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屋门口敞开着,里面漆黑一团,李梦龙的心里顿时产生了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走到门口,想用手电光查看一下屋内的情况,猛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慑人心魄的噪音。
这种声音是物体高速旋转发出的特殊声音,高分贝的尖锐噪音会让人心脏猛地提起来,产生巨大的恐惧感。李梦龙的汗毛孔都炸开了,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地往旁边一闪,感觉左侧的臂膀似乎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随即听到噗嗤一声,有一个东西扎在了门框上,同时发出了嗡嗡的一阵颤音……
李梦龙在躲闪的瞬间身体也转过来面对庭院,根据声音他已经判断出了暗器的方向,手里的枪也在第一时间射出了子弹。
在庭院的西侧有一棵石榴树,长大枝繁叶茂,因为石榴树的树枝都很细,很难支撑住人体的重量,所以李梦龙绝对想不到上面能藏住人,他对准石榴树的树冠部位接连扣动扳机……
只见一团黑影如同一只大鸟从石榴树上腾空而起,猛然跃上了西厢房的屋檐上。李梦龙急忙将枪口对准屋顶的人影,却发现枪上的套管已经退回来,弹匣内已经没有了子弹。
李梦龙赶快丢掉手里的撸子,又从口袋里掏出南部式袖珍手枪,等他再举起枪来的时候,屋顶上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隐藏在石榴树上的人正是山菊次郎的嫡传弟子川崎,九菊一派的人不仅武功高超,而且都擅使独门暗器飞菊,他们都自视武功高强从不携带枪支,否则李梦龙就真的危险了。
李梦龙借助手电筒的光线,看到了扎在门框上的那个造型奇特的暗器,他伸手将暗器拔出来,暗器是用精钢打造,像一朵压平的菊花,中间部位是镂空的花朵,而周围是长短不一的、锋利锯齿状的刀刃,看着就让人心寒。
顾不上仔细端详,李梦龙把菊花状的暗器放入口袋里,急忙走进神秘老人住的小屋。
屋内被弄得乱七八糟,像是刚被强盗打劫过一样,李梦龙一眼就看到歪倒在土炕上的老人,他赶紧把手里的手电筒放在炕桌上,把手放在老人的脖颈处,感到还有微弱的脉搏在跳动,急忙呼唤了两声。
只见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李梦龙心里一阵高兴,轻声问:“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
“我……我把烟膏一起吞下去了……”
“啊,您为什么要这样?”
李梦龙注意到老人脸色蜡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知道老人此时一定非常痛苦。
“你们刚走不一会,几个畜生就来了……逼我交出什么秘密,我……我懒得跟他们多说什么……就把剩下的烟膏一块吃了……”
“他们没说是什么秘密吗?”李梦龙急忙问。
“你应该知道,是……是关于京城龙脉的秘密。”老人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接着断断续续地问:“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感觉您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对我说,所以我就又回来了。”
老人慢慢地抬起来胳膊,对李梦龙说:“来,麻烦把我扶起来。”因为是老烟枪对大烟有很强的抵抗力,一般人如果吞食了大烟早就一命呜呼了。
看出老人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对自己说什么,李梦龙急忙把他搀扶起来,同时把一边的铺盖卷拖过来顶在老人背后。
老人坐起来后看着李梦龙问:“刚才听到有枪响,是不是把那些畜生都打发走了?”
“跑了一个,其他几个都打发到阎王爷那里了。”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地说:“我快要不行了,不能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祖上有遗训,这个秘密只能告诉戴翡翠扳指的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李梦龙急忙抬起右手问:“是这个翡翠扳指吗?”
“不错,必须是乾隆爷遗留下来的这个翡翠扳指。”
“那您刚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李梦龙不解地问。
老人稍微歇了一口气,然后说:“因为你是汉人,祖上专门有交代,这个秘密告诉戴着翡翠扳指的旗人,而且必须是正黄旗,不过现在只能违背祖宗遗训了……”
李梦龙自然清楚老人的祖上为什么有这样的遗训了,因为这个秘密关乎镇住的京城龙脉,除了旗人,其他人知道都会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很显然这个神秘的老人也是正黄旗,而且与乾隆皇帝关系密切。
“我祖爷爷是乾隆爷的贴身护卫,乾隆爷在驾崩前将一柄宝刀交给了我祖爷爷,同时告诉祖爷爷,日后只有见到戴这个翡翠扳指的人,才能将宝刀交出来……”
说到这里,老人脸上流露无奈的表情,微微摇着头说:“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大清的天下了,祖宗在地下有知,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也不会怪罪我了……”说着话,老人抬起手指着对面的檀木八仙桌,“那柄宝刀就埋藏在方桌下面……”
李梦龙顿时喜出望外,心想自己回来的太及时了、太必要了,他激动地问:“请问老人家,您说的这柄宝刀与京城内的龙脉有何联系?”
“京城龙脉被乾隆爷封住了,宝刀是打开龙脉穴眼的钥匙,不过你还必须找到一张图,才能找到穴眼……”
“一张图!”李梦龙惊讶地问:“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这张图?”话音未落,突然发现老人的头慢慢地垂下来了。
李梦龙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扶老人的身体,发现老人的嘴角在往外流血,胸前的衣襟已经满是血迹。因为老人背光而坐,所以李梦龙没有发觉老人的嘴里早就在往外淌血了。
“您不能死,我怎么样找到这张图?”李梦龙焦急地大声说,他忽然发现老人的嘴唇在微微地动,急忙把耳朵贴上去。“龙生……九子……秦……师……”
最后两个字已经非常模糊,李梦龙甚至没有听清楚,他发现老人已经气绝身亡,于是将老人的身体放倒在炕上,打开旁边的铺盖卷,拽过被子盖在老人身上。
李梦龙一边收拾一边琢磨着老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跟道长一样,俩人都提到了龙生九子,但是最后“秦师”两个字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李梦龙在心里说:“不管这么多了,先找到那柄刀再说……”他抓起炕桌上的手电筒,转身来到八仙桌边,他蹲下身体,用手电照着桌下查看了一下,地面都铺着方砖,他用拳头挨个敲击桌下的方砖,并没有听到那种悬空的声音。心想或是埋藏的比较深,把地面挖开找一找。
铺在地面的方砖非常紧密,几乎没有留下缝隙,用手根本弄不出来。李梦龙忽然想起庭院内有木工用的斧头,只要把方砖砸碎就好办了,于是起身去屋外拿斧头。
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前面的铺子里传来说话声,而且不止一个人,李梦龙忽然意识到一定是刚才的枪声把人吸引来了,还没等他作出反应,突然看到有几束光线照到后面来,他猜想前面的人很可能要过来,必须先躲避起来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小屋里没法藏人,忽然想起刚才逃走的人藏身的石榴树,李梦龙心想他能藏在上面自己也能,于是迅速地跑了过去。
来到石榴树边,李梦龙忽然明白过来,刚才那个人根本不是藏在石榴树上,因为石榴树紧靠房子,茂盛的枝叶刚好把一个窗户遮挡住了,如果站在窗台上,就是白天站在庭院里也发现不了,何况是晚上。不过那人能从窗台跃上屋顶,轻功的确非常厉害。
这时,嘈杂的脚步声已经往这边来,李梦龙来不及多想,用手拨开石榴树的枝叶,纵身跳上了窗台,浓密的枝叶立刻把他严严实实遮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