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和林夕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记忆恢复方面没有什么进展,但基本上相处的也愉快,和林夕还有亚纶熟悉了以后,渐渐真性情流露出来,果真如她美艳的外表那样,爽快,不拘小节,野性十足。经常涂着大红指甲和口红,身穿豹纹短裙,吊带低胸,性感狂野十足。和林夕的小家碧玉,中规中矩完全不同,反差极大,也经常让亚纶看得胸口发热,几乎喷鼻血,上林夕家串门的次数更频繁了,而且每次都会带水果,零食,好吃好玩的东西来,但几乎没有一样是林夕喜欢的,全部都是为了讨好小满,看到亚纶这么殷勤,见色忘友,林夕十足地鄙视他。
今天周末亚纶心血来潮提议去公园放风筝,好久没有在大自然中放松的三个人,尽情地在郊外呼吸着清新空气,享受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的自然气息。
“这样子风筝是飞不高的,你手别太用力,要这样。”亚纶站在小满身边,一直耐性十足,手把手地教她。
“哈哈,好好玩,哎呀,又掉下来了。”小满看着摇摇欲坠的风筝,苦恼不已。
“没事,有我在,来,我帮你。”亚纶双手干脆握着她的纤手,熟练地拉扯着她手里的风筝线。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放风筝可厉害了,放心吧。”亚纶帅气地向她眨眨眼,那双桃花眼不断地放电。
亚纶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小满十分不好意思,两颊微红,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手,借口口渴便走开了。
亚纶迅速地捕捉到她两片霞红,小满偶然露出的娇羞更显得无比的美丽,不由得心里一动,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如此狂野性感的小满居然也有如此害羞的一面,真可爱。
“咳咳,今天天气还真不错,不过偏偏有个好色之徒煞了风景,真是的!”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林夕看不过去了,好家伙,说放什么风筝,原来是为了泡妞,还硬要把她戴上,她还刚想夸他没见色忘友呢,结果从来到这块一个小时了,他尽是让她买水买零食捡风筝!过分,明白把她当苦力。
“坏蛋?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不过你放心,就算有坏蛋也不会打你注意的,你很安全的。”亚纶装傻地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又回头找小满。
林夕一把拉住他,狠声狠气地说:“我警告你,小满现在还没确定身份,一问三不知,你别乱打她注意,万一人家已经有男朋友或者结婚了,你这样是不道德的!”
“哎哟,我的姑奶奶,林大姐,你看你那迂腐的思想,我对她是纯粹也是很正常不过的爱慕,男人嘛,你知道的,她这么美丽的女人整天在我面前晃悠,我肯定要欣赏的,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也是很正常不过了,你干吗那么大惊小怪,我又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你害怕我吃了她?”亚纶一脸的无辜。
“还不过分?你刚刚就很色迷迷地摸了她的手!”林夕依然控诉着。
“色迷迷?你是从远古来的?亏你还是21世纪的新人类,那个不叫摸,是握,懂吗?而且我是心无杂念地在教她放风筝,都是朋友嘛,而且我和她都那么熟了!就像这样——”亚纶忽然一把也握住林夕双手,面色认真地说:“这样你会觉得我对你不轨?心怀歹念?色迷迷?”
“死人,放你的咸猪手——”林夕面无表情地说:“虽然我承认你握我的手确实没感觉,但那是因为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拘小节,可人家小满毕竟才刚认识不久,你跟她是有多熟啊!”
“放就放,手那么粗糙,关节骨那么大,一点都不像小满的那么柔软细腻,你该去保养保养了!真不可爱!”亚纶调皮地向她吐吐舌头,便转身走开。
“可恶!气死我了!艾亚纶,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林夕气得胸火直冒。
“小满,走,我们去那边逛逛,听说那里有个人工湖,可好看了。”林夕不容分说地拉起小满,大步的往前走,不再给亚纶和小满独处的机会。
“等等我啊——”亚纶在后面大步追上。
“咦,这个人工湖怎么变成这样了?”林夕一看到眼前景色,不由大吃一惊。一个月前她来这里的时候,湖水湛蓝如宝石,倒映着着天上白云朵朵,旁边花草茂盛,姹紫千红,偶尔还有小鸟从湖面掠过,激起层层粼漪,那可谓是城市间难得的一处怡人仙境,可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颓废,荒芜?湖水将近干涸,满眼肮脏的淤泥,成了一片沆洼洼一望无际的沼泽,沼泽上浮着许多虫子的尸体,到处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气味。周围则是一片枯黄的花草和光秃秃的树木,仅剩一些零零星星的野花估计顽强地存活着。
“林夕?这就是你说的好看的人工湖?”小满一脸的不解。
“一个月前确实很漂亮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林夕同样困惑不已。
“嗯,看来这里很邪门阿。”亚纶忽然故作深沉地低声说。
“别乱说,什么邪门,我看最多是工作人员疏于管理罢了。”一听‘邪门’这个词,林夕不得不想起那些恐怖的记忆,鸡皮疙瘩瞬间起了全身。
“不信,你看那边是什么!”亚纶抬抬下巴,示意她们望前方看去。
林夕和小满顺着他的眼光一看,顿时打了个冷颤。
乌鸦!一群密密麻麻的乌鸦驻立在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树上,出奇安静地盯着他们,但每只乌鸦眼中都闪着一种未知的光芒,就像猎物般盯着他们,虎视眈眈。
“乌鸦代表不详,死亡与恐惧。”亚纶脱口而出。
“走,走吧,没什么好看的。”林夕开口催促他们离开,看着这片沼泽地,她心里莫名地浮起不安的感觉,那种窒息与绝望的恐惧记忆犹新,她一秒钟都不想多呆在这里。
“不,你错了,是许多人都错了,乌鸦恰恰代表着智慧,吉祥,它们是神圣的!人类几千年来就因为它们黑色的羽毛和粗哑的声音,就给与它们错误的判断和否决,这是极其不公平的。”一旁的小满忽然激动地反驳亚纶,语气高昂:“你要向它们道歉,为你的不敬话语道歉!”
亚纶和林夕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虽然十分不解,但看着小满认真通红的脸,亚纶还是乖乖地对着那群黑压压的乌鸦开口:“对不起,我错怪你们了。”
“这样不行,如此的没诚意,乌鸦之神不会饶恕你的过错的!”小满突然用力把亚纶拉下坐在草地上,说:“你跟着我做。”紧接着小满盘起双腿,双掌合并,轻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说一大堆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
她怎么了?林夕用口型询问亚纶。
我不知道啊。亚纶同样以嘴型无奈地回答她。
但是小满一脸的神圣和殷诚,好像那群乌鸦真的就是她心目中的神一样,林夕和亚纶还真不好意思反驳她,说不定每个人的信仰不同呢,得尊重别人。
亚纶也只好学着她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谁让自己在美女面前乱说话,惹人怨呢。
那群乌鸦也开始躁动了,渐渐发出粗哑嘶沙的叫声,听得林夕浑身难受,还有那沼泽地时不时散发出腐烂的味道,几乎让她作呕,偏偏小满还在认真无比地祈祷着,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真是令她烦躁不已。
她不耐烦地随意转头看向别处,忽然,左后方的一个身影吸引了她。
是个男子,身材朔长,穿着全身黑,黑色休闲裤,黑色紧身衣,长发披肩,一脸孤寂和落寞斜靠在大树旁……咦,等等,怎么感觉那人有点眼熟?似乎有个人也喜欢穿着紧身上衣,留着长发——
林夕再仔细定睛一看,果然是吉烈尊!
她的心中的不安与阴霾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雀跃与兴奋。
“吉烈尊!”林夕激动地向他打招呼。
吉烈尊稍微转头,却把食指放在嘴边,向她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随即眼神深沉的看向那群乌鸦,久久不语。
林夕远远注视着吉烈尊,莫名的她觉得他此刻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伤感与寂寥,似乎在悼念着什么。
若有天将会失去你,我的生命断然会是一片黑暗,那么,那时,我何去何从?
忽然,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闪过她脑海,那是一对相拥的男女,都是古代人装扮,男子不舍的从背后轻轻搂住女子,温柔地替她撩起轻垂在耳旁的发缕,眼神里蔓延着丝丝痛楚。
爱恨别离,只怨今生,不能与君相厮守,从此我亦是飘零燕,没有归属。
女子声音抽噎,转身反把男子紧紧搂住。
落叶凋零,随风起舞,却更是把即将相别的愁绪渲染得愈加伤感。
他们是谁?为什么她会看到他?林夕努力地想看清楚其面容,却是模糊一片,只能听到男子满腔的不甘与不舍还有女子不断地嘤嘤抽泣声。
“樱落,樱落,我的樱落,我恨不得一辈子就这么抱着你,我要看你入眠,然后在我怀里苏醒,对我甜甜一笑,只要你笑,我宁怀楚受再多苦也愿意。我会宠着你,呵护着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樱落,别离开我好吗?好吗?答应我。”最后,男子的语气几近乞求,句句催得林夕辛酸不已。
那男子是爱惨他怀中的女人了吧,也只有真爱才会这么不顾尊严,毫无保留。
“怀楚——”女子动容不已,趴在男子伟岸的肩上伤心哭泣,似乎只此刻只有尽情流泪才能缓解彼此的无奈与心酸
这对恋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仿佛明天就要被迫分开,各分西东,永无相见之日,林夕很想冲上去问个清楚,安慰他们,可突然间,她发现自己脸颊有股凉意,伸手一摸,居然是眼泪!
自己哭了!就像感同身受一般,心口一阵抽痛,放佛被人用刀子活生生挖了一个大洞,痛楚难忍,与爱人生死相别的滋味就是这样么?
眼泪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林夕无力地蹲在地上,视线逐渐涣散,恍惚间,周围的情景,人物都变了。
冷,好冷,并入骨髓的冷!
她一看,自己居然泡浸在水里,四肢被绑,动弹不得,整个人置身于一个黑暗狭窄潮湿的空间。
左右两边的砖石布满了青苔,仔细看了看,这个好像是水井!她被困在水井里了!
她为什么会被困在水井里?是幻觉吗?可是四肢传来的僵硬和酸麻,还有冰凉的井水泡浸皮肤的深切感受,都在提醒她这是切切实实的情景。
有人吗?她想开口呼救,可喉咙却像被火烧一样疼痛难忍,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股惧意涌上心头,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一个笑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嘻嘻——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得就像伏在她的耳边。
她立即转头,没有人。
嘻嘻——这次笑声是从她后背传来,清清楚楚,回荡在这个狭小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如此诡异。
她打了个寒颤,身体更冷了,根本不敢转回头。
“落——樱。”那个声音缓缓叫道。
落樱?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女的?
“落——樱。”那个如鬼魅般的声音继续刺激她的耳膜。
她背后确实有人!还是个女人!
“落樱,你怎么不回头看我一眼啊!”忽然,身后的人摸上她的后背。
不要!不要碰我,我不是落樱!林夕惊恐的想尖叫,管后面的是人还是鬼,她都不想看到她!
可偏偏她又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惨白着脸,硬着头皮,感觉到一双手缓缓顺着她的腰摸上她的背,肩膀,脖子——
她几乎无法呼吸,紧张得咬紧嘴唇,眼珠子小心翼翼地微微转动——
阿!她看到了一双手,一双修长,柔弱无骨的手抚过她两肩,渐渐摸上她的脸,划过她的嘴唇,鼻子,眼睛,最后在额头中间停顿了一下。
那双手看起来很漂亮,却其冷无比,比这井水还要冷,所到之处,她的肌肤无不起阵阵战栗。
好疼!
那双手突然弯曲,利用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扎进她额头中间。
放开我。
林夕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可那双手却更加死命地用力抠她额头,活生生的抓破她的皮,扎进她的肉里,一丝丝的鲜血从额头中间流出,疼得她几乎晕过去。
突然,那双手停住了动作,缓缓收回去。
一切,似乎又恢复平静,笑声没了,后面的人似乎也消失了。
只有几道艳红的血从她额头流出,弯弯曲曲地蔓延在她脸上,狰狞无比。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想镇定,可下一秒她看见的东西却让她恐惧无比,瞪大双眼。
就在她的前面,水纹开始波动,似乎有东西要冒出来。
果然,是黑色的东西浮了上来,越来越明显,黑色的,丝丝分明!是头发!头发浮上来,紧接着,慢慢的,一张脸从水里面出现了,和她面对面,勾着嘴角阴险着对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