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你也在啊。”朱鹂看向金辰。
此时的金辰没有之后的阴翳，而是宛若阳光般耀眼。他的眼睛里有万里晴空，他的头发存了金灿灿的阳光。
金辰看到了朱鹂，眼中的喜悦都快要变成实质了，他看着朱鹂，道：“阿鹂，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把叔叔阿姨急坏了！”
“其实你也很急吧，”在金辰面前，朱鹂的脸上总会带着些笑容，“不过，还真是对不起啊——我在演武场，今天练晚了些。”
“演武场？演武场不是早就清场了吗？你怎么在那里？”金辰倒是注意得多，看来他也不是没有去演武场找过朱鹂。
朱鹂到底是抱了些歉意，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些：“你忘了？我是舵主的儿子啊，是有特权的。”
“是是是，大少爷，是我考虑不周，行了吧？”金辰和朱鹂聊不了几句就会开始开玩笑，大概就是玉清族的姑娘们口中的“损友”，“明天大少爷给我当陪练吧？这样的好事情居然瞒了我这么久。”
金辰实力强大，天赋也很不错，年纪轻轻就是少舵主，如果要在演武场多练一会儿，应该也不会有人反对。
“乐意之至，少舵主。”朱鹂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些笑。
苏浅涓听着二人说话，心情也很不错。舵主的儿子和少舵主和睦，在墨衣处各舵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苏浅涓虽说是高兴，可看二人打算一直聊下去，还是找了个适当的时机插了句嘴：“阿鹂，阿辰，菜都要凉了，你们还是快点吃吧。”
“好。”朱鹂应了声，看朱虎和苏浅涓都动筷了，这才拿起筷子。
金辰也开始动筷。
赤阳舵地处山地，潮湿是难免的，自然大众口味偏辣，这一桌也全是辣菜。可朱鹂口味偏清淡，并不喜欢吃辣。
朱鹂手中的筷子动得并不快，看上去很优雅，而且雨露均沾，每一道菜都动了一两箸，看上去是他喜欢每一道菜。
可金辰知道，朱鹂现在怕是辣的很了，面上不变色都说明他的定力还不错。
忽然，朱鹂和金辰夹到了同一道菜。
两双筷子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苏浅涓和朱虎还没有注意到。朱鹂连忙挪了筷子到临近的另一道菜上，假装自己只是手滑。
朱鹂起初夹的那道菜是不怎么辣的，后来那一道辣的很。
金辰夹了一箸菜到朱鹂碗里。
食不言寝不语，朱鹂没有说话，只是嘴唇翕动了一下。到了一句无声的“谢谢”。
这四人吃饭没什么好观察的，三人自然也不会看这些。
意识体有一个好处，就是很轻，也可以穿墙，侦察能力更强一些。
东城乱羽看了看附近的环境，无论是人物衣着还是口音，无论是室外植物还是室内装饰，都观察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里是墨衣处的一个舵。
这信息说有用吧，作用又不大，说没用吧，作用也不小。
毕竟，三人还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具体在什么地方。
再说，墨衣处是什么啊？慕容瑕和凌华都只是听说过墨衣处，根本没有深入了解。即便是东城乱羽，对墨衣处的了解也不多。
不幸中的万幸是慕容雪不在，不然，她肯定得不停念叨“我想吃”，就跟各种念叨“还我命来”的鬼一样烦人，让人无法好好思考一些事情。
说时迟那时快，哦不，说曹操曹操到，慕容雪出现在了众人视线内，而且，她好像没有半点感冒的症状。
“欸，你们也在啊，这是什么地方？”慕容雪看到三人，先是有些吃惊，随后倒是笑了，“你们这里有什么消息吗？可以分享么？”
“墨衣处。”东城乱羽回应道。
见慕容雪似乎是听不懂，慕容瑕解释了一句：“这里属于墨衣处，具体不清楚，年代也不明。”
“哦，”慕容雪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懂了，“那有什么用呢？”
“没用。”东城乱羽道。
慕容雪看着东城乱羽，道：“东城，你实话实说，我们有办法回去么？”
“有，”东城乱羽道，在看到慕容雪眼中燃起的火光后毫不犹豫将其扑灭，“等。”
“等？”慕容雪还是问了一句，她认为不是单纯的等。
东城乱羽看着慕容雪，认真地点了点头：“等。会完的。”
凌华倒是读懂了东城乱羽的意思，他们应该只是进入了某个特定的场景经历某个故事，故事完了他们就出来了。不过，有一点不确定，就是，这故事长不长，次要部分会不会省略。
事实证明，次要部分是会省略的。至于故事长不长……这还没到证明的时候。
至少，他们不用在长夜中望着月亮，盼着天明。
金辰和朱亥分开后，他们再一闭眼，一睁眼，便又是在那演武场内了。
这是清晨。
天边有着并不算明亮的天光，只堪堪照亮了演武场。
演武场内已经有不少弟子在练习了。
墨衣处的弟子要比玉清族的弟子散一些。墨衣处只有在固定的时间有一两节对于全部弟子讲的课，其他时候都是自由活动。
可为了“墨衣处弟子”这个头衔和其可以拥有的资源，也为了自己的荣耀和梦想，所有人都在刻苦修炼。
今天的演武场比以往要热闹得多，特别是女灵师更多了。
今天啊，所有女灵师的梦中情人——金辰，到演武场来了！
金辰的身材算不上魁梧，但这赤阳舵的女灵师的审美也和其他地方的姑娘的审美差不多，她们也不喜欢太过魁梧的男人。在她们看来，金辰的身材刚刚好，而且他皮相也相当不错，再加上他的实力、地位都是赤阳舵年轻一辈中最强的，几乎人人都喜欢他。
可他的心并不在这些女灵师身上。
他的性格也像阳光一样，很温暖。他很关心其他弟子，但对绝大部分弟子他都是持着同样的态度，并不算亲近。
“欸，你看你看，金辰男神他……他看过来了！”一名穿粉色衣服的女灵师拉着身旁的同伴，很是兴奋。
她身旁一位穿天蓝色长裙的女灵师叹了口气，道：“他看的可不是你，也不是我。”
“知道啦，”穿粉色衣服的姑娘有些不高兴，“金辰男神能看我一眼我就满足啦。”
“你看嘛，我们在大门前啊，他应该是在等人吧，不看我们看谁？”穿天蓝色长裙的姑娘作势敲了下穿粉色衣服的姑娘的脑袋。
日上三竿，演武场内的人越来越多，金辰还是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门。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走到门前，问那两位姑娘：“两位姑娘，你们有没有看到阿鹂？”
“阿鹂？”穿粉色衣服的姑娘的两眼都开始冒爱心了，根本说不出话，还是穿天蓝色长裙的姑娘答话了，“那是谁？”
“那是我的朋友。”金辰毫不犹豫，道。
穿粉色衣服的姑娘总算是回过神来了，问了一句：“朋友？”
“啊……”似乎是觉得自己之前的答话有些失礼，金辰还是好好解释了一下，“就是朱鹂，是个长得蛮清秀的男孩子。头发比你的稍微短一点，不爱说话，穿的是校服。”
说着，他指了指穿天蓝色长裙的姑娘的披肩发。
“校服啊……我们在这里没有看到呢……”穿粉红色衣服的姑娘想了想，摇了摇头。
金辰得到穿粉红色衣服的姑娘的答案后，皱了皱眉，随后又对两位姑娘道了谢。
穿粉红色衣服的女灵师看着金辰远去，拉着穿天蓝色长裙的女灵师，道：“你说这朱鹂大少爷有什么值得少舵主注意的啊？修为平平，去年的测试结果连我都不如！”
“天知道呢，”穿天蓝色长裙的女灵师望了望天空，“朱鹂大少爷自然有他的优点吧。还有，你别背后嚼人舌根，这样很危险啊。”
“知道啦知道啦……”穿粉色衣服的姑娘摆了摆手。
金辰得到这个答案，也不再在演武场门口等着，而是在演武场内寻找朱鹂。
其实演武场五更天就开门了，但大部分弟子还是等天亮了才到演武场来，金辰也是等寅时过了一半才到演武场，那时正好天亮。
肯定有人更早就到了。
其中说不定就包括朱鹂。
金辰顶着日头，在演武场内到处寻找朱鹂。
穿校服的弟子不多，但也不算少，无论如何都不止一个人，金辰没法一下子就找到朱鹂。
为了照顾其他弟子，金辰也不能使劲喊朱鹂的名字，这也是找人的难度所在。
不知用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更长的时间，金辰终于找到了朱鹂——在靶子前面。
朱鹂不应该在这里的，他应该在演武场的其他地方，练习灵技，提高速度。
“你……怎么在这里？”金辰看着朱亥，有些诧异。
朱亥看着金辰，眼角挂着笑，嘴角也勾了起来，他道：“你来了啊，对不起，说好要给当陪练的……”
汗珠在他的身上淌着，他却好像丝毫不知道一样，带着歉意的笑容格外让人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