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兀间,一道刺目的金光浮现,瞬然随之而来的是散发真元波动地太冕轮,涌动的澎湃金光似无处发泄一般跃跃欲试地渴望。
看清来人是黄源,白秋雨紧绷地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面对八名婴还修士追击,白秋雨不敢恋战,想方设法地脱身,不敢疏忽大意。
八名婴还修士凌空而视,黄源指着一名醒目的黑衣老者怒目而视,张口骂道,
“杂种!八个打一个的景陵老狗!你黄爹来了,看黄爷爷收拾你,你黄祖宗要斩下你头颅来祭奠祭奠明年的你!
黄源张嘴就骂,用词极其恶劣,把被黑衣裹身的枯瘦老者气的浑身颤抖,眉毛和胡子接连抖动。
满脸通红情绪高涨,景陵撕开喉咙吼道,
“黄源匹夫!闭嘴!休逞口舌之力,任你口如何,你仙武今日必被我等踏平!此后肃州再无仙武之名!”
黄源不去理会景陵的咆哮,自顾自的打量这些散发危险信号的一众人。
最近的一位,身披袈裟,头顶七颗香疤,耳朵被削去一边,满脸毫无表情,脸色白青的凶汉,还有披黄色僧袍,满脸褶子愁云惨淡,头上的香疤被上水二字代替的僧人。全身被盔甲覆盖,只露出双眼的铁甲人,便装打扮挟带一柄长剑的中年人,身着蟒袍,雍容华贵自胜而骄的富态老者,以及轻柳眉,丹凤眼,面容姣好如玉,下巴却挂着长绺黑色胡子的儒生,两位身体被黑袍笼罩着只露出冷漠脸庞的修士。
黄源扫视着眼前八人,冷哼道:“景陵老狗,沧海秃驴,上水秃瓢,鲁国锋骑大将军,左大元帅,齐国摄政王,帝师宗不灭…”
说到这里,黄源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两个陌生的面孔上,有些诧异道:“这两个…倒是没见过。”
披着黄色僧袍愁脸老僧阴阳怪气的哼出声:“这两位是吴国巡天者,黄匹夫切莫动怒,不可妄意而为,视局势而定夺。”
黄源怒笑道:“好一个不可妄意而为,视局势而定夺,我将你斩於此地又有何人能阻拦我?”
上水僧阴晴不定的脸上青红交加,滞不出声,就在此时,被黑袍笼罩的一位巡天者突然出声道:
“无用功的话说了那么多,可以动手了吗?”
身旁的另一位巡天者的声音传出:“我等的不耐烦了,我要撕碎这个吵闹的家伙。”
空气瞬间粘稠起来!
无风自动,长发飘扬,黄源眯起的双目微暇,轻声道:“哦?”
…………………
黑暗的视角在扩张,无力感笼罩一全身,逐渐黑暗中脱颖而出的一丝光亮刺穿黑色的薄膜。
崩碎般的黎明霎间来到,迷惘的眼神,理智消逝的瞳孔。
…………………
“父亲,我这是在哪?”
眼前的黑暗再次重重袭来,再次重重睡去,光亮消失前他看到了易九,看到父亲那温暖强有力的大手在温顺依附在额头上的头发边轻轻的揉抚。
…………………
真的,好久没有这样了呢。
…………………………
六重天仙域,七曜摩夷星
泰清大陆,中土世界
汉王朝,长安城,墨家
黄昏的阳光投射在高高竖起白色墙壁上,快要坠向死亡而染红身体的金乌将那太过分的白悄然掩盖,让其显得不再刺眼。逐渐步入沉睡,浓厚地晖色渐渐变得灰黯,然而沐浴在破碎般煦日中的血红正蠢蠢欲动着,似乎在告知世人不久自己将带着炽热的凶威重返这片天地。
……………………
余晖正在褪去,夕阳即将在沉默中沉没,谁又在低声倾诉着什么呢?
………………………
斜阳与墙壁的无声息争斗中,一道人影斜映在墙壁上,微小的声音回响在空气中骚动着,汗水从鬓处无声地滴落在地面上。
仿佛是从沉思中苏醒,原本少年低下的额头慢慢抬起,长发下白皙俊美还略显幼气的脸庞展露出来,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
金乌西坠,日落之时,安顺的跪在墙壁前的少年似乎有所动作,微束未缚的长发任其顺落在身后,扶墙撑着双膝站起,琉璃似的眸子中笑意愈演愈盛,白衣黑发,轻柔飘逸,少年粉薄的嘴唇勾勒出灿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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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补衲,墨家外姓族人,因挑拨族人相互为敌而被墨家祠堂罚处面壁思过。
“不知为何,原本该堕入地府的我又重回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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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飘溢的小楼中两人围桌而坐,谈论声渐隐,一鼎香炉沸熏而出。谈话中透露出两人关系扉浅,看上去年长的少年面带微笑,眼中欣喜非常,惊叹的眼神时常流露而出,为眼前之人的高论而叹服。眉如墨画,石补衲温和迷人的双眸注视着眼前的人,被眼前的“妖孽”这般看着,年长少年脸色微红,眼神有些躲闪。
盘坐在石补衲对面的少年人名为墨纵逸,墨家本族子弟,又为二少爷,下任钜子墨不融的亲弟弟。
与其他族人不同,二少爷生来对墨家引以为名的机关术没有丝毫兴趣,相比下参讨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炫人眼球的机关术在他眼里还不如去研究一首诗词歌赋。
对墨家的引以为耀的机关术不屑一顾,和对风花雪月的偏执热爱,二少爷也独是个异类。相比墨纵逸的存在,石补衲在墨家的处境到显得不是那么尴尬。
石补衲是个弃子,母亲为墨家的人,但是父亲却不知是何样派。母亲过早的离世,使得他成为家族中的异端存在,曾经的他孤僻,暴虐,内心黑暗,在碰及机遇之时,他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堕落。
可现在情况全都改变了,他不再是原来那个他了。
清秀如绝,细长白净的手掌从桌上伸了出来,石补衲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呆愣,
“原来我的手这么美呢…”
迷离的恍惚,仿佛回到那个时候,择人而噬。
忽地,一幅模糊的画面但真实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许久都未打理的黑色发肆无忌惮的披在身上,全身被血腥味包裹着,凶狠的瞳孔中血芒透射而出,久久不散,身体上各处伤口,流出的血液冷却凝结后的疤痕触目惊心。
看似恐怖画面在石补衲眼中却显得如此凄凉,嘴角抿住苦笑,嘴角上扬后,那是涩涩的。
而此时对面的年长少年憋涨了通红的脸,反复不定的大口喘息,连连摆手对眼前的人说道,
“补衲,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