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就像看见了自己……失去自我的自己……
他穿着随意,依然是意气风发,冷漠的嘴角微翘,视线投向她……有点嘲讽。
爱莲焦虑的,对侬汶频频使眼色,侬汶浑然不觉,径自瞪着他的手发愣……她的眼睛,只看到,他的手,正揉着另一个女人……心紧紧的抽痛……
一人捏了她的腿一把,疼痛,回过神来,低头见思眴焦急的看着她,才惊觉他嘲讽的缘由。
周身所有人矮了一片,独剩她直挺挺的站着,即使身处角落,也登时成了众人的焦距。
急切的跪了下去,他经过她的身前,没有任何停顿……
“都起来吧。今日是大日子,你们尽情欢庆,不必拘束。今日我不用任何人侍候,你们爱上哪就上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管去。今日任何人见了我,视而不见,都赦无罪。”他的声音离她很远,“来人!收了茶点,上膳。”
侍女们端着一盘又一盘的佳肴上来,他背对着她……她心中酸涩……前些日子,他身边的位置还是她。
他和爱莲亲昵依偎,很扎眼……心痛欲碎,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沙哑的对思眴说。
轻轻的起身,离去。
他们的距离很远,或许曾经靠近过,最终还是远离了。
眼很酸……却没有任何湿意。
靠近他,总是怕他翻脸无情,怕受伤害,急着想要推开……他真的放开她,心中的痛,却是双倍的……
算是她咎由自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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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茶馆坐了一天,回到木屋时,额头有些发烫。
次日,思眴再叫她去,她死活不依,吩咐思眴自己玩去,翻个身继续睡。
这一睡就睡了整天。
最后一日,思眴死活拖了她起来,“一起去!再不适,昨天你都躺一天了。”
侬汶拗不过她,只好去了。
她们一摊一摊的,逛了许多摊子,物品确实精致,但是每个物品动辄上千,瞄一眼兴致勃勃的人,侬汶摇头,“真不知你要看什么,”在她眼中,所有物品都不值这些价钱,商家定是抬高了很多倍,“我们买得起吗?”
“买不起,看看也好啊!”
一些卖的是街边小吃,经过一摊零嘴,侬汶多看了一眼,咋舌……一串普通的冰糖葫芦,在红叶顶多是五文钱,竟然开价一百两?
瞪眼看了一会,确定是普通的糖葫芦,包装也不是用金箔……
又走了几摊,来去都是那些物品,侬汶说:“你自己逛吧,我找地方坐会儿,下午茶坊见。”
离了思眴,想找个幽静地方坐,又走了一会,在一玉器摊停了停,转身,撞到一人……
“对不起。”她垂头道歉,对方动也不动,一串糖葫芦递到她跟前。
诧异抬眼,“十八王爷?”
他笑吟吟的看着她,“刚才,我见你看了一会,怕是嘴馋了……给你。”
一百两一串的糖葫芦……她瞪着,手僵硬,伸不出去接。
“拿去。”他硬塞给她。
然后,他乐呵呵的说,“少了碍眼的,我陪你逛吧。”
碍眼?思眴?
走了几步,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开口: “你这身装扮……可真费劲。”声音压抑得有点古怪,嘴角有点抽搐。
“你想笑就笑吧。”
闻言,他还真当着街头,众目睽睽下,放声大笑。
好一会,她忍不住开声:“笑够了吧?”都笑出泪了。
他收了泪,硬拖着她肘,逛摊子,“你喜欢什么尽管说,我都送你。……怎么不吃?”
随着他的眼,移向手中糖葫芦。
一串一百两……五个果子,一口就二十两……顺着他意,吃了二十两。
“……你跟了我们很久?”她随口问。
“别提这些扫兴的了!……你怎么没去广场看戏?昨天我在那找了你一天。”他有些愤愤的,说的就像是他们约好了,她却临时爽约。
提到看戏,又想到那个人……她不作声。
“怎么了?”他轻声问,像察觉她脸色晦暗,“谁欺负你了?”
侬汶摇头,“没有……昨天侬汶身上不适,没去。”
“不适?”他皱眉,“走!我们上药房,让御医给你把把脉。”
“不用了。”一下甩开他的手,才惊觉自己过于激动。“我昨日歇了一天,没事了。”
自那夜起,她心中有了忧虑……月信一直没消息,万一有了……有了孩子……
怎么办才好?
无论如何,那个人的孩子,她一定要留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不是伤又化脓了?”他犹不觉她的心事,追问。
顺着他的话,“王爷费心了,侬汶的伤大部分痊愈了,只不过,前日累了点,少部分磨破了,就歇了一天。”
谈论间,远远见思眴跌跌撞撞的奔来……
“姐……小姐……”刚一个字,她马上警惕的改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姐,王让人来传,我们马上上赤龙楼去!”
心一跳……
思眴拖了她就要跑,眼前的人也听到了,不阻止,静静看着,眼中的光,暗了……
这个人……她的脚停着,硬是动不了。
“小姐,你……你怎么了?”思眴拉不动她,急得跳脚。
半晌……
“思眴。”声音沙哑的,“你就跟他们说,找不到……我。”
“小姐?”惊叫。
某人,眼睛乍然一亮,扯开大大的笑,“没听见吗?你家小姐今天要陪我,谁要找,你都说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