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醒了,吃了碗粥,见晴埖带着两个侍女,在一旁侍候……她想了想,忽而发觉,这几日,很少见到另一个人……
她搁下碗,沙哑、细微的出声,“晴埖……思眴呢?”
晴埖见她说话,一时听不清,忙上前应声,“王后想要什么?”
“思…思眴……她人呢?”
晴埖笑道:“那丫头啊!每日尽知道跟十八王爷进出,没过午就出去了,晚上要天黑了才回来,王后有事,吩咐我就是了!”
侬汶心中大是欢喜,想着那两个人成了对……她想了想,又道:“城西呢?怎么…这…这几天……都不见他?”
“城西?他也跟去了。”
“晚上,他多晚…回来?!……昨…昨儿晚上…也不见他…来叫我……”
晴埖偷觑了她的脸色一眼,道:“王后,城西昨儿在禁城住下,没回来!……王后病着的时候,王爷带了他过去住,说是怕吵了王!这几天,他很少回来,怕是王爷留他在禁城住了……”
她一怔……
鑫夲终于明目张胆拐了城西去?
说了几句话,她疲惫的眯起眼,下一刻,身畔床垫轻轻下沉,温热的大掌抚上她脸颊,她睁眼,见他不知何时进来了,笑着道:“累?”
他说着,扶起她,抽开软枕,扶了她躺下,“我早就提醒你了,要小心那混蛋!看吧!果然,让他拐了去吧?”
她勾起唇角……
原来,她和晴埖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他轻哼一声,笑骂道:“那混蛋!趁你病着,我没空理他,就爽快的抱走了!混蛋!!”
她一直勾着唇角,不作声……侍女侍候他褪去龙袍,整顿好,他坐在床畔,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去要回来?”
她笑道:“不…不用……他们…高兴……就好……”
两人说话间,晴埖捧了四盘菜,摆在床畔的小案上——他的午膳。为了陪着她,他也不上前殿用膳了,只让侍女,每道菜都盛一点入盘子,盛了四大盘,摆上小案上……就这样用膳。
用膳间,他陪她说话,说到庆典上头。他轻道:“再十五日就是庆典了。”他眼睛上下瞄了她全身一眼,轻笑,“不用试新装了,反正不能逛内城。到时,我们住在赤龙楼上,自己看戏、吃小点……用不着见他人。”
她微笑。
他道,“要是有人求见,放了帘子见就是了!”
他用完膳,拎起酸梅汁,漱了几口,笑道:“要不要?”她笑着点头,他喂了她几口,搁下杯子,令人撤了,自己慵懒的靠在软枕上,小案上,只有一小叠奏折……貌似他今日国事不多,他也不急着处理。
他躺了片刻,侧过身子,把玩她的发……沉吟,“到时,我们乘马车,让马儿慢慢的走,颠簸较轻……”轻笑了一声,道:“你爱看什么戏?要不要给你排点红叶的戏?”
她笑道,“我…很少…看戏…以前,都是…住在山里……就算是…红叶的戏…我懂得也…不多……就连戏的…名儿……也…不知道。”
静默……
良久,他一挑眉,笑道:“那就都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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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丰收庆典,前夕。
侬汶已经可以不依靠任何人,自己坐起身了,腹中的孩子,也八个月了。她果然听话,一步不下床。侍女替她拭身的时候,她也只是坐在床边,放下脚。
这几日,她胃口稍好,泡了汤的饭,她可以吃上两碗,再吃上一碟的菜……这个好转,克萨大是高兴,更是严禁她下床,好像怕好不容易的成果,又让她毁之一旦!
尤其是这几日,她肚子明显大了许多,如同撑了个大西瓜……他看得又是欢喜,又是担心……每每只要瞥过她的大肚子,都严厉警告上她一回……
不止是他……她自己也暗自忧心不已……死劫,究竟过了没有?
明天就是庆典了,侬汶刚午睡起,见晴埖、思眴等人忙碌着,似乎为了收拾。
见了思眴,她暗自疑惑……思眴没跟鑫夲出去?
思眴最近几乎每天,都跑得不见人影!几次叫了她来,问她想法,她却支吾的说不出话来……
侬汶暗暗好笑……
打定主意待生了孩子,要给她做媒。见她此刻人在,侬汶虽是疑惑,但他们两人的事,倒也觉得自己不便过问。
想到孩子……
她自己坐了起身,喝了床边的药……现在,她喝药的次数,又加了一趟……因为肚子太大了,不止是克萨,就连白塑、九烛也开始担心,怕她不好生,只好加紧补益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