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最先悄悄的抽出芽来,嫩绿的,虽是颤悠悠的,却依旧坚韧的挂在枝头,先行地为这世界平添了一抹绿色。就连风见到这嫩小的生命,都从冷冽的寒风变得温柔起来,如今都可以轻柔地拂过你的脸。
子孝喜欢看着夔铭龙飞凤舞地数落着如今盛气凌人的太子,文渊在一旁就温柔的笑,有时候会反驳两句,看着夔铭气的满脸通红通红的。
子孝看着夔铭气的半响不肯说话,只好缓缓地说道:“太子如今在朝中的势力盘根交错,旁的便不说了,光是太子的舅舅丞相卞珂卞大人在朝中的威望可谓如日中天,尤其卞大人写的一手好词,文人才子莫不向往,不知四公子可有听过一句,卞珂所指,民心所向。”
文渊垂下眼去,“所以太子如今就算再无才德,也必定是储君。”
夔铭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难不成,这天下要改姓卞不成?”
子孝和文渊齐齐的看向夔铭,终是子孝忍不住先开口道:“四公子,可是说了句明白话呢。”
夔铭把眉头皱的更深,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两,打的什么哑谜?”
文渊抿了一口刚刚泡好的茶,吹开茶杯里的热气,缓缓地说道:“正所谓,盛极则衰。”
“是,可如今,这位卞大人也算得上两朝元老,虽说皇上对他一向忌惮着,但是卞大人也识时务得很,凡事能避则避,在朝中的威望虽然高,但皇上一直也就默许着。”
文渊放下茶杯,双眼死死盯着窗外“如今,我们可要帮着这位大人更上一层楼。”
“如今三公子既想着要拉拢我们,我们也可与之联盟,让他们以为我们要一心辅佐三公子。到时尽可借力打力”子孝看着文渊,又慢慢地开口道:“只是陈贵妃对大公子,有心结,大公子可想解?”
文渊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子孝的眼睛,每回似乎他看着她,总是似有坚冰默默地融掉,她说的话有魔力的,他句句都想相信“你可有法子?”
子孝嘴角默默地上翘着:“只要大公子想解,子孝便有法子。”
昭阳殿:
陈贵妃端坐在窗旁,细细地绣着一个衣物上的袖子,突然针像是不听指挥似得,转了个弯,狠狠地扎在贵妃的指尖上。
“啊!”陈贵妃轻呼一声,丢下了正绣的衣物。
旁边的瑞儿见了赶紧赶了过来,“娘娘,可还好吗?”
“今儿不知怎么了,绣了多少年,可偏偏今儿就频频的出错。”
“娘娘今儿就别绣了,公子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的,再说了底下多少绣娘呢,还劳得娘娘动手。”
“也是了,收起来罢。”
“诺。”瑞儿赶忙着将贵妃跟前的针线收拾起来。
陈贵妃的眉毛突然跳了一跳,转身问道:“瑞儿,可过了二月了?”
瑞儿回头笑道:“没呢,今儿刚是二月初三。”
二月初三,对了对了,那便是了,今儿是她的忌日。多少年,想到她依旧还是会心口一紧。
她,是一个几近完美的人,貌美如花,善辞赋。最让人害怕的不过是皇上太爱她,自己亲眼看着她从一个现在的皇后卞氏当时的卞妃一个小小的媵妾,一步步被皇上扶到了皇后的位置。当时的卞妃闹得多凶,朝廷有多反对,皇上不依旧抵住所有的舆论迎接她成为皇后,就连自己不过是长得有一两分像她,才受到皇上的眷顾罢了。
到现在,自己都看得出皇上在看自己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在看她。甚至,当年她还在的时候,皇上都甚少再阔大后宫。随着各位公子的长大,自己愈发的害怕,自己只是想为自己的三公子争取一个登上至尊之位的机会罢了,卞妃便是那时候和自己一拍即合的。
“娘娘,到了吃午膳的时候了。”瑞儿看着正在发呆的陈贵妃,大着胆子叫了一声。
陈贵妃终于从回忆中一下子回了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当年真不该和卞氏合作,没想到竟然为他人做了嫁衣。眼睛转了又转,朝着窗外看去,缓缓启唇说道:“罢了,今儿没胃口,瑞儿,陪我去上林苑转转罢。”
瑞儿张了张口,生生地把嘴里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脆生生地回了声:“诺!”
恰是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正是放纸鸢的季节,宫中年纪尚小的公主、公子聚成三三两两的,偏生的奴才奴婢跟着一大堆,公主、公子们恰好是好玩的年纪,赶忙的跑,想着甩掉这些个累赘,顿时,上林苑乱成了一团麻。
瑞儿看着赶着跑的奴婢不由得笑出了声,想着破了规矩,斜瞟了一眼陈贵妃,赶紧施了个礼。
陈贵妃笑嗔着,拿着指头点了点瑞儿的头“你呀,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懂得庄重些,先施着礼罢。若是能忍住不笑了,方能起来。”
“瑞儿也不是替着娘娘笑不是,若瑞儿不笑,娘娘先笑出来,岂不就是娘娘的不庄重?”
“你呀,嘴尖牙利的,”陈贵妃正说着,恰巧有一个太监斜瞟到了陈贵妃,赶忙着将手中的东西塞了起来方方朝着贵妃施了个礼,便想着匆匆离去。
陈贵妃见了朝着瑞儿使了个眼神,瑞儿赶着上去叫了一声“这位公公,停一下,我家娘娘要见你!”
那个太监听了,不光没停,反倒从小趋改成了大跑起来。陈贵妃身后的太监赶紧上前将此人捉住,他看着没什么逃跑的机会,赶忙着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嘴里,一口吞了进去。
陈贵妃看着此人被扭送着送到眼前,便朝着领头的公公说道:“把他送到朽园,好好审!”
“唯!”
朽园本是属于昭阳宫的一个小园子,一直空置着,陈贵妃便将其改成私下里审问和施私刑的地方。
原是初春,一场贵雨下的喜人,却生生地打下了不少的落叶,被卷在风里,随着风荡着,被迫离开这它还未见过几面的世界。
陈贵妃抚过自己修的极好的指甲,这绝对是个好东西,藏着东西轻轻一点茶水,只需一点,无人能够发现,服入大量相克的食物,再加上当时她已经有孕了,一旦有恙,所服的保胎药反而成了要命的毒药,多好的药,可是那个两朝元老的卞大人从西域带来的奇药呢。
瑞儿轻声地走了过来,施了个礼道:“娘娘,那奴才招了!”
陈贵妃细长的眼瞟过,看着虽是柔柔弱弱的,说话的声音却一下变得雷厉起来:“说!”
“那奴才说是大公子指使的,叫他来盯着娘娘。他刚刚吞的物什是他要交由大公子的娘娘的生活细则。”
“文渊!”陈贵妃一下子站了起来,桌子上的茶杯被扫到地上,双手却忍不住地在抖。她就知道文渊他知道,当年他母亲死后不久,他便出现了相同的症状,众人皆说这病传染,只有她和卞氏知道不是,如今他要动手了。
“娘娘。”
陈贵妃眼变得通红,看着瑞儿,慢慢地静了下了,不对,不对,这招供绝对不对,文渊在宫中呆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派这么一个不成事的人来监视自己,再说了,既是监视,见了自己何必要跑。
“瑞儿,那奴才多长时间招的?”
“不到一炷香。”
不到一炷香,文渊大小是个亲王了,竟会派一个不到一炷香就招供的奴才?
“瑞儿,继续审,这贱奴没说实话,再不成,就破开他的肚子,把他吞进去的给我取出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