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可爱的路丛就真的从衡阳风尘仆仆地赶来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抽空陪路丛兴致勃勃地观赏了永州八景。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带路丛进了一个饭店,很热情地问他:“哎,你喜欢吃什么?别客气!”路丛歪头看了我一下,微笑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先说。”“还是你先说吧。”我有点不好意思。“女士优先嘛,还是你先说。”路丛依然是一脸的笑嘻嘻。我想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张钞票,违心地说:“我,我喜欢吃阳春面。”“太巧了,我也一样!”路丛居然很兴奋的样子,还反客为主地大叫:“店家,来两碗阳春面。”我颇难为情地低下头,唉,谁让我囊中羞涩呢。
路丛看起来是心满意足地走了,而我心里却总有些过意不去。
又通了几年的信,我们渐渐走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受到了时代大潮前所未有的冲击,我们都下海了,拖家带口地为生活而紧张地忙碌着,信写得渐渐稀少了。
有一天,我写信告诉路丛:“我做了点小生意,近日会到衡阳去进货。”
路丛热情回信:“一定要来我处,我娶了一个东北婆娘,会做正宗的北方拉面。”
由于各种原因,衡阳之行我拖了大半年才去成,路丛仍是一脸灿烂地迎接了我。我对着他大呼小叫:“快快快,去你家,我要好好尝尝我嫂子给我做的东北拉面!”
“还是去饭店吧,我请你吃点儿好的。”“不,你说过去你家的。”“哦,忘了告诉你,我离婚了,就在这个月,谁叫你不早点来,你真是没口福。”路丛假装不在意的样子让我有些心酸。“对不起,对不起。”我望着路丛小心地说着,像是道歉。“没关系,我们去吃饭吧。”
“哎,你喜欢吃什么?别客气呀。”这鬼家伙,还记得我当初的话。我低头正沉思,“你不要又说你喜欢吃阳春面吧?”路丛还是坏笑着看我,“我知道你可能是不喜欢吃阳春面的。”“路丛,我……”我欲言又止。“不要说了,朋友,可以理解的,心照不宣嘛,所以那时我也喜欢吃阳春面。”
我含泪又含笑地频频点头。
有时想想,朋友就是那碗阳春面。虽然平淡,但吃下去,让你贴心贴肝,有种真实的满足感。
零零星星枫叶情
文/佚名
夕阳西斜,万缕金光照在一片火红的枫林上。放眼望去,一片片星状的枫叶,斜插在落日之中,像红彤彤的霞光,流光溢彩。微风一吹,映射出枫叶飘逸庄重的倩影,满山遍地红叶,闪烁光辉,别有一番诗情画意。走进枫林,犹如置身于一个红色的世界。火红的枫叶,刻画着大自然千古不变的画景,跳动着的友情的音符,曾珍藏着昨天的故事。
女孩儿漫步枫林,望着红枫叶,默默无言,唯有干行泪。她的思绪随风穿越茫茫岁月,回到那个与梦子相逢的季节。
梦子是一个南方的女孩儿。两年前她病了,死神一次又一次叩响她生命的大门,最后,梦子随父亲到北京求医。在求医的日子里,她站在死亡的临界面,手术是否成功对梦子来说是个未知数。在未知的日子里,她只有吟诗作赋,吟唱那未知的生命。
梦子热爱大自然,爱枫叶,尽管在南方不曾见过枫叶的“庐山真面目”,但在诗歌里,她早已读懂枫叶的圣洁,认为枫叶代表着一种思念与思愁的韵味。如今,她来到心仪已久的古都,正是“枫叶红于二月花”之时,心想着一定要在手术之前到那向往已久的枫林去看一看。第二天黄昏,梦子一个人去了枫林,看到了夕阳下的枫林,真的好美,感觉那是一种如诗如画的境界。一阵风拂过,几片枫叶飘飘而下,梦子觉得那仿佛是她摇摇欲坠的生命。她从地上拾起一片枫叶,心中涌起无限的惆怅和悲凉。
“枫叶林里红叶摇,飘飘落下几多愁。淡淡诗情由心出,但与才人意不同……”梦子轻声吟着自编的小诗,身后只有背影、枫林和夕阳。
时光悄悄流逝。
枫林里另一个身影出现在梦子面前。
“嗨,你好!这幅画送你!”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对梦子说。
梦子望着她,一个笑得如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儿。虽然脸上布满了病容,但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写出了她坚强、开朗的性格。听口音,是一个北方人。
“谢谢!”梦子接过画,也回了个春光般明媚的笑容。
就这样,送画的女孩儿走了。
苍茫的暮色笼罩下来,梦子也走了。
那一夜,梦子无法入睡,她久久凝视着那张画,画中女孩儿的背影是如此凄凉,如同她的化身,画上的枫叶、夕阳为梦子未知的生命吟唱着。这幅画给梦子脆弱的心灵带去了一丝慰藉。
一个星期过去了,梦子即将要动手术了。她失魂落魄地在医院里漫步,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刚输完液的女孩儿,抬头一看,正是那枫林送画的女孩儿。
“又遇见你了,怎么了,为何这么郁闷呢?”女孩儿关心地问道。
“别提了,明天我要上手术台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我好怕啊!”梦子已把女孩儿当成朋友。
“曾记那天枫叶落,可枫叶并无遗憾,只是因为它曾经奋斗过,何况花开必花落,命运无情,塑造坚强便能抓住永恒!朋友,我相信你是坚强的!”女孩儿傲气地说完悄悄离开了。
刹那间,梦子浑身通明起来。她很感谢那个女孩儿,在她人生最失落的时候,给了她鼓励。
第二天早上,梦子带着枫叶、画与女孩儿所说的话,更带着对生命的执著与信念,勇敢地走上手术台。不知是梦子的真诚感动了上帝,还是上帝对她的怜惜,她的手术成功了。那天,她奇迹般地走出手术室,睁开第一眼,心中的喜悦之情不可言喻。
三个月以后,又是一个黄昏。梦子和送画的女孩儿又遇见了,梦子有些激动。送画的女孩儿叫柠莹,北京人,喜欢画画,爱好文学。在十岁那年,柠莹的一幅画和一篇故事在全国少儿艺术大赛上分别获一等奖和二等奖。她性格开朗,有一颗无瑕的心。
时光不留情,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梦子的病也快痊愈了,她将要告别柠莹,告别北京,回到南方。
“我有一个梦想,等我们长大啦,在北京大学相会,好吗?还有,明年枫叶变红的时候,我们相约在枫林下。”梦子临走时在车站对柠莹说,双眼流露出无限的向往。
“Goodidea!我们拉勾,相约北大,相约枫林!”柠莹满怀深情地说。
梦子带着枫叶的祝福和约定,踏上南下的火车。
纵然萍水相逢,也是一份美丽。
纵然她们以后是天南地北,不能相见……
梦子和柠莹默默地等待下一个相逢的季节。
但万万没想到,等到的九月是一个残酷的季节。
秋风送爽,正值枫叶变红之时,柠莹盼来的是……
一个黄昏,柠莹家响起了门铃声。
柠莹打开门。
“你……是?”柠莹惊讶地问眼前似曾相识的女孩儿。
“我是梦子的妹妹,我叫芯子。”女孩儿回答道。
“哦……”柠莹认清了,芯子和梦子略有相像。芯子站立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姐姐在一个月前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过了不久,她……旧病复发,走了。”
‘什么?不可能,她不会的……”柠莹瘫软在地上,无力地喊着。
芯子拿出了一本日记本,说道:‘我姐姐在临走前让我把这交给你。”
柠莹握着日记本,翻开,里面夹着片片枫叶,片片情。泪水无声地滑落。
秋思缕缕,离愁深深。
柠莹站在枫林前,泪儿不停地淌着,悲恸的声音掠过枫林,撒向广袤的苍穹:“梦子,难道你忘了吗?我们还有一个北大的约定。你不是曾说,在枫林里与我比吟诗。看我画枫林吗?为什么如今……”柠莹伤心极了。
纵然是生命的坠落,阴阳两界的徘徊,但她们真挚的友谊却刻画在枫叶上,在岁月里红光闪闪。
柠莹仿佛看见梦子在云彩中对她微笑。那纯真的微笑,一如往昔,是柠莹心中永远的回眸。那微笑随风越飘越远,终于和夕阳一起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柠莹用落寞的心轻吟着:
飘零的红枫叶/片片是情/叶叶是盼/安慰落寞的心/追寻昨日/如在天霹雳/风无声/泪无痕/思是苦/愁是痛/轻声唤你/愿有应答/吟诗作画/是最美的回忆……
纵然是然是生命坠落,阴阳两界的徘徊,但她们真挚的友谊却刻画在枫叶上,在岁月里红光闪闪。
暖暖的秋天里,这前世修来的缘分,让我们在漫长的人生路上,那颗心永远都不会老去。
不可逾越的友情
文/佚名
初秋,我抱着修身养性的心情,把没商量就复发了的疾病,想通过祖国博大精深的中医彻底地根治,同时,也可以长远地防患于未然。在通过核磁共振进一步确诊后,住院的当天上午,主治医生就开出了一系列中医治疗方案。中午时分,好朋友顺子率领几个“鬼们”来到病房看望我,进来问寒问暖地喧闹一阵后,午饭就只有用盒饭打发她们了,“鬼们”还说盒饭真的很好吃。
她们走后,顺子没有去上班,留下来照护着我。平日里,她文静的外表里有着大大咧咧的个性,总会把一些别人认为索然无味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津津有味。有时,她站在你的办公桌前,一边不停地眉飞色舞地说话、一边把玩你桌上的纸笔或人民币样的那些东西。说着说着,她会毫无意识地把它们折得稀里哗啦,撕得粉身碎骨,使你听完她讲的故事后,满脸绽放的笑容还不曾来得及收起,望着桌上白g碎片已欲哭无泪了。
她把我搀扶到推拿室,医生说:“是哪里不舒服?”我按医生要求的姿势卧倒,并指了指腰部,医生随即就按压起穴位来。顺子把头靠在我的耳边,又开始了七嘴八舌的闲聊了。我一边闭目一边点头听着。医生按完一个部位后,又问:“你哪里还疼?”我已全然听不见医生的说话了,没有答应。一个小时下来,顺子在我耳边说了六十分钟的白话,以致于医生做完推拿后,我都没有反应了,走时叮嘱了我一句:“下次做治疗时不要再说话了。”她是这样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忘了痛苦和烦恼。
顺子是一个极能把她所喜欢的朋友们凝聚在一起使大家都没有性别感的开心果。平常的日子里还老是以小自居,可每到关键的时刻,她都会知冷知热地站在你的身旁照料你,并让你这般忘我地开心,仿佛所有的不快乐在她说话时就已跑到身外的天边去了。
顺子明天就要去省城开会了,还说这次带上她妈妈去看一个患了胸腺Ca晚期的老朋友。友情的珍贵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人性的美好在这对母女身上一点一滴地体现着。
没有顺子的日子,“鬼们”继续在中午休息时常来看我。那天,还没到上午11点钟,她们就三五成群大摇大摆地来了。这时,我刚刚做完治疗,躺在病床上休息,“鬼们”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送来了一束七彩的鲜花。我问她们吃过午饭没有,“鬼们”说没有,想和我一起在病房里吃。为了谢谢她们看我,我说:“咱们就到院外那家新开业的乡里人家去吃吧!”她们考虑到我行走时的不便和疼痛,说不去,可我坚持着要去尝一尝,“鬼们”便依了我。
洁白的病房里还谈得上安静和舒适,虽然这家中医院位于老街,历史悠久,但比起西医院那里的环境可优美多了。“小鬼”扶我起身,牵着我的手缓步走出病房,“二鬼”背着我粉红色大大的时尚手提包,还有“四鬼”拿着我随身要添加的衣服。我们一群人招摇过院地经过推拿室和医生办的窗前时,只听见背包的“二鬼”在那里得意忘形地放声唱起了刀郎的“2加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那嘶哑的嗓音掠过窗前,震撼了所有医护人员和推拿师们的耳朵,他们一齐看着这群不明身份的人,投来了莫名羡慕的目光。
那时,我面带欣慰的微笑,一种不因岁月而逝的友情,已让我享受其中了。在“小鬼”的牵引下,我们一步一步走下了三楼的阶梯,向那家新开的餐馆走去。
这用十年筑成的友情,已渐渐堆积成一种生死之交的姊妹情,那些“鬼们”说过,就是50岁了,我们还要在歌厅里天真无邪地那样癫狂。
暖暖的秋天里,这前世修来的缘分,让我们在漫长的人生路上,那颗心永远都不会老去。
纵然是然是生命坠落,阴阳两界的徘徊,但她们真挚的友谊却刻画在枫叶上,在岁月里红光闪闪。
友情停留在某个时间
文/佚名
和岩成为朋友一直是一件让我困惑的事。我交朋友,从来都是主动找上门去,可和岩的交往,却违背了我的原则,我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她的死党。
岩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和校方闹退学。那还是大学一年级,刚进入军校,部队的一切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没有外国电影中那么漂亮的军服,没有长长的靴子,反而有数不清的条令和制度。而我反抗条令制度,故意不把被子叠威豆腐块的后果便是:晚上熄灯以后,我一个人在走道里练习叠被子,直到得到队长的认可,我再抱着它进宿舍,把它拆开睡下。
校方不允许我退学,父母也怕我回家以后第二年考不上大学。一次军训休息时,岩走到正在发果的我旁边,让我教她唱一首新歌。唱着唱着,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和我同样心思的岩,也陪我落了泪。
岩其实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她备方面都比我优越:家境比我好,人长得很漂亮,又特别会处理人际关系。所以同样不喜欢军校的我们,却有着两种结局:队领导视我为后进分子,她却成了我们班的班长。
我不知道岩为什么愿意与我做朋友,但我却心甘情愿地和她在一起。她很会照顾人,出去吃饭的时候,她会跑前跑后地张罗,我只要老老实实地坐着,她会把一切都招呼上桌,而且她还很喜欢付账,很多人都愿意听她的招呼。我生病的时候,我的床边会有许多好吃的,常常会让我开心得想不起家……岩就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照顾着我们的友情。
因为岩的热情美丽,她认识的人很多,她可以在某个夜晚,让我从她的皮箱中随便挑自己喜欢的衣服换上,然后骑车带着我溜出校门,美美地到外面玩一通。在把谈恋爱视为禁忌的军校,我们可以躲在蚊帐里因某个很帅的男生而聊到深夜,白天就相约去看他打球。两个人四只眼睛紧紧盯着他,一边看他一边指手画脚地谈笑,直到把他看得发毛,对我们横眉怒目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