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苼芬看他面无表情突然转成高深莫测，觉得头皮发麻。
早觉城西乱安名字不妥，但说了他，他又不肯听。
“我输了？”他笑。
城西哪里明白别有用意的笑，他只觉得好玩，才故意套上他们名儿，这会儿哈哈大笑：“对！就是你输了。你好笨！输给小芬。”
他笑问她：“我输了吗？”
看出他暗藏的尖锐，她好一会不敢答他，半晌，哑着答：“只是孩子的游戏，王爷。”他干嘛意有所指对号上座？
他沉默了一会，低头看还在笑的城西，道：“说我笨？小笨蛋，笨的是你吧？我看它就跟你一样，应该改名叫小笨蛋。”
“不行！我就要叫它小鑫夲，小鑫夲、小鑫夲、小鑫夲……”
“我有法子叫它变厉害你信不信？”
“什么办法？”
鑫夲哼了哼，“反正你在这里它就笨，你先出去，看我反败为胜。”
“真的？”城西半信半疑。
“你出去我立刻打败她，不信明儿你来问她。”
三言两语打发了城西，鑫夲关门落锁，回到床边将蟋蟀盆子移到地上，自己补位坐到床上翘脚。
城西不在，正好抓紧机会。蜜苼芬道：“王爷，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想尽快回捷梵…请你撤回禁令。”
“等不及要跟情人回去了？”他嘲讽，语气却很冷静。
“……”
“我不放人你又如何？”还是冷调调。
蜜苼芬呆了。
不放人？
她好一会说不出话，半晌，低哑问：“你为什么不放人？”
“不放人的理由很多，”他眯眼，忽然凑近她，笑得像副美丽的画，“其中一条，你凭什么问我为什么？”
大手抚上她的脸，蜜苼芬脑袋浮现空白，也不知怎么的，他就跑到上头去，而她让他挤压在床铺间，身上每一寸都像在他气息里，喘息不稳的看他用绝世俊颜，磨蹭她的颈部、颊畔。
她忽然发现今日的他，红龙紫袍衬着流金线条，五彩珠冠束发，平日的衣冠不整、邋遢、吊儿郎当，竟然不见踪迹，整个人耀眼得令她自惭形秽。
“挑个日子吧。”他说。平淡的语气，就像谈论天气。“我们完婚。”
“你疯了？”她激荡，全身血液往上冲，“我们不可能的。我、我配你不起啊！”
“配不配得起，是我说了算。”他淡淡说，“你只要配合就成了。”
“不行……”她沙哑，“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生啊！”
“那也是我的问题。你只负责挑日子和等待完婚，其他一概不关你的事。”
蜜苼芬又是说不出话。
他突然笑得很恶劣，“你要想叫外城那个来观礼，爷我也很乐意给他发请柬，就这样说定了。你决定什么时候？”
“……”
“你要是想不出个时间，就由我拿主意。”
“不行……”
“就春节吧，跟王兄一块大婚，反正他备份婚服一定多得是，叫人连夜改一改，聘礼什么的叫他让一份出来，不足的份以后再补上。热热闹闹过了春节，到时你真想回捷梵，我再陪你回去。”
“不行！！”
狠厉喊出声，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情况下，她咬了他，推开他，惊慌的后退，一直退到床内侧，紧贴着墙壁，像受了惊吓的孩子般，惊恐的防备他，双手用力捂住耳朵，摇头，再摇头，泪眼缤纷。
不要诱惑她，不要诱惑她……
他再次凑过来，拉下她双手，“为什么不行？有王兄指婚在前，你允婚了！你想欺君？！”
“不、不是的……”
她心乱如麻，根本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心里不断抗拒的声音只剩……不要诱惑她、不要诱惑她……
“蜜、苼、芬。”他咬牙切齿吼出她的名字，瞪着她，“你、允、婚、了！由不得你反悔！”
“不是的，过了、过了春节就不算悔婚，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悔婚就是悔婚！”他眉心越皱越紧，“难道你和王兄还有别的约定？”
对！还有别的！
蜜苼芬努力说服自己冷静。
“他、他……龙番王说，只要过了春节不完婚，婚事就作废。”
他皱眉冷瞪她，好一会，眉心慢慢疏开，同时也补充上些许耐性，“所以，我不就在说——‘春节’完婚吗？”
“不，我不完婚……”
她整个人贴到壁上，像是很想遁壁，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她作壁虎的同时，后面也贴上另一只，暧暧昧昧的抱住她的腰，舔她耳珠。
“我没有问你意见，我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
“反正我不完婚……”
**********
谁赢了？
后来，她发狠说：死，我也不要完婚。
他的脸，又黑得像炭一样。
整夜，她充满震撼。他明知道……他明知道她不能生育的呀！怎么他好似卯足劲要娶她。
他比她更难以置信。
“你敢死，却不敢留在我身边？”
“不是的……我没有办法呀……”身份卑贱，目不识丁，毫无姿色，这些什么全算了，她泪如雨下，“我没法生、我没法生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