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榆漫步在这座城市著名的爱情路上,目光浏览过沿街的著名的爱情诗,忽然一片黄叶在清风中慢悠悠地如同舞蹈般在空中打着转,最后飘落在她的脚旁。她抬眼看去,路两旁的梧桐树何时已经被晕染成黄色了,再看前方黄叶铺满了,仿若织就了一道金黄色的锦带。抬脚踩上去,悉悉索索的,别有一番情致。微微勾起了嘴角,原来已经不知不觉中到了秋天了。
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感受着阳光透过枝叶落在身上的温暖。可能出于对这条路静谧甜蜜环境的保护,市政府特别规定了不允许机动车行驶。因此这儿成了午后不错的消遣地方。当然主要来的都是那些年轻情侣。
她坐了不过一会,已经过去了好几对小情侣了。望着他们手牵着手腻歪在一起,弯起嘴角,还真是年轻好。对于爱情可以无所畏惧的接受享受。
忽然有对小情侣走过来,站在椅子旁边偶偶私语,女孩子说:“我们就坐这儿吧。前面没有位置了。”
“但是这边有人。”男孩子不太认同,他应该是想要一个和女孩独自相处的机会。
“那怎么办<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你看前面哪里还有位置嘛。”
乔桑榆探头,状似随意地朝着左右两边看了看,的确,每个椅子上都有人了。全是成双成对的,她一个人突兀了,大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嫌疑。
那两个人还在纠结着,男孩哄着女孩提议:“要么我们到前面那条路上的绿影仙踪里面坐坐。”
“现在哪里还有位置。再说了,那里面人多死了,又吵。”女孩娇声撒娇。
乔桑榆佯装不经意地余光瞥过那个男孩子,见他眉头紧紧地皱着,苦思冥想着有什么方法能够让自己的女朋友满意。她微微翘起嘴角,提起了放在手边的包,站起身来。既然这样,形影只单的人还是把位置留给更加需要的人。下次两个人的时候再理直气壮地坐在这儿。
身后传来那两个人的道谢声。乔桑榆回过头去,对他们两个人笑笑,目光掠过他们相扣的手上。她是不是也应该找个人来执子之手了。
待一路走过去,入目的情侣都在表达着他们之间的亲昵,会拥抱在一起,或女孩子枕在男孩子的手上,更有甚者再激情的接吻着,旁若无人,热情四射。乔桑榆不过睐过一眼,就乖乖地不敢在目光乱飘了,也没有办法再欣赏这条路上的爱情诗了,免得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到了路口,回头望望,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忽然特别地思念某个人了。她打电话给外公之后,她知道他如果想要查的话,很快就能够弄清楚她的行踪的,但是已经过去了十天了,他依然没有来。他说过,他会在那儿等着自己,直到她想通了。他做到了。
而外公都在电话里劝过她很多遍了,让她赶紧回来,好好珍惜眼前人。过去的能够放下就放下,千万别为了她妈妈的事情一叶障目,白白地错过了自己的幸福。
幸福,外公都认可了他,是会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了。而她呢,都说距离产生美,离开他了,并没有如她所想的能够获得心灵的平静,反而被不断冒出来的过去的属于他们的回忆扰地更加心神不定,有时夜半醒来的时候,在床上听着静静地听着外头的风声,透过窗户望着灯火,孤单寂寞的感觉时不时地浮上心头。而只因为那个男人。
他们有错过,但是重逢以来的珍视让她无法忽视。他曾说过,待到枫叶红了的时候,他要带她去日本看枫叶红透。此时,应该是到了季节了。
思绪在轻轻的秋风中漂浮盘旋,纷繁复杂的情绪开始慢慢地沉淀。明确的答案像是闪电般出现在脑海中,明亮耀眼。
乔桑榆知道,她其实早就原谅了他,也同样的爱着他。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足够的爱足以将那些伤害磨平了。伤口早已经痊愈了,痛不过是她强加给自己的感觉而已。她想,她应该学着不痛了。
这时,一个男孩子从她面前匆匆地走过去,一脸的焦急,身影很快被右边的围墙给遮住了。
乔桑榆浑然没在意,向着车站走去,拐过弯去,就看见了刚才那个男孩子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女孩子貌似对男孩子的出现有些意外,吃惊的口吻中带着跃动的欢快:“你怎么来了<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男孩子头上的汗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光芒,笑的一脸的温柔:“想要给你个惊喜。”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看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女孩笑靥如花,欢快地点点头。
乔桑榆在她的笑容中品出了有种叫幸福的味道。目送着那对情侣的离开,不由地暗想,如果秦哲宸此时也戏剧化的出现,一脸的汗水和焦急、风尘仆仆的赶来,在这儿和她巧遇……
乔桑榆偏头,不禁为自己的纠结矛盾心里好笑。分明就是她想要他在原地等待着她。可现在又要追求所谓的惊喜了。如果真的秦哲宸出现在这儿,才不可能是巧遇呢。
可固然这样,方才见到那幕带来的羡慕仍然引得心悸不已。轻抚着腹诽: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她马上就嫁给他。
然而即便秦哲宸有七巧心只怕也难料到远在她的乔桑榆此刻的心思。要不有句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呢。因此乖乖地等待在运城,代替她向楚老爷子尽孝的秦哲宸浑然不觉自己错过了多么好的机会。
山不来就她,只能她去就山了。回到了宾馆的乔桑榆照例还是给楚老爷子打电话。因为见到秦哲宸果真没有来干涉她,因而她放心和自己外公联系了。保持每天一个电话的频率。
楚老爷子接到电话,两个人还是先是互相关心了下彼此的身体情况。说完这些后,免不了又要对乔桑榆这种逃避的行为进行批评教育了:“桑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和人家明确地说了。”
“外公。”乔桑榆撒娇地说道。
楚老爷子估计对她的做法实在是容忍不下去了,显然是不吃她这一套。雷厉风行地说:“秦哲宸就在我的身边,你们有什么话干脆地说明白了。拖着有什么意思。”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权利,直接对着身边的人说,“哲宸,你接电话。”
乔桑榆急急地喊道:“外公。”她还没有想好呢。
但是那边电话已经被传递了,对她的反抗根本不予理睬。因此无可避免地就听到了萦绕在耳边无数次,熟悉又温和的声音,仿若是呢喃,又带着无限的激动:“桑榆。”微微地颤音。
不知为何,乔桑榆的忐忑忽然在这一声呼唤中平静下来了:“秦哲宸,明天我们在我们大学校园里见面好吗<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待发现,话已经冲动地说出口了。
“好。”秦哲宸激动地回答,脸上不由自主地带出了欢喜。
“那明天见。”
“好。”秦哲宸无条件地答应。
等到挂了电话,楚老爷子心焦地问他乔桑榆怎么说的时候,他才因为欢喜而化作一团浆糊的脑子才算是清醒过来,乔桑榆根本就没有说时间和地点。憨憨地一笑。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总算是愿意回来了。他有一种春暖花开的幸福感。
楚老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这个小子看着精明,怎么遇到桑榆的事情就这么糊涂呢。不过这也刚好证明了他对桑榆的在乎,笑着摇摇头:“要不,我给你打电话去问问。”
秦哲宸这时不糊涂了,赶忙阻拦:“不用了,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既然她不说,是不是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呢。
楚老爷子苦笑不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成,你们俩个人玩缘分游戏去。我不管你们了。”
秦哲宸讨好地一笑:“外公,我要回去了。要么,你和我一起去吧。”
楚老爷子往椅子上一靠,摆起谱来:“等到你和桑榆结婚的时候,再来接我。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成为我的外孙女婿。我现在去算怎么回事。”
秦哲宸这回笑的自信满满:“外公,你是别想逃掉了。”
楚老爷子朗声笑出声来:“好,好,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行,我等着。”
秦哲宸和楚老爷子相视一下,俱是笑出声来,两个人都是眉飞色舞地,一扫前段时间的低沉。
乔桑榆看着秦哲宸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夕阳里,任余晖将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她听说他已经在这儿等了很久了,而她也已经看着他将近一个小时了,如果她不出现,他会一直等下去的。
环顾了四周,勾起了嘴角,这里是她们以前约会最多的地方,也是在这儿。她昨天故意不说地址时间,就是想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哪怕是小小的试验也行。
迈步走过去,轻轻地唤道:“哲宸。”
秦哲宸闻声,快速地扭过头来,眼睛里绚烂开放,灼热的光芒直直地凝视着她:“桑榆。”他因为害怕错过,一大早就出现在这儿等了。乍闻她的声音如闻天籁。迈步过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满足的喟叹出来。一整天悬在半空中的心可算是落到了实处。此刻,他才知道他一天过的是多么的忐忑。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让她眷恋,靠在他的怀里,汲取着充满阳刚的熟悉气息。
秦哲宸爱怜地搂着她:“桑榆,别走了好吗<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乔桑榆点头,仰头,露出笑意,如同花朵初绽:“哲宸,我想应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妈妈说过一定不要那么爱别人。但是爱了就爱了。同样的爱也莫能轻言弃。
秦哲宸心中一动,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仿若是呵护稀世珍宝般:“桑榆,谢谢你。”谢谢她愿意再将手交到他手里。
乔桑榆抬眸,晶亮的眸子中闪耀着狡黠的光芒:“谢谢就不要了。只要对我好就可以了。不然我就再找别人。”
秦哲宸低头给了她一记热辣辣的吻:“你不会的。我的桑榆是我的。”手指怜惜地抚摸过她的脸颊,郑重地起誓,“桑榆,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好的。”手指扣住她的手,紧紧地扣住,仿若再不松开,“桑榆,我爱你。”
乔桑榆微微一笑,笑的很甜美、很幸福。埋首在他的怀里,低低地说着:“我也是。”
未来不可知,但是不能为了那些未知,放弃了爱情。人生短短几十年,很多事情不要太执着了。或许正是因为不能轻言弃,所以才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