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蒙混中,深锁的门开了。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妇女……那股汹汹的气势,她几乎以为是珂粟木,再瞧清了些,原来是素未谋面的中年女人,后头一样跟着四个侍女。
她让人给侬汶换上,一身洁白衣衬。
换好衣衬,她一言不发,让两名侍女搀了侬汶,跟在她身后。
几日未进任何食水,走了半天,累的侬汶直喘,觉得四周景致熟悉,这才想起来,是往炎龙殿的方向。
心中不安……
那人的书房……
他想到如何处置她了吗?
不及多想,炎龙殿已在望……外头层层侍卫围绕,左晟随侍在殿门……
侍女搀扶她到殿门,她累的跪坐下去……
炎龙殿,两旁肃立两行侍卫,他端坐在高位,殿中,跪了一地人,乍见那些人的背影……她心中一跳……
高大的背影……一如鸠摩的人。
他冷然坐在位上,举杯就口,悠然在饮茶……她这才发觉,另有一人主事,竟然是剑炆……
他在宣读一串名单,一一惩处。
另一人的声音介入……竟然是鑫夲?
她这才发现,他的桌案旁,多设了一席……鑫夲有些苍白的坐在当地,面露不耐的开口,“剑炆,此处至少两百多人……你么,行行好,都拉出去砍了就好……没见爷我累着么,待你念完所有名儿,爷我早就累死了……”
剑炆闻言,断了嗓音,犹豫不决的偷瞄主位,又偷觑鑫夲一眼。
“带下去罢!”又是鑫夲开声,“人抓到就好,王兄才不会跟你计较这些……”
主位上的人似笑非笑看着鑫夲,剑炆静默候着,不敢就依鑫夲之言……
半晌,主位上的人,一挥手道,“不必念了。明儿正午,一律推出去斩首示众。你们还欠我一人……剑炆,你加紧人手,紧密收索赤舜的下落……”
剑炆连声称是,指挥一干人收押人犯。
鑫夲一笑,“王兄,就你说话管用……不过,怕是抓不到了!那贼子滑溜得很,一旦让他走脱,再想拿住就难如登天。”
主位上的人,端着架子,“这是命令。”
“命令也没辙,事实就是事实。……王兄,你也真行!王兄终日忙国事,抓贼子等事都是臣弟在作,我还以为,此番,待臣弟康复能拿人,起码要走漏泰半贼子,没想到王兄亲自出动……硬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似笑非笑,“你是想笑我漏了贼王吧?”
鑫夲哈哈笑,“我可没说……这是王兄自己说的!不过,要是臣弟我,绝不会让他走脱……”面露自得之色。
“得了吧!还说抓人!”他冷哼,“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不中人家的暗算就不错了。”
鑫夲脸色微暗,静默。
此刻,所有鸠摩囚犯已经让剑炆叫人带走。
侍女扶了侬汶,进入大殿,跪在殿中。
“王兄……”鑫夲眼睛转过她,脸上起了焦急之色。
他一挥手,打断鑫夲欲说之言。
“你去吧,刚刚还喊累!去吧!去休息。我还有事。”
鑫夲赔笑,“不……我不累了!刚刚那是骗剑炆的。”
他似笑非笑,“鑫夲……三日早就过期了。你已经失了机会,此即,她是我的女人,轮不到你说话。”
鑫夲咬牙,即使听他这般说,还是忍不住开口,“王兄,那日之事,是我不好……你不要怪她……”
他的脸色稍冷,道:“你说的是你们的苟且之事,还是她藏在你那,是你的主意?”冷哼。
鑫夲赔笑:“王兄……那日的事,本来是鸠摩惹出来的,自然不关臣弟和她的事……王兄,不也看出端倪了?否则也不用在众人眼前做戏……”
他冷哼,“做戏?别当我是你!那是给她的惩戒……不关你的事!”
鑫夲笑道:“哈……这不就结了!王兄既然都惩戒过了!没道理今日还要打她一身吧?”
中年妇女跪至他身前,呈上一支拇指宽细的戒条,他行出桌案,拎起戒条,空挥了两下,戒条发出凌厉的破风声……
他拎着戒条,站在原地冷笑,看着鑫夲:“不打她,要打谁?打你吗?……你过来。”最后一句是看着侬汶喝道。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侬汶不敢看殿中其他人,跪爬到他眼前。
鑫夲大惊,跟过去,“王兄……她住在禁城,是臣弟的主意!今日我都跟你认了!你要打就打我……”
他皱眉,“你怎么还不滚!现下我要处理家务事!没你的事!”
“谁说没有!臣弟是你弟弟……也是家务的一份子……王兄你……”
他瞄鑫夲一眼,直接懒得跟他废话,扬声……
“左晟!”
片刻,鑫夲乱喝乱叫的让人请了出去。
“手!”
他断然喝道……她回过神,缓缓伸出右手……
他要打她掌心?
几声破空的声响……掌心一阵火辣辣的痛,她静静看着,没有躲。
“知道我为何打你?”他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