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王,她喝了、喝了。就因为是珂粟木亲眼监督她喝完断子茶,所以,这四个月来,珂粟木都没有想到这头上去。”
“胡说!既喝了茶,怎么会……”
“王,据御医所言,上天有好生之德,龙番历代相处的断子茶,仅能绝子九成九子息,并非绝对绝子。”
殿中,寂静。片刻——
地上的人,大着胆子道:“王,下子素来要经由王命,可今日,竟然有人未经王令,居心毒辣,下药毒害孩子……王,请下旨彻查,擒拿人犯。”
此刻,他只觉一切像闹剧——可笑又无聊。
照他认为,真正人犯该属瞒着他留胎的女人,不管是谁作祟,孩子流了,正合他意,但是,照珂粟木这么说,不查倒也说不过去。
他靠着床头良久,懒洋洋的道:“人犯?谁去查?刑部可没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珂粟木愿代劳。”
“你?”更可笑了。
“请王下旨。”
他一哼,没反对,“你爱查就查,给刑部通报一声,就说是我的旨意。”一顿,又道:“……珂粟木,你可听清楚了!今天的事最好是最后一回,再有任何女人瞒着我留胎,你也不用来再见我了。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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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随口同意珂粟木去查,不过是不想让她继续烦着他。撵了珂粟木,他躺回去,一个转身,就抛之脑后,继续他的睡梦。
他没想到,一句随口的话,次日,事情竟然加大,扩大在他眼帘——该死!!珂粟木,竟然查到自己的殿来?!她敢带人闹到他的殿来?
“一经查获犯人在烟雨殿,匆匆赶来拿人,一时忘了此处是禁地……”
一时忘了?!
她敢这么说?!她竟敢这么说?!好个珂粟木!
声音冰冷的,从他唇齿吐出:“珂粟木,我的规矩,你一、时、忘、了,没、关、系!我可以让人提醒你!佐晟!告诉她!”
任何话在他眼中都是狡辩,直到老女人的手,指向地上趴着的人。地上的人,他的奴隶,他不是没有看到她,她趴在地上,维持那个姿势很久了,久到他,有些某明奇妙的愤怒。
冷漠的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人,最后,停在地上的人,僵硬的姿势上,冷漠的:“你做了?”
他,冷漠的候着,只待她一旦否认,即刻,他要将所有人,统统踢出殿外,让人重重的打。敢违反他禁令,任何理由都是废话,他怎么肯轻饶?
以为他克萨是什么?他的地方,能容任何人,来去自如?简直是笑话。
“我在问你话!”
忽然,他视线直了,直直的瞪着她往上摊开的掌,久久不动。下一刻,厉吼响起——
“左晟,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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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转过她的身,猩红,染了一片。她的左脸,划了一丝长长的痕,冒着鲜红的汁液,但是,这不是主要来源。火红的汁液,最多的,从她颈处冒出,不断地冒出。
他一手揉着她往怀里,另一手,按在她颈处,御医来到时,鲜红,已经染满他的手,湿意,从他指缝间,穿过,仍在往外。
御医的侍从,从他手中接过人。他松手,充满暴戾之气的视线,往上、往上,对上错愕的老女人。
……
龙番王的到来,众人跪倒在地。众目睽睽中,万人之上,一国之君,从不需要屈膝、更不需对任何人屈膝的人,弯下腰,蹲在地,翻过地上的人。
他们的王为一个奴隶,弯腰?
女人们苍白了的脸,又嫉又妒。
珂粟木,未回过神之际,错愕的对上凌厉的目光。刚刚受了严厉的斥责,她已经冷汗淋漓,尚未从中恢复,此刻,见了他嗜杀的眼神,惊愕之余,她又有些无辜——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也不承认,除了擅闯罪名以外的过错。她明明没有错!!
……
草地上,血流不止的人,御医用药草之灰烬,匆忙堵住颈部的伤口,血流终于缓下,慢慢的停住了。直到血全然止住,御医才给伤口上药。脸上的伤,自行止住血,他也上了药。
过程中,克萨暂时没空去管旁人,直盯着御医手上动作,直到血止住了,他才起身。
暗黄的人,躺在染上暗红的翠绿中,脆弱的如同易碎的磁瓦。
他的心,紧紧的抽住。
孩子?可笑的理由——他不要的孩子流了!!不管任何理由,都不能构成她们造成此刻情景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