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瑢片刻不耽误,抽出腰间软剑,便飞身追去。无念担忧紧张的望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颗心似乎都跟着他飞走。过了一会儿,无念无力的后退一步,才看见那柱子上的东西。竟是一把银色的蛇形簪子,无念仔细看了看,确定簪子上没有毒,才抬手拔下来,翻看了一下,发现蛇身上写着:“扰乱神族,万劫不复。”
“神族?”无念低声念叨,满腹困惑,是谁人在此装神弄鬼?
将那银簪收入袖中,无念低头一想,也来不及上楼梯,足下轻点,跃身上楼,一把容韵房间的门,只见容韵靠在和珅怀里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显然是已经入睡,而和珅也脱了鞋子坐在被窝里,靠着枕头,静静的抱着容韵,只是,那目光却是太过复杂难懂。
“怎么了?”和珅看见无念神色慌张的进来,不由得一惊,低头看一眼容韵,见她并未被吵醒,才压低了声音问。
“没事,过来看看你们。”无念淡淡回道,想了想,回身关上房门,在桌子前坐下,默不作声,只是又给自己到了杯酒。竹叶青淡淡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这是他爱的酒,所以,在未归峨眉之前,便放纵自己喝几杯吧。
一杯酒下肚,无念苦涩的笑了笑,忍不住担忧的望向窗外。那房上之人,轻功显然是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自从投身峨眉门下,对江湖之事,也是见了不少的,而她自己也习武十年,却从来不知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厉害的轻功。永瑢的轻功究竟达到哪种境界,她心里也是没有底的,怕只怕,他对这里不熟悉,会吃亏。
正在担忧,忽然门被缓缓推开,无念忙站起来,握紧袖中银针,随时准备出手,全神贯注的望着门。看见来人,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是永瑢。
“可有抓到那人?”无念收了银针,忙迎过去低声问。
永瑢摇了摇头,轻轻关上门,进去便先看床上的容韵,见她还在熟睡,也放下心来。这才看着无念,温和道:“谢谢。”
无念摇摇头,苦笑道:“不必,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保护他们是我的任务,这是做下属该有的抬举。”她目光深切的望着他,“更何况,这是你一心想要守护的人,我岂能让她再受伤?”
永瑢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在桌前坐下,无念给他倒了酒,低声道:“此人轻功当真如此厉害,竟连你也追不上?”
“不是追不上,是没法追。”永瑢喝杯酒,才凝重的说,看见无念意外又吃惊的表情,继续解释道:“那根本不是人的速度,我才追了两个房顶,她已飞的极远,而我根本来不及拉近距离,她已不见。”
“什么?!”无念再度大吃一惊,永瑢的轻功她虽不知究竟有多高,但是在江湖上绝对是排名前三的,而让他连还击之力都没有的,该是怎样的人?忽然想起那枚簪子,无念忙拿出来递给永瑢。
永瑢接过去,前后上下仔细翻看了一圈,迟疑的蹙眉道:“难道,这世上真有神邸的存在?”联想起困扰迷惑容韵的莫名铃声,以及她所说的白衣,永瑢着实有些困惑不解,他向来不是骄傲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但是,她自己究竟有多少能耐他是很清楚的,能让他如此不堪一击的,绝非人类。
“你觉得会是何方神圣?”永瑢端详着手里的蛇形银簪,幽幽道:“蛇乃邪恶之物,将蛇作为武器头饰的,该是什么神族?”
无念低头寻思,仔细想了想,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跟蛇有关的族类。倒是永瑢,挑着嘴角,泛起一个若偶若无的冷笑,淡淡道:“今晚此人是女子,女娲一族,后人似乎遗落在苗疆,世代为苗族圣女,且女娲当初正是人首蛇身。”
“啊!”无念掩着唇低声惊呼,被永瑢冷冷瞪了一眼,忙住了声,小心翼翼的看看容韵,见她未被吵醒,才低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女娲神族对我们的警示?”
永瑢点点头,道:“只能如此解释。”无念满目敬意与惶恐,再不敢多说一句,双掌合十,紧闭双目,低声念叨些什么。
永瑢眼睛余光一直注意着窗外,只见一个身影一闪,不见了踪迹,他才起身过去开了窗子,外面风清月高,一片静谧的夜色。冷然一笑,他回身望着无念道:“行了,人走了。”
无念闻言缓缓睁开眼,低道:“究竟何人,竟敢在您面前装神弄鬼?”
“苗疆女子,果真厉害,竟有这般武学修为。”永瑢低低的叹息一声,继而朝无念赞许的点点头,笑道:“想不到,你如此伶俐,配合的很好。”无念稍显得意的一笑,郑重道:“多谢主子赏识。”
方才永瑢进来之时,对她轻轻摇了摇头,手指在胸前暗暗做了一个指窗子的动作,无念便明白他是在告诉她,窗外有人偷听,故而不动声色的配合他,对对种种事情表示惊诧,又顺着他的话,相信这神族之说,表现出恭敬与害怕。其实,什么女娲后人,纯属无稽之谈,谁会相信这世上还有神族的存在,说出去,简直是要贻笑大方。
“主子为何要故意相信她是女娲神族的后人?”无念不解的问。永瑢一笑道:“随便什么后人都行,既然是女子,不妨说她是女娲族,只要能放出这条长线,钓到大鱼便可。”
和珅抱着容韵,怕吵醒她,一直没有出声,到此时,才忍不住低声问道:“您的轻功已是天下间难逢敌手,难道此女子果真如此厉害?”
“时间太短,尚未弄清此事。”说起这个,永瑢也是眉头微蹙,却并未有半点惊慌恐惧之意,仿佛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今夜这帮人不会再来,好生休息吧。”永瑢站起来,看一眼闭目熟睡的容韵,眸中不禁流露出些心疼,看样子,是真的累倒她了,平日睡觉那般警惕的人,竟日如此吵闹,竟还睡得这样熟。
“她身怀有孕,情绪不稳定且不宜劳累,明日我们走后,你要多费心。”永瑢望着和珅认真嘱咐,“明日我们只怕要起早赶路,就不过来打扰她休息,你们两人就待在客栈,切勿出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掌柜去准备,不要让她吃太多苦。”
和珅淡淡点头,听见他说起孩子时,那种神色,刺痛了他,想到她怀着另外一个人的孩子,他便恨的发疯,可是,他又无法真的去很她,只得自己折磨着自己。永瑢不再说什么,带着无念出去,各自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