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无故昏迷不醒,云府乱成一团,就连当今圣上都听闻了风声,连派几名御医前来诊治,这几名御医对这位将五皇子打断肋骨的云小姐很是好奇,可她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柔弱不堪,实在难以看出她能有那般的暴力手段,他们几人把脉诊治,却只得出一个结果,就是中毒了,至于中的什么毒,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云小姐体质特殊,此毒状似并无大碍。
云五名急得团团转,无碍为何昏迷不醒?她已经昏迷了半日,群医束手无策,正在焦急之时,一个美貌少妇,眼敷白绫跟着个高大男子走进了云府,正是蓝夜,云家夫妇大喜过望,原来她风闻云想衣中毒,连忙在城外赶了回来,虽然她不能视物,但是她下针如有神,只不多一会儿,云想衣便悠悠转醒,因为施针屋内并没有别人,她眼开迷茫的双眼便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蓝夜:“蓝夜姐姐……”
蓝夜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微微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可知是谁下的手?你也太胡闹了,好端端的吃什么忘忧草?现在触及胎毒,忘忧草本就烈性,二者混在一起引发寒毒,不然还是回天山去吧!”
云想衣摇头,反握住蓝夜的手,黯然道:“姐姐,在他心中,原来女人便如手中玩物么,喜欢霸占着也能不折手段,他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再也不是我的瑾玉哥哥了。”
——“你怎知道是他?他在京州从未离开过……”蓝夜疑问道。
——“姐姐,”云想衣叹气,一抹神伤滑过眼底:“从我下山的那天起,他的手就没离过我的头顶,原来我伤心、委屈、还为他对我的关注窃喜,总是心存侥幸,或许他仍是放不下我,或许,他能再我与许芊柔两个人中选一个,可是我进了云府,又和青璃搅在一起,皇上下旨赐婚,这些都不能叫他来见我,他不过是仗着我爱着他,认定我不能嫁给别人,如今怕我稀里糊涂的真去当什么王妃,竟然给我下毒,他明明知道,我自打在娘胎里就有寒毒在身,虽然经过多年调治,已无大碍,但是惟独怕那艳阳独根草,不就是想逼我回天山么?可他不知道……”她闭上眼睛凄苦道:“我已然对他死心,过往总总忘不干净,这几日每晚都食俩叶忘忧草,过不了多久,就会将一切忘个干干净净,呵呵,这下我自讨苦吃了,若只一种毒,体内血液自能融,现在怕是要吃苦头了……”
——蓝夜默默听她说完,想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是小草?”说完高声喊了一嗓子:“三郎!”
那个引路的高大男子顿时推门而入,他脸上似惊似喜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子,你唤我?”
蓝夜点头,转向他的方向言道:“去将那个小草抓来,快点。”
“好好好,我马上去!”这个高大的男人登时又转身出去了。
云想衣见他那欣喜模样,不由得失笑道:“唐大哥光听见你肯叫他名字就已经乐成这样了……”说到这突然想起轩辕简,她担忧道:“蓝夜姐姐,我见到了轩辕简,我这一病,怕是不多时便会上门,你准备好见他了么?”
蓝夜闻言挑眉,沉默片刻轻声说道:“以前种种有如过眼烟云,现在我有三郎,还有丫丫,这就足够了。”
云想衣伸手,蓝夜的白绫忽然润湿了,她轻轻为她抹去滴下的泪水:“怎么了?现在还难过么?”
——“不是,”蓝夜扯下眼上白绫,露出一双美丽又无焦距的眼睛,此刻正滚落着泪珠:“我突然觉得我很傻,如果这些事能早些明白,叫三郎知道,他不知道有多欢喜?”
正说着,门被咣当一声推了开来,唐三拎着小草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云母。云母快步奔至床前,焦急道:“衣衣,这是怎么回事?你可醒了,都要把娘给急死了!”
云想衣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没什么事。我刚才听见前面吵吵嚷嚷的,怎么了?”
“嗯…没什么事,“她打哈哈道:“就是有几个想探病的,娘怕打扰到你就将他们打发了。”
唐三将小草扔在地上,她跪在上欣喜道:“小姐,你总算醒过来了……”说着竟哭了起来。
云想衣轻轻推了推云母:“娘你费心帮我挡着些,哪个探病的都不要放进来,女儿这是中毒了,蓝夜姐姐再为我施次针,才能无事。”
云母点头,拍了拍蓝夜的肩膀:“这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蓝夜点头,唐三在她的目光中连忙将门掩好,回头见她眼上白绫放在床边,她那双许久不见天日的眼睛正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方向,他连忙奔了过去,站在她的身边急道:“娘子,你怎么了?哭了?你是不是知道轩辕简来了?你可不能见他,我刚才差点打死他……”说到这连忙住口小心地看着她脸上神色。
蓝夜不知如何作答,云想衣在唐三的话中大约也猜出来是谁来了,怕是云母将他们打发掉了。她低头见小草仍在嘤嘤哭泣,不由得厌烦道:“你哭个什么!给我下毒还怕给我毒死?”
小草摇头:“小姐……”她说不出别个儿来,只一味儿地流泪不止。
蓝夜皱眉:“别哭了!”
她不敢再哭又一个劲儿地磕头:“求小姐留下小草,求小姐留下小草……”
云想衣嗤笑出声:“我不能再留你了,小草到我身边地第一天,我便知道你是他派来的,因为除了他别人不会对我的喜好那般了解,你布菜,给我更衣,没有一事不是尽心尽力,都是凭我的喜好而为的,我一直以为有了你,他离我不远了,可是这一次,他既是选择了,我便成全他,再不会等他,你回去告诉他,本来若不中毒,今儿个我就会去宫中求那退婚旨意,然后一走了之,可笑他心中没数,竟不知我身上有太祖灵牌,就连皇上见了也要让着三分,现在我忽然又改变主意了,他如此看重天下,我偏要在中间搅他个乱七八糟!”
“小姐,小草求你别做傻事,少主对你一片真心,他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侍候好你,都是小草自作主张才放了一点艳阳,与他无关的,小草愿意一死以解小姐之恨!”说着小草竟一头像屋内墙上撞去,唐三伸手一拎,就将她拎了起来,云想衣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唐大哥,劳烦你将她丢出府外!”
唐三应声而去。
云想衣轻声咳嗽了两声,蓝夜连忙伸手将她扶起,轻拍了几下:“刚才我用金针封住你身上的五经六脉,短时内不可用武,唯恐寒毒发作,衣衣若不想回天山溶洞调治,我就得和三郎跑一次,回去取些灵芝、和炎魔,丫丫已经有信儿了,估计不出三月便能回来,一会出去我叫云夫人再给你寻个丫头来侍候你,你就在京城等上一等,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若不想成亲就早些拿了太祖灵牌去退掉婚事吧。”
——“叫姐姐操心了。”云想衣伸手拉住要走的蓝夜:“姐姐还是再为我施一次针,不能用武总也不叫人安心,任何时候自保都是必要的,等你回天山这一去一回也有许多时日,我怕我等不了,灵牌还是先不要拿出来了,现在有个好机会,一举三得!”
——“怎么一举三得?”
——“姐姐知道我的体质特殊,几乎是百毒不侵,若是能以金针将毒逼入眼中,那么就算我与姐姐一般看不见了,不是既能躲过亲事,又能时刻自保,岂不两全他日你二人回了天山,我身上的毒也可自泪水而出,一点点自医,就算姐姐不能及时回来,也能重见光明,这不就是三得了么?”
——蓝夜思索片刻,终于在唇齿中挤出了个好字。
五皇子府邸
屋内烟香缭绕,颜回在一边假装擦着大花瓶,他向颜去的背影用力挥了挥拳头,以表愤恨,什么嘛!他听听又有何妨,每次都这样偏将他打发远了才说,正暗自咒骂,颜去突然回头瞄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躲到大花瓶的后面,开玩笑,颜去的拳头可不是盖地,打在身上,那才叫疼!
这叫什么?这就叫掩耳盗铃吧,叫他出去,他非走远了些,在那面偷听,躲在那花瓶后面,就能挡住他那个总不灵光的脑袋瓜,他的身体鞋子都暴露在外,青璃失笑,他这个随从,可是个活宝,他与颜去是双胞兄弟,都是奶娘的孩子。
颜回为兄颜去为弟,因为自小身子弱,他一直留在身边侍候自己,颜去倒是练就了一身好武功,负责许多暗线之事。他二人对他可是忠心耿耿,又是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只这颜回八卦得很,什么事都想参合一脚,这不颜去与他报告云府之事,他就又在一边探头探脑的了。
颜去见青璃一直盯着颜回的方向,他登时回头,吓得颜回又躲了起来,他回头叹气道:“殿下您这般宠着颜回,有些不妥。”
“怎么不妥?”青璃笑道:“他的样子多有趣?”
颜去眉头更紧:“这终究是青黎不是飞凤,他一个男子被您当一个女儿家养着,怕是不好娶媳妇。”
青璃收回目光,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不行就给他嫁到飞凤去,陪嫁多给些,还怕找不到个好女人?”
颜去叹气,他与殿下无法沟通。
青璃见他住嘴,笑得更加舒心:“不若将你兄弟二人共同嫁去飞凤?共侍一妻?有你在,谁也不敢欺负他了哈哈。”
颜去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躬身道:“如果没有什么事,颜去就下去了。”
青璃点头:“去吧,继续盯着云府,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然敢打她的主意,我还没动手呢,这不是没将我放在眼里么,哼哼……”
颜去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转身就走了,经过那个花瓶之时,颜回正拿着抹布认真的擦着花瓶,他更加头疼,连忙快步而出。
颜去一走,颜回登时扔下抹布,屁颠屁颠的跑到青璃床前:“主子!云姑娘怎么了?您是不是报复她了?快给颜回说说,三十六计您用的什么计?”
青璃白了他一眼,报复?他的确想报复她,这个小辣椒,果然够辣,下手一点不留情面,竟然给他的肋骨打断了两根,幸好他没做什么,如果当时在王府,说不定真就想将她扑倒吃掉了,如果那样,她还不杀了他?
她的味道总是能吸引他,她也总是能将他弄得遍体鳞伤,这一晚他在床上想了很多种折磨她的办法,想身体好些了就去实施,可想来想去却总是想起她口中的甘甜滋味,还有那曼妙的身体,刚在心中寻思着如何将她拆骨入腹,竟然传来消息,说她昏迷不醒!
胸口肋骨断裂之处尚且疼痛,他青璃看上的人,不管是想逗弄,还是真的想要,不管是想狠狠的疼爱,还是痛快的折磨,都必须只有他才能做,若要是别人想动她,那就不妨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