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庙:
“抱歉,连累了你。”
“大公子,何出此言?”
“皇后原本早已对我产生了忌惮之心,本次想来也只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我倒是无所谓,倒是你,平白被我连累了。”
“子孝不才,却深知自古而来,有才能的人不会随意污蔑他人而是知能而善任,太子虽出身高贵,却刚愎自用,不知努力提升自我而只会听信小人嫉能妒贤,若是今后天下被此人掌握,只怕东瑜日后命运堪忧,子孝想皇后娘娘也必是明晓此理,相对太子而言,大公子背后虽无外戚的势力,但大公子的为人霁月秋风,学识谋略都高常人一等,皇后娘娘知此理方才想要打压大公子,倒是子孝,只怕不是被公子所连累而是被皇后所连累罢。”
大公子听此言后突然肃然起敬“子孝年纪虽小,智谋也非常人能比。”
“大公子言重了。”
“文渊虽虚长了子孝4岁,看人看事尚不能像子孝深远,子孝又何必妄自菲薄。”
“子孝最好《论语》子罕篇,其中有言‘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大公子如今虽处岁寒之境,又如何知道将来依旧如此呢?”
大公子听完此话,微微一笑,“若文渊真有那么一日,子孝是否愿意相帮呢?”
子孝听后,挑了挑眉“子孝连今夜尚不能果腹,哪能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
子孝后来想其实自己对大公子起了爱慕之心是必然的事情,想来子孝虽是一介女子,可是文韬武略个个拔尖,大概女子都有一些坏毛病,就像那些比武招亲的女子都是武学高手,心中就是想要一个能打过自己的夫君,子孝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那些个比武招亲的女子,大公子出现的又恰是时候。
虽然还未入冬但是长安的深秋向来萧瑟,子孝身子本就单薄,哪里能受得了四面透风的宗庙,大公子明显是看到了,就将子孝叫到自己的身边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风,将子孝挡在墙角之处,子孝甚至不知道是该推辞还是该欢喜,就已经被大公子挡在墙角之处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子孝便醒了过来,准确的说是被饿醒了,昨天本来没吃多少食物,夜里又受了凉,哪里还能睡得着?等到子孝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公子的衣物披在自己的身上,天气如此冷,加一件衣物尚且不能御寒,减一件衣物睡这么一夜又怎么受得了,子孝看着那个蜷缩成一团方满14岁的少年,小脸冻得煞白,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身子不由自主地抖着,子孝将衣物披在大公子身上,紧紧地抱着这个正在发抖的少年,心想,在日后的岁寒之境中,大公子,如果可以,便让子孝与君携手同渡罢!
皇后在打开宗庙之门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便是两个紧紧相偎的少年蜷缩在墙角,顿时想自己是不是忧虑过多,不过两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罢了,便下令将他们放了,只是皇后没有预料的是日后这两只小猫长成了两个老虎。
昭阳殿
陈贵妃在听闻陆奉和大公子一夜都关在宗庙当中,心急如焚,倒也不是因为心疼陆奉,而是陈贵妃深知如今太子和自己儿子的相夺之争早晚有一日要开始,当今皇后之子已被封为太子,万事皆不易,如今自己只有集中朝中权势为夔弼谋事,方有获胜的可能。陆奉乃为太尉之子,如果能将此人归为心腹,那大部分军势便在己处,大事何愁不成?可是皇后确实糊涂,竟然将那陆奉和大公子关在一起!如果此时他们两结为挚友,不光说军部势力可能会归于大公子,继而大公子则极有可能成为一介劲敌,而且大公子对于她和当今皇后害死先皇后之事一清二楚,将来一旦大公子登上大位将来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啊。
“子孝?!怎么能弄成这样?瑞儿,快快将煮的姜汤端来!”
“娘娘,子孝无.”子孝话尚未说完,便没了意识
等到子孝醒来的时候,看到乐平公主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
“子孝哥哥,你可醒来了!母妃,醒了,子孝哥哥醒了。”
“子孝,你可是醒了呢,吓死本宫了,太医也来过了,说是没什么事情的,只是夜里受了凉,子孝你也太不小心了,说实话,这次皇后姐姐虽然过分了些,只是没做错什么,子孝不要怪本宫多话,子孝不当与文渊走的太近才是,文渊虽是学识尚且渊博,但是德行实在,,,,额,,,你瞧瞧本宫实在是多话了,把药都放凉了,子孝快喝了罢!”
“诺。”
“乐平跟母妃出来罢,让子孝好好休息!”陈贵妃一脸好暇以整的笑容。
“我不么,我要与子孝哥哥一起!”
“乐平!”
“好啦,子孝哥哥可要好好休息,明日我再看你。”
“是。”
越是到了深秋,树上的知了越是一直叫个不停,可能是知道到了生命的尾声,想要用叫声留些痕迹在这世上。
“兰姑姑,你可有打听到大公子的消息。”
“大公子听说是病了的。”
“那太医可有去看?”
“这,奴婢便不知道了。”
“听闻宫中一向欺软,只怕是没有人去看罢。兰姑姑,陪我去看看吧。”
“诺。”
大公子是皇上原配丁皇后所生,丁皇后在大公子10岁时突然染病身亡,自此,大公子便一人住在鑫萝宫中,没有养在任何一个娘娘的宫中。
“杨妈妈,我已经无碍,真的不想喝了。”
“胡说!刚刚还摸着额头滚烫,怎么就无碍了!快喝了!”
“杨妈妈,”
“快喝快喝,没得商量!”
“扑哧!”子孝刚来到鑫萝宫门口便看到大公子怕苦不肯吃药,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子孝,你来了。”
“没想到堂堂大公子竟然还会害怕吃药?”大公子微微笑了一下,赶紧伸出手来在子孝的额头上一敲。
“唉”
“没想到堂堂一品军侯之子竟然躲不过我的一击?”
“嚯,好久没见文渊动手了,我还以为文渊是因为打不过别人不敢出手了呢!”四皇子夔铭身子懒洋洋的倚在门槛上,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大公子。
“你便是那个刚入宫便在父皇面前口出狂言的小子吧,话说得不错,但长得么,比我想像的娘们多了。”夔铭一边说一边手在子孝脸上捏了一下。
“这是四公子夔铭。”大公子终于拿起那个药碗,瞟了一眼那个行为放肆的弟弟,深怕晚说一会两个人会打起来。
“可不能这么介绍,应该这么来,我,夔铭,字夏禹。”说完便故作高深的看着子孝。
“哦。”
“你就‘哦’一下!”夔铭一下激了,顿时从床上跳起来,“你有没有发现我的字和我的哥哥弟弟们不一样!”
“发现了。”
“那你怎么不问,我跟你说我的字那可不一样啊不一样,在我十一岁的时候专门和父皇求来改的,谁要和他们一样,文渊,文和,文良,文文文的真难听,时间长了还以为是一堆苍蝇来了呢,本公子夏天的夏字,养活他们这么一堆苍蝇,你说我的字是不是也算得上一枝独秀了?”
“是是是,这宫中谁人不知你四公子,只怕记得你最深的便是叶先生了,来说说,你过几日又要个什么理由请假?”大公子挑着眉眼里带着笑问他,大公子这么一笑倒是把子孝看呆了,子孝记得大公子总是在笑只是此次的笑格外不同,大公子这次的笑是笑到眼里的。
“哎呦,你怎么那么烦啊,唉,子孝你盯着文渊看什么?”
“子孝,子孝在看文渊身后的那个手绢,手工极为细致而且绣画也是不俗,是杨妈妈绣的吗?”
大公子转过头去,将手绢拿起来看了看,嘴角向上一挑,“是我母亲所绣。”
“公子,吃了药就该歇着了。”杨妈妈铁青着脸看着在屋里的三个小家伙。
“杨妈妈,近日是不是瘦了,怎么越发好看起来了。”夔铭一旁笑嘻嘻的说。
“四公子,大公子昨夜受了凉,就应当好好歇着。”
“是是是,那大公子,夏禹就告退了。”夔铭在一旁一边行着夸张的执手礼一边冲着子孝挤眉弄眼。
子孝笑了笑,“大公子,子孝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