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欧阳天冬见自家孙女马上要离席,立刻掩面咳了几声示意家宴可以开始。
冰痕见自己的祖父刻意出口阻止便再没了为难的意思。看向紫苏:“让人奉茶。”
紫苏得到命令后立刻双手作揖身子微低走向了后殿。走之前还不忘再看一眼那些自以为是的四大家族:哼,得罪主上,看我等会怎么报复你们!
“各位都请入座吧。”冰痕依旧低下头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骨戒。语气中的冷漠还是让人感到寒冷不堪。
在门外站着的那些附属家族的人见四大护法家族的家主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只好硬着头皮纷纷绕行。自己的衣角扫过他们几人却碍着冰痕的眼光不好道歉。就这样,殿内的气氛无比尴尬。
见到第一批附属家族的人已经到齐,大长老这才从交椅上站起,理理衣摆,站直身子向冰痕说:“家主,今日是我们历代最盛大的家宴,属下自作主张将您的那些朋友们也请了来,还望家主见谅。”
听到大长老的声音冰痕才将目光望向下面坐着的所有人:“怎么会怪罪大长老。这本就是我的疏忽,竟然忘记了那些再世之交与竹马之交。这厢,我向各位赔礼。”说完就从王座上起身,刚要鞠躬却被九长老阻拦。
“家主无心之过,您不在家中许久。刚回来就忙前忙后有些事情照顾不周也是于情于理。若是因为这件事让您向他们行大礼,可就有些说不过去。”
听到九长老分析其中利害,那些附属家族的人连忙附和:“九长老说的是,说的是。家主何必这般客气。”
在墙内的幻尘听到这些人虚假的附和,默默为冰痕心疼。这些年出入黑白两道,暗杀无处不在,死亡时时发生。冰痕哪里还有时间记着那些虚假小人。
大长老本来是想提醒冰痕在座的还有一直惦念她、忠心与她的人在,却不曾想冰痕竟然重视礼节到要反过来向他们行礼道歉。这下可是愧疚上心头:“家主,属下刚刚是无心之过。接下来,该请剩下的族人们入殿了。”见到紫苏带领着一群身着齐领襦裙的正值花季的孩子端着茶入殿便急忙开口。
“好。”冰痕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望向这些比她还小的孩子的眼神时心底的愤怒如泉般涌上却不好发作。只得将细长的指甲嵌入手掌内,任凭鲜血直流。“紫苏,劳烦你带着这些孩子继续端茶。”
紫苏岂能不明白这些缘由,只好快快吩咐:“快点吧,我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把茶盏放在各位大人的桌上即可。”
“诺。”那些孩子放好茶盏之后急速却井然有序的离开了大殿。在路过高台时却听到了冰痕满含歉意的空灵声:抱歉,等下不要上来了。换成那些姑姑们上来就好,出去之后立刻回死神。
听到这般歉意,那些孩子齐齐的顿住了脚步看向冰痕。只见冰痕眼中一片寒冰,眼底深处却是心痛。
不宜久留,只好向冰痕微服身子示意告辞。
冰痕和那些孩子的举动全被欧阳天冬和长孙文元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真是的,为何不早早的叫我回来目睹家主芳容?”正当殿内的气氛再次回归尴尬时却听得由门外传来一声戏谑的玩笑。众人齐齐看去,却见来人身着金黄色男子常服,腰间别着一枚光滑的和田玉。光洁白皙的脸庞,浅却浓的眉,乌黑深邃的双眸泛着点点星光,微红的薄唇高高扬起。周身无不张扬着他特有的霸气与高贵。
冰痕的目光却是停留在他腰间的玉佩上,撑着额头万般无奈:“原来是你啊……”言语中透露着点点不甘,丝丝内疚。
听到冰痕的话所有人的眼光又不由得从那男子身上收回转而看向冰痕。手撑着额头,眼睛微闭,秀眉微皱,嘴角,好似携着一抹无奈的笑容。
君子烨见到自家儿子明目张胆的穿上了金黄色的衣服,立刻不安的疾步走向君墨皇身边冲着冰痕行礼:“还望家主不要见怪,犬子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听到维护君墨皇的声音,冰痕放下手臂睁开眼睛。看到君子烨像八爪鱼般的将君墨皇护在身后不由得再次上扬嘴角:“我何时说过,要降罪于他?墨皇,你自己解释。”挥了挥手,示意君墨皇她可没这闲工夫梳理他家的乱账。
听到冰痕充满无奈的声音,君墨皇这才绕过自己的父亲,直面其:“父亲,你太多心了。”轻轻拿起自己腰间的那枚玉佩,看向冰痕,“这是家主给我的护身符。当年在国外闯了祸是家主相救。所以孩儿此生,生是欧阳家的人,死是欧阳家的鬼!”说完便一个急速转身直挺挺的跪在了冰痕面前。
这一举动,吓坏了君子烨,吓坏了白亦可,却看乐了明白其中缘由的知情人。欧阳天冬和长孙文元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这孩子,收买人心一套一套的……
“好了,让还在外等着的族人们快速入殿吧。”无心继续和这些人闹笑话,冰痕只得快快吩咐下去。
看着等君家父子入座后才陆续进来的人,冰痕好看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直到徐云轩带着张睿进来引起在座之中还是单身的女子的窃窃私语。冰痕见到两个人走在一块,不由得将周身的气场更凝聚了几分。大长老见此立刻开口:“云轩!你怎么回事,为何来的这般晚?!”
听到大长老的训斥,再看向冰痕,徐云轩才默默的和张睿一起拱手行礼:“还望大长老赎罪。云轩和张睿在路上出了点事情,因此来的晚了些。”
见大长老还想继续问下去,欧阳天冬急忙阻止:“好了好了,这孩子不是准时到了吗。没误点,不算迟到。好了,入座吧。”笑眯眯的样子立刻博得了张睿的“青睐”。
看到大长老眼中的放过之意时徐云轩这才拉着张睿坐到了九长老的身后。
“小子,你来的不是时候。冰痕正担心着你们的举动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你却正好出现。这才让大长老训斥你一顿,不然以后那些自以为和冰痕交情很深的家伙也有了可以迟到的理由。”身子微向徐云轩靠近了一些,慢条斯理的向其解释。
“知道了,多谢叔父提醒。”嘴上谢着九长老,眼神却盯着冰痕。他很是心疼,心疼冰痕这般无奈。
“真是的。为何不见这次家宴像以往那般热闹啊?”
又是一声戏虐的笑声,却叫冰痕连忙起身来到台下单膝下跪:“不知师父和师伯来此。冰痕有失远迎,还望师父与师伯见谅。”
同是身着白色侠义服,两人的气质却是天壤之别。陈半夏笑乎乎的拉起冰痕:“你可是欧阳家主,向我们行礼可有失体统。”看向自己的师弟,两眼一挤打趣道,“是吧?师弟。”
看着自家师兄打趣自己的爱徒,风辰轩只好赔笑应和:“师兄说的是。丫头如今是家主之位,再向我等行礼不和礼仪。”不想让冰痕心生嫌疑,却又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和蔼,只好再叫一声“丫头”来安抚冰痕冰寒的心。
看到自己的孙儿向两个宛若神仙的故友行此大礼,欧阳天冬自然明了他们在这孩子心中的地位:“两位说笑了。这回的家宴不如之前的热闹自然是有它的原因。不过,等过了这个特殊的阶段自然会再次热闹起来。两位不妨这次晚些再走,如何?”看着自家孙儿眼中的依赖与不舍,欧阳天冬自然是帮着想尽一切办法留下这两人长久一些。
看到欧阳天冬的挽留,陈半夏这才引进自己的徒弟:“欧阳兄,这是小徒—上官夜宸。这次自作主张将他带来,希望不要见怪。”
欧阳天冬这才注意到陈半夏身后同样身着一袭白衣却戴着面具的人。虽然不见真容却依旧感觉到来者的气质非凡。“怎么会见怪。来人,给三位贵客上座!”接着便侧身让出一条路,“请。”
“请。”于礼,自然要还礼。
冰痕却只能碍于家主的等级高走在长辈的前面好在其他人之前再次坐上那个位子。不和礼仪的走在长辈面前,这让她很不舒服好吧!
“初家兄妹到—”一行人才刚落座,就听到外面的引礼者大声呼唤。这意味着,和家主关系至亲的附属家族的人要接受考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