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健飞夫人戴丽丽自述什么是永恒呢,当每一件事情开始的时候,结局就已经在前方等待了。为了避免自己的迷茫和彷徨,于是,我们就让自己有了记忆。用泪水和辛酸,用微笑和甜蜜,去记忆。不然,将会有什么更大的力量去帮助我们、去度过往后的岁月呢?
给我一支蜡烛,好吗?
我很久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妇人的孩子都快要病死了。有一天,她梦见有一位仙姑对她说:“去吧,你去每一户人家讨一枝蜡烛,讨到100枝后,将它们点燃在你孩子的周围。然后,你向月神祈祷,让月神保佑你的小孩子健康、平安。你要一直祈祷,月神会听见你的声音的。”
接着这位妇人敲响了很多人家的门,被人们当成疯子一样地侮辱,唾弃,在忍受了很多人家的刁难之后,她终于讨到了100枝蜡烛。当她点燃它们,为孩子向月神祈祷时,奇迹出现了,她的孩子一下子好起来。
医生说无药可治
6月18日清晨6点,当我还在睡梦的时候,听到小床上刚满一岁的宝宝一阵阵“嗯、嗯”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下床去给他倒了一瓶奶,送到他的嘴边。通常宝宝早上如果醒得特别早,就一定是饿了,如果他喝了奶,还会再睡上一觉。
我把奶嘴插入宝宝的口中,马上被小家伙给吐了出来。
这好像和往常不一样,我又试了一下,结果还是给小家伙吐了出来。我怕有奶水从嘴角流出来,就拿手去他的嘴角摸了一下,宝宝滚烫的面颊使我的睡意荡然无存。
我赶紧跑去找来温度计一量,宝宝已经烧到了39度。我立刻掀开他的小被子,抱他出来放在我的大床上,找来平时准备的退烧药,用滴管给他滴到嘴里。
我不停地用温度计给他测量温度,并用冷毛巾给他敷额头,半个小时后,他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我就这样守着他一直等到9点,医生的诊所开门了,我打电话约了时间后,就抱着宝宝去看医生。医生看了他的耳朵,看了他的眼睛,看了他的舌头和咽喉,又用听诊器听了他的前胸后背,然后对我说,没有细菌感染的征兆,估计是病毒感染,所以不能给他开处方药。估计他要烧3天,然后出一身疹子,就好了。我听后傻了,“那就让宝宝这么烧着吗?您能不能开点消炎药给他?”医生肯定地摇摇头,告诉我:“消炎药对付病毒是没有用的,吃了没有什么帮助,你只要去药店买这两种退烧药,每隔3个小时给宝宝服用一次,就能降温。”
要一个人面对了
自从前年,我这个新闻系毕业的科班生不甘心单调的生活模式,怂恿老公谭健飞写了一本《操盘华尔街》,在中国出版发行后,我们平静的美国生活就被彻底地打乱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本书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不少读者来信,要求要拜我先生健飞为师,学习操盘美国股市。
我们商量再三,谭健飞也认为自己在美国股市闯荡十多年,学了一身好本事,该是报效祖国培养人才的时候了。“我一定要让中国人学会在美国股市赚美国人的钱”成了他的最大心愿。为了这个心愿,我挺着大肚子,带着2岁的女儿和他一起回到上海,一呆就是两个月,和他一起创办了www.05178.com的网站,开始招收他的华尔街工程学员。这个05178的意思是说让谭健飞这个职业操盘手领着有相同志向的朋友一起去赚美金。
在我们的儿子出生的那个月,健飞对他的第一届学员宣布:“母子平安,现在可以开课了。”从此他白天在做自己的操盘工作,下班后就在网上和他的学员谈如何成为一个职业操盘手。打那以后,健飞陪家人的时间就更少了,原来的一家人出门旅游、散步、聊天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如今,健飞不忍让不满一岁的儿子和他一起长途跋涉去上海,第一次一个人,离开了家,离开了美国,回到中国,为的还是他的那个成功者俱乐部05178的网站,为的还是他的那些华尔街工程的学员,为的还是他的那个要在中国培养美国操盘手的梦。
平时我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喜欢依赖先生,现在先生离开了,虽然有妈妈在帮我照顾小孩,遇到这种意外事情的时候,我只好一个人面对了。
我打了911报警
中午12∶20分,我把熟睡的宝宝弄醒,给他吃了退烧药后,飞一样地跑到车库,开车去女儿的幼儿园。女儿才三岁,学校说她还小,建议我们先送她上半天的学校适应一段时间。接小孩时间是12∶30,迟到每一分钟罚款5美元。所幸学校离我家只有5分钟的车程。等我带着女儿回到家,刚进门,就听到我妈妈在喊:“快来呀,宝宝不行了。”我飞快地跑过去,看到妈妈怀里的宝宝全身颤抖,皮肤发紫,连牙齿都在抖动。不爱哭的宝宝尖锐地哭喊着,好像难受到了极点的样子。
医科出身的妈妈也手足无措,她说宝宝很冷。我用温度计量了他的体温,40℃。我打了911,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声,我哭着告诉她,我的儿子需要帮助。她说:“好,现在救护车就在去你家的路上了。我已经看到你的电话显示和你的家庭地址,急救人员三分钟会赶到。你不要着急,把孩子放在通风的地上,脱掉他的衣服和尿布,用凉水洒在他的额头和身上……”说话间,已经有十多个身穿警察服装的人冲进了我的房子。
其中一个人把氧气面罩带到宝宝的脸上,另一个警员过来问我详细的情形,还有两个警员给宝宝测血压和检查全身,并给宝宝注射了一针。因为宝宝太小了,担架上的安全带不能束住他,警员要我上担架,把我绑着,然后让我抱着宝宝。女儿在旁边睁大眼睛看着,吓得缩在姥姥的怀里,问姥姥:“怎么警察叔叔把妈妈和弟弟都抓走啦?”
可怜的宝宝饱受磨难
警车一路呼啸为救护车开道,很快我们就来到医院急诊室。护士们递给我各种文件让我签,无非就是我自愿选择他们的医院,然后每一种用药都要告诉我,让我签同意之类的合同。
接着,就有护士来抽血,说是化验血里的白血球含量,看看有没有感染迹象。宝宝胖乎乎的小胳膊在护士的手里捏来捏去,她说宝宝的血管太细了,不好找。一针扎下去,没有扎到血管,又一针扎下去,还是没有扎到血管。宝宝大声地哭着,眼睛一直看着我,仿佛在说:“妈妈,让他们别再扎我了好吗?”两只胳膊都扎过了,还是没有扎到血管。护士一狠心说:
“只能扎手指头来挤了。”护士用两根针刺破了宝宝的手指头,宝宝已经哭得没有劲了,他的头微微地向我这边侧斜,眼睛一直看着我抽泣着。我的心都碎了,眼泪也止不住地流。早上因为带宝宝看医生,没来得及吃早餐,中午又因为这样的意外没有吃中餐,现在被宝宝这样的哭声搅得我五脏六肺都在疼,我多想先生在我的身旁,至少,我还有个肩膀可以靠着哭。
后来又拍了X光,检查结果是肺部没有炎症。
接下来,就是抽脊髓,检查是不是脑膜炎。我拿着护士让我签字的文件纸一直在犹豫着。我知道抽脊髓是非常疼的,那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我的宝宝才这么小,怎么能让他遭受这样的疼痛呢?
护士看见我在犹豫,就把医生叫来和我谈,医生和我说了很多脑膜炎的危害性和抽脊髓的重要性。他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一个好妈妈,你不会让你的儿子去承担脑膜炎的风险,是不是?”
医生让护士给我倒了一杯水,示意让我赶紧签字。我望了望哭累而熟睡的宝宝,一狠心把字给签了。医生示意护士把我带到休息室,我茫然地站在休息室听见宝宝的一阵阵尖叫和哭喊,泪水已经爬满了我的脸。
脊髓检查结果很正常,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了。他说的原因也是病毒感染,可以不治自愈。还是那句话,只能用退烧药降温,靠自己的免疫功能康复。
给我一只爱心蜡烛,好吗?
我叫了出租车,抱着一身伤痕的宝宝回到家里。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我也不会让宝宝去遭那么多罪了。
夜深了,宝宝熟睡了,我一直摸着他的额头。他的温度稍微高一点,我就立刻给他滴药退烧。夜不能眠,我打开电脑,点击了www.05178.com网站,我敲得很慢,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我被眼泪迷住了双眼。网页一点点地打开,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一点点滴到键盘上。这个我熟悉的网站凝聚了我们夫妻多少心血,让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为了它,我先生要远渡重洋来完成他的事业。而为了孩子,我又得守住美国的家,守好先生的大后方。现在我看着这个网站,敲打着电脑键盘,用了一个普通人的名字,我要用我的整个心述说一个凄美的故事……我很久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妇人的孩子都快要病死了。
有一天,她梦见有一位仙姑对她说:“去吧,你去每一户人家讨1枝蜡烛,讨到100枝后,将它们点燃在你孩子的周围。然后,你就向月神祈祷,让月神保佑你的小孩子健康、平安。你要一直祈祷,月神会听见你的声音的。”
接着这位妇人敲响了很多人家的门,被人们当成疯子一样地侮辱,唾弃,在忍受了很多人家的刁难之后,她终于讨到了100枝蜡烛。当她点燃它们,为孩子向月神祈祷时,奇迹出现了,她的孩子一下子好起来。
今天,我在这里也向各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们讨要1枝蜡烛。因为我的小孩经历了今天的高烧急救后,现在身体非常虚弱。从来不爱哭的宝宝,现在被疾病折磨得一直都在哭。
很快,我就看到有人跟帖了,一张帖,两张帖,三张帖……帖子越来越多了。有的干脆把蜡烛上传到聊天室;有的送我1枝,10枝,甚至100枝蜡烛;有的给我出主意,叫我如何处理小儿降温;有的为我在网上查找急救的法子……整整两天,我感动着,有这么多的人在支持我,在传播他们的爱;有这么多的人在关注我,在奉献他们的爱;有这么多的朋友在帮助我,让我渡过难关。
我终于意识到,我并不孤独,因为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爱。我也不再胆怯,因为我已经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爱心蜡烛。大家都在和我一起祈祷,祈祷病痛快快远离,祈祷宝宝的身体快快康复,祈祷宝宝一生健康平安。我好感动,因为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有那么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互相关心着,互相奉献着自己的仁慈和爱。
亲爱的月神啊,你一定是看见我们的蜡烛了,你一定是听见我们的声音了,你一定被世界上的这些仁慈和善良的人群感动了……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宝宝醒来了。他瞪着大眼睛看看我,甜甜地笑了一下,手舞足蹈了一番。我也疲倦地笑了,月神看到了我们的爱心蜡烛,她真的显灵了——宝宝的烧退了。
情缘
我一直都很相信,生命中的所有情结,其实都是一场无止境的轮回。我们常常在类似的情景中被降服,在同样的激动中被融化。既然,命运支配着我们的祸福得失,那我们如何能在每次情缘到来之时,分外地珍惜,才不至于和他擦身而过呢?
相遇在酒会
认识谭健飞是1998年的1月。
那天我应邀去参加一位好友陈女士的家庭酒会。
她说:“你来吧,今天有很多有才干的单身人士想认识你这位新闻小姐呢。”
陈女士和我很熟,她常常劝我:“都是28岁的大姑娘了,别再挑来选去的了,遇到个合适的就嫁了吧,虽说你条件不错,但世界上的婚姻又有多少是十全十美的呢?”
我也明白,要遇到一个让自己心仪的男孩子实在太难了。我在洛杉矾做记者两年多来,随着我写的文章见报率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我主持的《小女人悄悄话》这个栏目,愿意主动找我讲述她们的故事,讲到情深之处,我经常陪她们一起落泪。
面对生活中一个又一个难题,独自在美国的中国女人,除了迎头而上没有别的选择。这是我和我的许多倾诉对象共同的感受。
在我主持这个栏目的过程中,我也见过许多和我一样独自在美国的女孩子,因为独在异乡的寂寞或者无力养活自己,匆匆把自己嫁掉。嫁给一个年龄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美国白人,或者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有身份有钱的人。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从心底涌出一种悲哀,同时也为这种女人感到无可奈何的悲哀。我也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功利地随便把自己嫁掉。
人在异乡,对家的渴望是浓烈的,我时常在想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天天陪我说话,分享我的快乐和忧伤,与我一起面对各种机遇和挑战,该多好呀。
虽说我长得还算漂亮,身边追我的男孩子也不少,但“缘分”这两个字真的说不清楚,众多追求者中,真的就没有一个我愿意掏心掏肺跟着他的人。这能怪我挑剔吗,要怪只能怪缘分没到。
每次和母亲通电话,妈妈都急切地劝我别挑了。我真的不是在挑,那时我已经兼任着一个电台主持和两份报纸栏目的撰稿工作,收入并不是问题。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对于婚姻能掌握更多选择的自由,所以在异国他乡独身的我还是活得开朗自信。
直到那天,我在陈女士的家庭酒会上遇到了谭健飞。
这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当我被几个男士包围着时候,他只是站在一个角落远远地观望。
后来经陈女士正式介绍,我们才开始交谈。他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衫,配一条牛仔裤,与现场的那些西装领带的男孩有些不同,看上去书生气十足。
和他的交谈中,我了解到他是做金融工作的。对他的工作性质我当时还一点不了解,以为跟常人所理解的,是专业炒股票的。
“我爸爸在国内也炒股票,但好像很难赚到钱呢。”我快言快语地说。
他听了,笑笑,那种神态让我呆住了。也许是出国太久了,太想家里的每个亲人了,看着他那沉稳中不乏刚毅的神情和那内向的腼腆的微笑,怎么会有那么亲切的感觉?仔细想想,真的,这神态太像我日夜思念的哥哥了。
他说他经常看我写的文章,很欣赏,只是没有想到会见到我。我也没想到在这儿会遇到一个言谈举止这么像我哥哥的人,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第一次约会
第二天,我早早地下班,把自己关在住处等电话。
电话一个又一个地来,有昨晚认识的人,也有以前就认识的人,大多数人问我愿不愿出去吃饭,我的回答都一样,今天我要赶稿,没有时间。
其实我是想把机会留给一个人,可是现在已经过了5点了,他怎么还不来电话呢?再耐心等等吧,也许,他会在6点打来呢。时针又过了6点,还是没有他的电话。
我开始有些失望。莫非他对我没有什么好感?莫非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了?管他呢,他有什么了不起,只是神态有点像我的哥哥罢了。唉,我还是自己出去买盒饭吃罢,别委屈了我的胃。
正想着,看看时针指向了6点30分,想想谭健飞说不定早吃饱了肚子,我还傻等着干嘛,就拿起外套,锁上了门。
就在门刚锁上的那一刹那,我分明听到屋里的电话开始响,于是我迅速掏出钥匙开了门,听筒那边,是他的声音:“你好,我是谭健飞。希望不会打搅到你。你今晚有空吗?”
“我还有一点稿子要赶,不过不是很多。”我故意摆出女孩子的矜持。
“我有幸请你吃晚餐吗,希望不会太晚。我在公司看电脑忘了时间。你已经吃过了吗?”
“还没有,我正在赶稿,也忘了吃饭时间。”我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那我们出去吧,你有没有好的建议,去哪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