袋,细细陈诉:“到时候就是这样……”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王公公尖细的嗓音悠扬的漂浮在金銮殿上空,沉沉浮浮的,煞有节奏感。
九九八十一玉色台阶下方,爷以袖遮口,闷闷地咳嗽着,咳嗽声虽不大不响,却足以令群臣听个清楚,真真假假的关切目光时不时的穿过空气投射过来。
一个咳嗽过度,脑袋绑的声砸在了旁边莫老头的身上,惹得他气得撅起了胡子,拉着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如躲瘟疫般的躲开爷一阵距离。
殿下无人出列奏表让王公公收了拂尘,刚欲喊声退朝,文官列队,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骤然响起……
“臣有奏要上。”
唇角牵起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落的弧度,仰起头深吸着辰时的空气,深切的感受这一刻。这一刻的一切爷都要牢牢记在心里,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会时时警醒自己,千万不要做同样的蠢事,犯同样的错误。
猛地将目光射向那道独立殿中央的人影,眸光凌寒,如把雪亮的锋利长剑,不断在凌迟着他的身,直至将他切的体无完肤。
浑身不由得打起了冷颤,可待另一方给他投来的催促外加鼓励支持的眸色,胆子一壮,低下头大声重复一遍:“皇上,臣有奏要上。”
申宏文,想不到被当成枪使的人竟会是你!
以为你两次逃过一死,必看的明白,不会起什么歹心,却不料,你竟是这般的不识时务!
以申家人来攻击申家人,这招着实毒!
手指紧抓着朝服,心恨的无以复加。
见是申宏文上奏,哀帝臃肿的身躯不舒服的扭了扭,摆摆手:“哦,奏折交给申太师处理就可。”
“皇上,这……”
“大胆!皇上的话岂容你来质疑!”申其志眸光如炬,厉喝一声,朝堂登时鸦雀无声,垂首敛眸的静观其变。
申家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敢插手的,作壁上观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慢悠悠的将掌心摊开,边咳嗽边祥和道:“皇上费力劳心,昼夜为国事操劳……咳咳……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本太师……咳咳……处理……”
申宏文的身子猛地一抖,他无比的清楚那祥和的表象下掩藏的是怎样的巨浪波涛,亦无比的清楚万一今日事不成,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惩罚。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一时的莽撞,要不是鬼迷心窍的听了那个人的怂恿,他也断不会……几分悔恨几分怨愤亦有几分求助的目光不禁投向了某位座上的大人物……
“申卿家身体可是有恙?”哀帝难得的起了爱护臣子的善心,见爷身体不适,忙出口慰问。
听到上位者的问候,忙颤巍着从座位上起身叩拜:“劳皇上费心了,臣的身体咳咳……小恙罢了……”
“如此模样怎么会是小恙?况且即便是小恙亦不可轻视待之,须知小恙不理,终成重岢。申太师是国之栋梁,若是有个万一,那大兴岂不是又少了位英才?”低沉的声音不急不慢的从对面传来,虽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脸微侧,对着那张斧凿刀刻的冷颜,爷牵动唇角,给了他三字的唇语……乌鸦嘴。
冷酷的面庞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坚毅的下巴冲着一片立着的青衣人微微一摆,青衣人点头会意,举步来到殿中央,于爷的旁边俯身叩首:“奴才董易略动岐黄之术,愿意为太师诊病……”
“放肆!太师金尊贵体岂能由你这庸医胡来!”
“申提督,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本王故意找个庸医来害申太师?”
申其志拱手躬身:“下官不敢。”
“不敢就再好不过,要知道这董易曾是宫里赫赫有名的太医,是皇叔仁慈方将如此良医赏赐本王。若是申提督硬是说他是庸医,那岂不是……”
“正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环境变了,指不定本质会发生点什么变化。王爷,你说本太师说的可曾有理?”
握紧的轮椅扶手有一瞬轻微的裂声。
“申太师果然博学多才,连小小的橘子都能研究的这般透彻,实在是令本王钦佩。不过,有病总是要治的,讳疾忌医的最终后果只能是药石无医。董易,还不快为申太师请脉。”
“这就不劳烦王爷费心了,医者,本太师自带着。”
顺着爷的眸光所指,司徒绝看见了立于对面椅旁的中年人,冷眸暗潮涌动,更加令他确信了心中所想。
“宫外的大夫怎能与太医相比?万一误诊耽搁了病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董易。”
“是。”接到司徒绝递给他的眼色,董易持起袖子就要替爷把脉。
申其志身形迅速的在两人中间跪下,将爷跟董易两人隔开:“皇上英明,西南王如此咄咄逼人,其中必有蹊跷。唯恐有人趁机对太师下毒手,所以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申宏文立刻从身后绕到众人前方,双手持奏折跪下:“事关国运,臣不得不再次上奏!申太师之所以不肯让董太医诊治,其根本原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