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的人都安置好了?”苏墨君在安如柳发问之前率先询问。
逐月在此之前是对苏墨君有所耳闻的,加上红苏在中间那么一搅合,她只是稍稍看了安如柳一眼,见自家小姐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回答。“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原本南暨我们就比较熟悉,大家都在等小姐的吩咐。”
“要不是本少爷妙手生花给你弄了个假逐月在那两城里稳定人心,上官倾城怕是早就怀疑了。”红苏该揽功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客气。
“多谢。”不过谢归谢,正事归正事。“慕容凤岐对你怀疑越来越浓烈,现在他是弄不清楚你的老底所以还不敢轻举妄动,但不代表他不会动其他的小动作,我想目前你的打算就是要靠着这粮价风波让他吃个大亏。”
“不错。”苏墨君丝毫不否认。“你说得对,慕容凤岐在我身边布满了眼线这些眼线如今有些已经被我拔除控制,所以他才至今没有弄清楚我的底细,但依照他的个性可能等不到那一天。”
“粮价关乎一个国家的根基,粮价动荡他也必然讨不了好处,全心全意的要放在对付粮价上,这样就无心分心对付你。”
“你为何不问我想要怎么对付慕容凤岐?”
“那是你的事情,对付慕容凤岐我自有打算,至于你,和我没有冲突。或许粮价的事情上你有你的目的,可在我看来,这能赚钱就已经够了。”她投入资本,就是要迅速回本,这样才能迅速在南暨站稳脚。
“你就不怕因此饿死那些穷人?”要知道他们干的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事情,贫者有可能因为他们的图谋而熬不过这关。
善良?呵呵,在她为了这南暨满城百姓浴血奋战杀敌之时他们在哪,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在让她连死都背负一个骂名。这样的他们还值得自己同情?
安如柳眼底浓浓的嘲讽,她为复仇重生,便不再有善良这个词,正如从未有人在她需要之时给予她一分良善,这个世间自古便是适者生存,仅此而已……
“你忘了,在天凤,我是妖女,在南暨,我也不过是个棋子奸细,日ri被人提防,他们既然从未赋予我这些名头,我又何必再留给他们一丝情面。”安如柳说的冷淡,但苏墨君却是听得揪心。
是何种的恨能够让她变得这么无情,虽然这样的她自己并不讨厌,却更加心疼她的过去,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弄清楚安如柳的那些过往的决心。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那就尽快去做,国库的粮食一向由荆州府衙负责每年的收缴,在他府中有一笔账,拿到账本自然就能知道慕容凤岐的粮仓里有多少余粮。”只怕慕容凤岐死都不会想到他知道他一切秘密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恩,我会安排人去做,至于细节,我会和你再商量。”
“还有藏宝图的事情……”
“看来你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我就不奉陪了。”安如柳听到藏宝图三个字微微皱眉,她似乎又想起了安家的那场大火,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让她浑身都很不舒适。
看着安如柳离去的背影,红苏若有所思。“看来你的情路还没有那么顺荡,先前我还以为你已经搞定她了。”不过如今看来,安如柳对他们的事情不感兴趣,也就是对苏墨君这个人不感兴趣,如此一来,苏墨君的追妻之路还漫长的很。
两人商量了会事情,便是天黑。
黑漆漆的屋子里,床上向内侧卧着一人。
一向浅眠的安如柳脑海里想着的都是苏墨君所说的藏宝图,她想要弄清楚,但却又不愿通过他的途径。
报仇一定要报,只是对方身份神秘,自己又一点线索都没有。她不愿意求助苏墨君,更不想利用他,这点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那么抗拒。
她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一般人很难走进她的心里,但是和苏墨君相处,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似乎已经成为习惯,习惯到她可以容忍那个人和她同处一室,习惯到少了他的温度而有些不适用。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前世习惯了慕容凤岐在身边,所以才会毫无提防。敏锐的安如柳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心思的摇摆,但她不能脱离苏墨君,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距离,对他的事情不去想,不去了解,不去过问。
耳畔一阵热气涌来,这熟悉的气息,何时她连对方的气息都变得熟悉。
“别动。”苏墨君伸手抓住翻身的安如柳,不让她动弹,两人如同僵硬的咸鱼一样躺在床上看着床板。
“如今应该没有人在外面。”前几日碍于院子里的人多眼杂,他们一直都是同室相处。
“你我是夫妻。”抓着她的手就是不妥协,苏墨君坚持道。
“睡吧。”安如柳合上眼,不和他理论。
苏墨君无奈,她就这么放心自己不会做什么吗。在看看窗外,要是自己挣做了什么,只怕屋外那两个丫头会和自己拼命吧。
于是也合上眼,闭目睡去,只是那握着安如柳的手却是牢牢的没有放开。
安心的一觉睡到天明,安如柳一睁眼,身边已经微凉,而手心里却是多了一条链子。
冰凉的触感,如同水一般清澈的玉石镶嵌在链子的中间,这是……想了想,还是将链子放进衣服内收好。
招来逐月他们收拾好,“他去哪了?”
“小姐问谁?哦,不,应该是王妃问谁?”逐月吐吐舌头。
“笨啊,王妃还能问谁,当然是王爷了。”飞花拍了逐月一巴掌,却是更加的不怀好意。“这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一个走了千叮万嘱要交代去处,一个才睡醒就忙着询问去处,难道这就是缘分?”
见安如柳被这么打趣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飞花和逐月都暗叹浪费了这句好皮囊,多谢表情该多好。“王爷被皇上昭去了,一大早就出了门。”
慕容凤岐找他,不是昨日才见过,想必是他已经察觉到了粮价的事情而有所怀疑了,只怕今日不仅是苏墨君,就是其他几位王爷也都会被昭召去,这么一来他们的行动却是要更快些。“飞花,你去安排人将所有官府里的存粮都动手脚,如果能运走固然好,如果不能,不管是烧了还是毁了,都不能让他们完好无损的存着。”
各个府衙她是了解的,而飞花他们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办这些事情也是最妥当不过,明面上天下第一楼大肆垄断,背地里他们就配合着破坏,就不怕这次慕容凤岐还能脱身。
“咚咚咚。”
“谁?”
“王妃,小的是崔浩,来向王妃汇报账目。”崔浩早早的就在外面候着了。
“王妃让你去书房等着,她稍后就来。”
贤王府的书房基本没人使用,如今就成了安如柳处理内宅事情的地方。“第一日做管家,感觉如何?”
“说起来是管家,其实也只不过是多管了个账目,没什么不适应的。”崔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言提醒。“王妃初来乍到,对王府的事情只怕还不是十分了解,昨日您训斥了下人的确是改善了王府的风气,但王妃还是不要太多得罪钱嬷嬷为好,她……她……”
“钱嬷嬷,不过是一个老仆,难不成还有三头六臂?”
“钱嬷嬷能在王府站住脚这背后,王妃是个聪明人,对崔浩又有知遇之恩,崔浩才大胆提醒。”
安如柳点头,表示心领了,钱嬷嬷背后是什么人惹不惹的起她是最清楚不过,只是这崔浩却不怕得罪钱嬷嬷,还来提醒自己,的确难得。“那崔管家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王妃,昨日在下已经将王府的账目全都清点了出来,库房也已经查看过。”
“如何?”
“略有亏损,但幸得王妃昨日的暗示,府里那些亏空的部分也都悄悄的补了回去。”这也是崔浩佩服安如柳的原因,能让那些贪心鬼将到嘴的东西吐出来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只是近日来市场上的粮价似乎一直在波动,虽然幅度不大,但个个粮庄似乎都在骚动。咱们旗下的佃户也有些交不出粮食,小的想请教王妃,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你说那些粮庄有些动作,什么动作?”粮价的浮动这些经营多年粮庄的人最清楚不过,看来慕容凤岐也是通过他们才有所察觉。
“这些小的倒是不清楚,就是听说几大粮庄都到地头上去购买低价粮。而咱们那些田地的佃户因为今年的收成不好争相将存粮卖出还债,这样一来咱们收到的粮食就有限的很。”
这就是拆东墙补西墙,那些佃户也不过是过一日看一日,如今将粮食全都卖出,丝毫不会顾虑日后交粮的烦恼。“你先将之前的欠款收回来,他们要卖就任由他们去,至于日后没有存粮上交我想这些手段那些大户都会处理。”
“小的也是这么想。”崔浩本以为安如柳会心慈手软一下,却没想到这位王妃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按照规矩处理。
“钱嬷嬷,王妃和崔管事在里面商量事情,请你稍等一下。”屋外再次传来逐月拦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