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从容,似是邀请一般。
叶明风。
萧珑循声飞身越出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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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九回到府中,见到霍连城,才发现他脸色奇差,问过之后,知道他是负了伤。
“是叶明风。”霍连城苦笑,“昨夜他带人夜袭将军府,我到昨日才知,他功夫又有精进,今非昔比。我中了他的暗器,幸好佟天赐留在我那里的解药不少,否则,怕是已经毙命。”
龙九不明白,霍连城与叶明风并无过节,“他为何如此?”
“也许是想要挟你,交出九龙玉璧。”霍连城道,“你这里他进不来,甚至连你的人都见不到,只好从你身边人下手。”
身边人——
龙九霍然起身。
乔让,阿浔,都是他身边的人。
出门后唤寒烨与几十名手下随行,直奔乔让那里。
霍连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追上去。
进门后,只见萧南烟与乔让双双昏厥在床上。
不见萧珑。
可是她分明已经来过这里,不曾出门。
霍连城看过萧南烟与乔让的伤势,神色黯然,他手中的解药不少,却无一能解这夫妇二人身上的毒。
抬头再看,发现龙九脸色犹如千山寞雪。
“找!将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王妃!”
寒烨与众人极速奔出院落,各自召集人手。
龙九策马在京城街头游走,神色冰冷。心里的焦虑懊恼却已燃成了火,几乎将他吞噬。
他该下追杀令杀死叶明风的,该不择手段的杀了他,不该给他留一丝为祸作乱的机会。
叶明风其人,太过阴险,他若不择手段的对付阿浔,阿浔的轻功再好,怕是也难以全身而退。
他一再克制,要自己冷静,要自己尽快猜测出叶明风会引阿浔去哪里。
京城一处院落。
黑衣男子与红衣女子相对而坐。
桌上有珍馐美味,烈酒。
两坛烈酒,有人已将酒倒入银壶,烫好。
女子弃了酒盅,用茶杯喝酒。
男子一直似笑非笑地凝视女子。
她是酒鬼。端杯的手势,喝酒的意态,都能看得出。
她喝酒的样子很美,优雅,意态落拓不羁。
酒喝得越多,她一双明眸越是明亮,水光潋滟。
唇色慢慢染上嫣红,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萧珑吩咐人倒酒之际,平静对上叶明风视线,“你这么看着我,给我什么好处?我能少喝几杯酒么?”
“多少女子想让我看,我不屑一顾。”叶明风缓缓笑开来,“被我看着,无损你颜面。”
萧珑还给他一记冷眼。端杯一饮而尽,之后带着火气斥责身边倒酒的人:“笨死你算了!不会再取几个茶杯过来么?”
倒酒的女子慌忙称是,放下酒壶去了室内。
萧珑气呼呼地自斟自饮。
这是她从江南来京城时落脚的住处,此时却成了被邀请的客人。多讽刺。
叶明风对她的事情了解的未免太多了。
也是拜叶明风所赐,她要尽快喝下一坛烈酒。何时喝完,他何时给她解药,挽救乔让夫妇。
他会不会守信用,她不知道。
她只是明白,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只是惋惜一件事:为什么中毒的不是二夫人而是萧南烟,若是前者,她大可以哈哈大笑着转身走人,高兴还来不及,根本不需要坐在这里灌酒。
叶明风抬手按住了酒壶,“慢点喝,尽兴就好。”
萧珑剜了他一眼,“尽兴就能拿到解药么?”
“能。但你尽兴与否,我说了算。”叶明风很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你生气的眼神,像足了猫。”
这是赞是贬?
叶明风是在赞美:“好看,很少有女子生气时也这么迷人。”
萧珑恨不得连鼻子都皱起来了。
叶明风却轻笑出声,“慢慢喝。我是请你喝酒,不是请你灌酒。酒醉伤身,如此美人,谁忍心慢待。”
萧珑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生气醉得快,她醉不起,随即问道:“你给乔让夫妇下了什么毒?”
“来自西域的七日香。”叶明风并不瞒她,“七日不得解药,死。”
萧珑真的不着急灌酒了,因为时间还富裕,她不妨一面喝酒一面等待龙九找过来。
“中原没人能解此毒,便是佟天赐都不能,能救乔让夫妇的,唯有我。”叶明风深凝了她一眼,“说只有你也行,只有你能从我手里拿到解药。你该明白,我不喜救人。”
“承蒙看重,不胜荣幸。”萧珑漫应一声,垂了眼睑,琢磨着有没有可能突袭他拿到解药。
思索的结果是她没有把握。
与盗取宝物不同,她从一开始就处在被动的局面,而且亦是不能断定,他有没有将解药带在身上。
现在还是安于现状拖延时间为好,冒险是太不明智的举动。
所以,萧珑再度开口问道:“为何要毒害乔让夫妇?”
叶明风对她举杯。
萧珑只好先喝酒。
叶明风放下酒杯,“我只是向一个人证明,我可以掌握乔让夫妇的生死。”
他喜欢说半截话。萧珑带着点无奈看住他。
叶明风笑了笑,继续道:“说起来,那个人你认识,贺兰。他是真的钟情萧南烟。”
生死未卜的贺兰卿凤,如今有了结果。他还活着,有意投靠西域之王叶明风。
贺兰卿凤对萧南烟动了真情。
萧南烟如今嫁给乔让,贺兰因爱生恨。
贺兰想让乔让夫妇死。
如果叶明风能证明自己能够随时能够杀死乔让夫妇,贺兰就会死心塌地地效忠于他。
叶明风知道,这些不需他说,萧珑能够想到。
“贺兰没眼光。”叶明风继续肆无忌惮地看着萧珑,唇角现出嘲弄,“可也是好事。否则,随时会死的就是他了。”
萧珑算了算,这么会儿功夫,自己受到一个男子委婉恭维的次数相加,已经多于过去几年。她只是不明白一件事:“害得贺兰逃亡的不是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