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芊娇嗔的瞪他。
牧锦年享受着她生气的样子,假装若有所思,一脸正经的说道:“不过身子倒是挺软的!”
韩一芊听出他话语中的痞气,便咬着唇狠狠的掐上了他的胳膊,“流氓!”
两人闲话着往家走,前方不远处便有一老太太手推着一个小车,小车上挂满了中秋节用的挂件,饰物,每逢佳节街上都会有人摆摊卖红绳,图吉祥的人就花上几块钱买一串,带在手腕上,以求平安。
车上那些喜庆稀奇的小物件琳琅满目,惹得不少年轻女孩驻足挑选,女孩子就是这样,见到别人都围着,也想去凑凑热闹。
韩一芊心情不错,便也挎着牧锦年的手臂上前凑热闹,婆婆用手工编造的小绳子的确精美好看,韩一芊拿起一条拴着星星的红绳,仔细端详着。
牧锦年平日是绝不会看这种东西的,却见她驻足把玩,很是喜爱的样子,便也跟着用大手拨弄了两下。
“姑娘,买条红绳吧姑娘。”婆婆一脸慈祥的看着韩一芊,念着能赚上这几块钱。
牧锦年用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条绳子,绳子上拴着小星星,星星后面是她灵动的眼睛。
他柔声问她:“喜欢么?”
韩一芊放下红绳笑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只觉得这些过节的物件喜气,看看就走吧。”
婆婆拿起那一对星星红绳说道:“小姑娘,这些红绳可是有意义的,系在夫妻手腕上,不管男女双方是仇人还是距离很远,只要用这些红绳系在他们的腕上,就一定会和好,并且结成夫妻。这是月老定下的信物。”
韩一芊轻笑,对那婆婆摆摆手,什么月老定下的信物,不过是一条拴上星星的普通绳子。
正要离去,牧锦年却开始掏钱了:“婆婆,给我拿两条。”
“好嘞!”婆婆笑的一脸褶子。
“牧锦年!”她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多大的人了,怎么连这个都信。
“你帮我拿一下钱包,我右手提着东西,钱包在右边的西裤口袋里。”
韩一芊替他将皮夹拿出来,给了婆婆几块钱,婆婆便将两条红绳递到了牧锦年手上。
他一边走路,一边拿在手里端详:“是挺好看的。”
韩一芊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他自小就家境富足,从没在小摊上买过东西,可能是觉得新奇。便以一个市井小民的态度提点他:“你可以去淘宝买双袜子,说不定会赠你三条这种红绳。”
牧锦年却不以为然,停下脚步,将手上的箱子放在地上。
“把手给我。”他对她勾了勾掌。
她听话的将手伸过去,就见他十分认真的将其中一条红绳往她腕子上缠。
给她带完,他自己又利落的将另一条绳子缠到了自己的手腕。
牧锦年孩子似的晃了晃腕子,红绳上的小星星撞击在铜铃上,发出一串轻微的脆响。
“晚上想吃什么?”
韩一芊愣怔的看着他又提起两箱牛奶,继续走路,错觉般的看到他眼底漾起一份满足和安心。
她暖暖的笑着,跟上去,缠上他的手臂:“吃什么都成,除了蒸胡萝卜片。”
“吃棒棒糖么?”某人笑的一脸邪性。
“你讨厌啦!”韩一芊红了脸,这个男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呢!
牧锦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笑的肆无忌惮。
之前韩一芊总是不明白牧锦年的一意孤行。
然而她好像又开始有点明白了。
侯艳茹将饭菜的托盘拿到二楼去,周晓雨在房间里看着什么文件,没工夫下楼吃饭,侯艳茹怕她饿坏了身子,便推门而入。
没想到周晓雨见有人进来,便神色匆忙地将桌子上的文件收了起来,侯艳茹眼尖,责怪的瞥了她一眼,道:“看什么呢,见我来就收了起来!”
“没、没什么姨妈,我在看一个患者的资料。”
“哦,先别弄了,吃饭。”
周晓雨拿起汤勺心不在焉的在汤里搅了搅,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姨妈,收养韩一芊的女人是不是叫做程美玉?”
侯艳茹一听到韩一芊这名字,脸色变拉了下来:“好好的提她做什么,是叫程美玉,我和你姨夫还登门谢过她。”
周晓雨推了推眼镜,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又问道:“那韩一芊在被收养期间,有没有一个弟弟啊”
“有啊,你姨夫当时拜访那女人的时候还问了一嘴,那女人说是还有另外一个孩子,正在念大学。”
“怎么了心心,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又想锦年的事了?”
周晓雨哑然,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事说给姨妈听,以姨妈的性子,万一闹出去,那……。
“心心,你到底怎么了?”
“姨妈,我忘不了牧锦年,”周晓雨低头看着地板,喃喃自语:“我现在心里有些想法,自己都觉得可怕!”
“孩子,”侯艳茹摸摸她的头发:“有姨妈在呢,锦年和你早晚是一对。只是现下抓不到那丫头什么把柄,你放心姨妈早晚会牧锦年回到你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侯艳茹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姨妈,你别为我去做什么冲动的事,我怕我会离他越来越远……”
侯艳茹心疼的看着她日渐瘦削的小脸,叹了口气:“姨妈不会的,你放宽心,我这儿自有对付韩一芊的办法。”
“什么办法?”周晓雨推了推眼镜,突然觉得肚子饿了,便拿起汤勺在碗里搅了搅。
侯艳茹慢慢眯起眼睛,道:“你知道吗?韩一芊的母亲,还活着。”
周晓雨手一松,将汤勺放回了碗中,一脸的诧异,“姨妈,你、你什么意思?”
韩一芊不是因为父母过世才被姨妈收养的么,怎么可能她的生母还活着啊。
侯艳茹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第二天,宁萌看看手表,推算着江赭炎应该快出来了,于是便走到诊室门口向内张望,只见周晓雨正在给江赭炎做着催眠治疗。
江赭炎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而周晓雨正坐在一旁和他说着什么。
宁萌曾在医院里做过这样的催眠治疗,因为有阵子失眠,精神紧张,所以才去找心理医生帮助催眠舒缓,这种治疗在当下很流行。催眠会顿觉身心放松,通体舒畅。
无聊的她细细的望去,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只见江赭炎躺在床上,眉头紧皱,表情极其痛苦,嘴里好似呢喃着什么,而周晓雨则一脸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半晌的功夫,催眠治疗结束,江赭炎这才做起来,揉揉头,而周晓雨则始终在暗中打量着他。
江赭炎推门出来,宁萌连忙直了直身体,轻咳一声,关切的问道,“出来了?今天的治疗怎么样?”
江赭炎点了点头,似乎很放松的样子。
宁萌连忙说:“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一直住在市郊的一个精神病院里。”
说罢,她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江赭炎看。
江赭炎翻了翻那几张印有那个女人资料的纸,面色看不出什么异常。
宁萌暗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江赭炎要费尽周折寻找她的下落呢?
江赭炎发现她在看他,便也回看了她一眼,宁萌赶紧怯怯的收回目光。
他往她的面前靠近了一步,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
“你、你、你想干嘛?”宁萌有些慌张,心里突突的跳。
江赭炎将她手上的Pad拿过来,写下几个字,“你为什么总是偷偷看我?”
“我、我哪有……”宁萌有些心虚,却依然强装镇定,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她是姑姑身边的人了吗?
如果被他发现她是姑姑安插在奶奶身边的人,那么他会拿她怎样呢?宁萌开始有些怕他。
江赭炎见她紧张,便淡淡一笑,又写道:“你怕我?”
宁萌愣怔,他能看出别人心中所想?
“我没有啊…”她小声说道。
前阵子姑姑的车被一个小姑娘用钥匙刮坏了,便又买了辆价值不菲的新车,江赭炎将这件事叫人辗转告诉奶奶,奶奶勃然大怒,痛斥姑姑作风奢靡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那个时候,宁萌就知道,这个男人绝非纯善之辈。
而且喜怒无常阴阳怪气,宁萌却是有些怕他。
江赭炎又写道:“没有就好,你现在是陪伴我最多的人,所以以后不必对我那么拘束,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该多笑笑而不是整天只知道工作。”
他写完,便转身离开了医院,留下双颊绯红的宁萌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好似鹿撞般惴惴不安。
他刚刚是在……夸她漂亮?
“想什么呢!”宁萌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脑袋,狠狠的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是敌,必须除掉,切勿乱了阵脚,不能白白辜负了姑姑对自己的信任!
将Pad收好,一边跟上去,一边拿出手机给姑姑发了条简讯。
江赭炎坐在车后座,指了指前方那辆极其豪华的名车,司机便点了点头,以极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宁萌坐在豪车里,丝毫没有察觉江赭炎有人正跟着她。
姑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亲昵的寒暄道:“丫头,最近小脸红扑扑的,吃什么好东西了。”
宁萌低眉顺目的附和着微笑,:“没有了,谢谢姑姑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