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试炼荷歌和金辰是一定会过的,此外还有吴寅、钱甚、许巳等人是第三个名额的有力争夺者。无论怎么看,朱鹂都不能通过此次试炼。
好吧,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试炼结果出来的那天,朱鹂知道自己没有通过试炼的时候,还是很平静的,毕竟这是意料之中嘛。
倒是金辰和荷歌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他们似乎是确信朱鹂一定会通过试炼。
“你打算怎么办?”荷歌抱着一本书,站在朱鹂面前,问道。
“能怎么办?”朱鹂将脑袋枕在手上,“找份闲散职位混日子呗。”
金辰在一旁看着,有些看不过去了,插嘴道:“你真的打算这样过下去?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朱鹂的样子。”
“你认识的朱鹂?你认识的朱鹂是怎样的?好吧,可能我以前是那样,我以为我的努力都能得到回报,现在呢?事实告诉我,那不行!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么?金辰,你太天真了。对了,我还要恭喜金舵主呢。”朱鹂靠在椅子上,瞥了一眼金辰,道。
金辰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个“你”字。指着朱鹂,将这一个字念了百八十遍,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什么有意义举动或是说出什么有意义的字。
朱鹂看着金辰,忽然笑了,道:“舵主果然还是这样啊,不像我,已经变了。”
“哼!”金辰最后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走了。
荷歌跟在他身后,在出门时望了一眼朱鹂,道:“大少爷还是不要和舵主置气了吧。”
随后,荷歌就离开了,当然,她也掩上了门。
门后,朱鹂看着那盏不明亮的灯光,忽然叹了口气,最终将那一点火光吹灭了。
屋内,门窗禁闭,一丝光都投不进来,舵主府,不对,虎府一贯的燃着的檀香的味道却让人喘不过气来。朱鹂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就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
一觉醒来,一切都已经重新步入正轨,没有那种许多人围在榜单前的“盛况”了。
朱鹂推开门,走出了屋子,正午的阳光晃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朱鹂将眼睛眯了好一会·,才完全适应了。
院子里没有侍从,只有院门口的几棵树,有些寂寥。
想来之前也是下了一场大雨,这些树的叶子也都被打到了地上,不过,这地上的水早都干尽了。正常,赤阳舵这一带的气候,每天一个样。
朱鹂掩上门,踏过那些尚青的叶子,带起一片“吱呀”声,走到院子的门前。
这朱色的木门重极了,通常都是由侍从开门,朱鹂从来不敢开,他之前也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才想起来。
那天,他和金辰在院中嬉戏,那时,他们的灵魄刚刚出现,修炼速度差不多,没有什么差距,倒是相处得很愉快。
“阿辰,你说这门有多重呢?”朱鹂敲了一下厚重的木门,问金辰。
金辰来推了一下这门,门丝毫没有动,只得道了一句:“好重啊,根本推不动,不知道它有多重啊。”
“阿辰,”朱鹂走到门前,“你说我们推得动这门吗?”
“应该可以吧。”
金辰也走到门前,双手使劲推门,他们倒是有些傻,一人推左边的门,一人推右边的门,这样如何推得动?
忽然,金辰那边的门动了,他脸上也浮现出了喜色。可谁知,那门一下子就开了,金辰不慎跌在了地上。
门后传来一声惊呼。
“啊,金辰公子,您没事吧?”桂云连忙将金辰扶起来。
金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没事啊。”
可说完这句话后,他还是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桂云也有些被吓到了,只得看着金辰。
“真的没事,只是摔下去时有点疼。”金辰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容。
“真的吗?”朱鹂盯着他,“你把裤子撩起来。”
金辰只得老老实实卷起裤脚,道:“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啊。”
金辰的膝盖被擦伤了,沁出了一些血,小腿也有一点伤口。
刚刚推门时,他太用力了,导致他摔下去时的伤也要重些。
朱鹂跑回屋子,拿了一罐外伤药,又端了一盆清水,还带了一张毛巾。
他蹲下身,先用毛巾蘸了清水,给金辰腿上的伤口简单地消了毒,又将伤药涂在他的伤口上。
这伤药偏刺激性,涂在伤口上自然是有些疼的。金辰努力咬住牙关,想要挤出一个微笑。
“好些了吗?”朱鹂做完这些,抬起头,看着金辰。
金辰终于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好多了。”
可他声音中的颤抖是掩盖不住的。
“别笑了,”朱鹂忽然低下头,他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一点都不好看。”
金辰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瞬,随后又是一番插科打诨,把这个话题盖过去了。
那些伤,金辰休养了一个星期才好。
现在,二三十年都过去了,他们都长大了,也都分作云泥,走上自己的人生了。
曾经的那扇沉重无比的门,也应该打开了。
朱鹂将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便推开了那门。曾经的那个问题也该解开了,这扇门足足有二十五斤,但却可以重如泰山,不过,现在它轻如鸿毛了。
朱鹂自嘲地笑了笑,运用灵力快速穿梭于各个楼房之间,朱檐青瓦练成片,从他眼前飞过。可这并不影响他前行,毕竟,他修炼的这么多年,可不是去玩的!
他“飞”到校场的一角,来到了放榜的地方。
这“榜”会贴一年,直到下一届的弟子的试炼结束后才会撕下来。所以,现在那榜还是那样,不过看榜的人没有那么多了。
这正好也方便了朱鹂看榜。
之前刚刚放榜的时候,校场里面是人挤人,每人到那榜单前根本停留不到几秒钟,又何谈看得真切呢?
朱鹂之前也不过是看到了前三甲的名字,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排位,这次,他不再想注意其他人了,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位置。
他本来也没什么自信,再加上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他便觉得自己这次在榜单上的位置应该很靠后。
他从最后一名看起,一个一个往上看,可看了一二十个名字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继续往上看,找了一分钟才找到,看排名那一栏——五十四!还是偏前一点点的排名呢!
“看来不难找到职位了,”朱鹂拍了拍手,喃喃道,“在我前面的人里面,离开这里的人应该不少。嗯,选什么呢?”
他本来是为了看看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怎么样了,可看到自己的成绩,他却下意识地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去思考问题,他也算是被世俗给磨平了棱角吧。
“阿鹂,原来你在这里啊。”一个让人听了如沐雨后阳光的声音传来,“知道你要醒来的时候我就专程又来看了一遍榜单,本来是想等你醒来就告诉你你的成绩的,谁知道我回去的时候你自己就过来了,我的运气真是……怎么样,你还好么?要不要回去?”
这人不是金辰又是谁?
朱鹂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还有,之前的事我给你道歉。”
“之前的事”自然指的是朱鹂自己睡了三天的事。
“不用道歉的,本来是我们刺激了你……”金辰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从心底里认为朱鹂并没有错。
“那荷歌姑娘呢?她没有生气吗?”朱鹂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在得到金辰肯定的答案后才将悬起的心放下来,“那就好。我们‘铁三角’里面最容易有情绪波动的就是她了。”
金辰忽然笑了一声,道:“你才容易有情绪波动啊,人家是姑娘家,会有些小性子,那应该不叫情绪波动。”
“是吗?金辰师兄,你倒是说说看,什么叫小性子啊?”一个声音出现在二人耳中,随后,二人的身前便现出了荷歌的影子。
“荷歌,”朱鹂有些惊喜,却仍是习惯性地损了荷歌一句,“不要用闻声见影好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荷歌把编成一股的及膝的辫子甩到身后,道:“呵呵,我这么多年都没有把你吓死,你的命还真是大啊。”
“只是我有心理准备而已。”朱鹂想了想,回道。
“呵呵。”
“好啦,”金辰一如既往地当起了和事佬,“你们就别这样了,说起来你们以后准备怎么办?”
荷歌想了想,道:“不知道诶。”
“我就找个比较闲的职位好啦,最好可以照应一下你们俩。”金辰看了看金辰与荷歌,道。
“那,”荷歌也决定了,“我就当个长老好了。”
金辰有些惊讶,道:“荷歌,你难道没有其他的目标吗?”
“我的目标就是让姐姐脱了奴籍。”荷歌道。
金辰没有再劝荷歌改变决定,只是点了点头,道:“好。”
荷歌的心情似乎是很好,她用灵力在众人脚下构筑了一个阵法,将三人传送到了值部,准备填报工作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