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是我的问题。”
“不是的……”她哭得声音哑了,“你可以娶更好的人,你可以娶更好的人呀!怪我,怪我怎么没死……呜,全怪我。”
“不许说了!!”
他吼她。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他起伏的胸臆,激愤不已。
她被他如雷的声量吓住,一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
“不许说那个字。”
哪个字?
争论到此不了了之。
他命人熄了灯火,在床铺另一头躺下。
同床共寝的首夜,两人各据一角,各怀心事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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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这不是城西的小鑫夲,它是另一只比小芬更大的。”
“就是它,昨儿晚上它长大了。”
“骗人,它明明就不是。”
“那你说,它不是小鑫夲是什么?”
“它是小城西。”
“哼!好就是你,坏就是我。剑炆!再去弄一只更大的来,我要斗死这只小笨蛋!”
昨夜的事不了了之,次日,他像没事人般,唬弄早早跑来的小孩,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也不管多少双眼睛看着,早膳也不吃,坐在地上斗起蟋蟀来。
小孩,又怎么斗得过成了精的大人?
“哼!你欺负城西,城西要跟小文姐姐说……”
“去说呀!去说呀!”
蜜苼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充当这种角色——“好了,好了,城西,去吃东西,待会再抓一只比他更好的。”好不容易哄走一个,另一个可怜巴巴看着她,“……你、你也是,看看自己多脏,坐在地上,快点起来,汤都凉了。”
“没有人喂我。”
不敢相信。
真正的小孩自己在吃了,真正的大人讨人喂?
蜜苼芬一个巴掌给他敲下去,“快点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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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出城的结果没变,春节一****靠近,蜜苼芬心里没太多着急,鑫夲也像没事人,天天带城西乱跑,顺道也图谋拐带她。
比如,城西****吵骑马。
他说:“好好,骑马。小老虎,走了,去骑马。”
“我不去。”
“不去?好好,不去。”他也赖在阳木松下不肯起来。
城西爆发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去!!不然以后城西就不吃饭、不洗澡、不睡觉、天天吵死你们!!”
蜜苼芬不明白,为什么她也被算在城西威胁名单中,不过,城西很坚持要算上她,最后,她认输了。
“先说好,明儿我不去。”
“不行!今天得去、明儿也得去!姐姐难道今天吃了饭,明儿就不吃饭吗?”
输了,她彻底输了。
鑫夲笑得就像得逞的狐狸。
不过,无论俩人好说歹说,她只愿在马房等,不肯上马。骑马?不,马对她来说太高大了。她在原地,看他教城西马技,城西技术也不错,他可以跟鑫夲齐肩并驰,鑫夲是否有意让他赶上她就不知道了。
落日归西,城西弄得满身泥泞,他让人带去清洗,自己躺在她旁边草地,眯眼看半红半黑的天。
蜜苼芬掏出手帕擦他前额的汗,不一会,被他笑吟吟的弄得脸上生热,欲抽开手,但他更快擒住她手腕,是那只曾经肿胀得像怪物的手。
现在手恢复正常,可上头,她一刀刀雕上的花纹却不能消失,袖子让他挽起,他静静凝视,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挣扎了几下,挣不脱,也懒了,心不在焉凝视落日余晖,任他又看又摸。
草内,蚊虫嗡嗡作响,除夕了,今夜无月,明儿就是龙番王大婚,她淡淡笑开,想着早上城西还懵懂不知,吵着明天也要骑马。
她心事百转,又想到远方的水光明媚,忽觉眼前多了块阴影,她一怔,回过神见他靠得很近,斜坐,双臂撑在她两边,她侧躺着,整个背部落入他怀里。此刻两人的亲昵气氛,就像他快吻上来了,她红了脸,突地想到以后要见这人难如登天,情难自禁合上眼……
可她待了许久,不见动静,听他声音贴在她耳后道:“我们这样不好么?人家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往后我们有成千上万的孩子……”
我们这样不好么……我们这样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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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你做的事,比你所知道,比任何人所知道,更多了很多。
有时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疯了?
我们才认识多久?
而你,又何曾正眼看我?
……
梦醒,蜜苼芬惊醒坐在床上,暗影里,床另一边身影是那样清晰,尽管床很大,他们分得很开。自那日起,他夜夜与她同床共卧,但除却偶尔的碰触,却没更进一步。
她擦去冷汗,一定是他日里的话对她产生了影响,她才会梦及往事。
我们这样不好么……我们这样不好么……
她一直不敢相信——
他正眼看她了?他正眼看她了?
她不敢相信,却没有更好的解释,他总不会无聊到浪费精力耍她。
可是,他是王爷啊,即使他愿意放弃拥有子嗣,她却深深觉得不应该这样,他应该配更好的女人,他们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