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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在他眼前晕开,愣了。
他彻底的愣了——他或许,从来没想过,会有见到她躺在血泊中的时候。
暗黄的肌肤,猩红一片,白色囚衣,染上火红。
……
鑫夲来找他那日,他彻夜未归。一日未见她,次日,他提早退朝,快马加鞭赶回烟雨殿。没想,殿外竟然乱成一片,女人,都是他的女人,他看得直了眼——
“在干什么?”
混账!这里是他的禁地,这些人,胆敢……
众人惊慌的散开,人群中为首的是珂粟木。
他怒气直冲上脑——
“珂粟木!你!你给我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珂粟木奉旨查办下药谋害娗攸的人……”
娗攸?
经珂粟木一提,他这才想起昨夜的事——抬眼,打量两人搀扶之中的女人。娗攸?她脸色,些微发白,这女人,他记得是北部科焰那进贡的女人,未上红叶前,他确实点召过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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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的前一天夜了,他留宿赤龙殿,睡得正浓,馪莲殿遣人来报,说王子让人谋害了。王子,他没有,他下意识听成王爷,他倏地坐起身——“鑫夲?谁敢谋害他?备马……”
“不,王,不是王爷,是王子。”
留宿赤龙殿,左晟和他隔着殿门。这回,他听清了,朦胧的脑袋,有点莫名其妙——王子?他的儿子?!他哪来儿子?
熟睡中让叫醒,先是听错惊了一身汗,再听到这种荒唐的事,他眯眼,道:“左晟,有胆你再说一次。”
“王……这个……其实,王子,馪莲殿所指,乃是娗…娗攸姑娘腹中的孩子,孩子未经王同意,蒙奸人下药谋害导致流产。”
“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蛋!她是谁?!孩子?她什么时候有了孩子?我什么时候许她留子了?!”
左晟,隔着门,娓娓道来——
原来,馪莲殿的人禀报说,他的某个女人,娗攸,有了身孕,身怀六甲,昨天下午突然流产,还大失血,险些要了她的命,不过,最后还是蒙御医妙手回春,救了回来。
殿内,黑暗中某物落地,巨响在门槛边缘响起。
“该死!给我叫珂粟木来。”
不久,殿外,颤抖的嗓音——“王。”
“该死的珂粟木,给我滚进来。”
殿门开了,黑暗的大殿,龙番王未吩咐掌珠,来人只好摸黑进来,而且,在他怒气中,来人是矮着身爬进来。尖锐的、不知是什么的碎片,扎入来人的掌心、膝盖,来人低呼一声,随后闭紧嘴,忍着不敢作声继续爬。
直到来到床边,来人才出声——
“王。”
他,怒气收敛了一些,声音冷漠道:“珂粟木你是怎么办事的?说!那女人怀孕多长时间?”
来人——珂粟木,犹豫了一下:“六……六个月。”
下一刻,一个重物,砸中来人的头顶,剧痛,让她又是哀叫、又是求饶,她整头湿了一片,她既惊又恐,害怕是重物敲出大口来,这才血淋淋收不住口。不过,她很快恢复镇定,因为往下畅流的湿意,很快就停住了,想是杯子、壶子等,盛水之器。
它砸中她脑门,经过反弹,跌落在地,呯然作响。
“珂粟木,你给我再说一次——多、少、个、月?”
殿中,一阵静默,下一刻,她脚边,再次呯然作响,她禁不住吓了涕泪皆下,断断续续的,终于道:“回王的话——六……六个月。”
“六个月?!好,很好。”令人胆战心惊的嗓音,充满冷意,下一刻,怒吼爆发——“这六个月,馪莲殿的人,都死光了么?”
“王,不关珂粟木的事。这事皆因,娗攸她……她瞒的紧,四个月来她深居简出,姑娘们有自由来去的权利,她不出来,珂粟木管不了。她的侍女对我们都称,是感了风寒,骗着我苦……珂粟木也是今天发生了事才知晓。”
“混账!什么鬼话!!要是没今天的事,你是要等四个月后,抱着孩子来请罪?该死!!”
“王,饶命、饶命……”
殿中再次呯然作响,而且,不止一声,一、二、三……
他一连丢了三个杯子,他生平最恨人欺骗。良久,谩骂、斥责后,他靠在床上,怒气就像一阵风,刮过见泄。
毕竟,孩子没有生下,他经过一番发泄完,倒也没了火气,眯眼,责问:“你没让她喝断子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