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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离开荧惑堡已有二十几日了,这些时日里,她不敢去想霍曲魂。因为害怕思念一冒出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在旭阳还没有消息之前,她还不能放任自己对他的思念蔓延!

在日月城也待了十几天,她认识了隔壁的明大婶李大娘,认识了阳柳絮阳阿娘,认识了一群学堂里的孩子,认识街市上的贩夫走卒……总之,她认识了很多日月城的百姓,也请求他们帮忙留意与旭阳相似的孩子,但就是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从大家嘴中得知,风过是城东一家阳姓夫妇的收养的孩子。自从风过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孩子后,便很少回家,这些年几乎总是在外奔波,每年在日月城待的日子屈指可数。在这些屈指可数的日子里,他最多只会在家里露一面就离开,多半是住在季家院子的一间小客房里。

她也知道了,季家的医馆是风过接手的,他找了大夫坐诊,自己也学习医术,偶尔去医馆帮忙。虽然没了季先生的高超医术,但风过沿袭了季先生的医德。对待病人,一视同仁!

没有人知道风过在外面做些什么营生,交些什么朋友。只见他常日里顶着披风,愈见俊美的脸上带着微笑,待人处事亲和有礼。对养父母虽不闻不问,但每次都会给家里留下银两,对乡间邻里的也很慷慨。

柳絮说,风过的养父母都是本分的农家,就只有风过这么一个养子。虽然他们家境很一般,但夫妇俩对风过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风过后来就几乎不回家啦!

她是不理解啦,风过是个连坏脾气都没有的谦谦君子,不可能是以怨报德的人,怎么偏偏对养父母这般无情呀?

或许是风过有什么隐衷吧!呀,是因为头发?

还记得自己刚发现发色异样时的惨状,风过难道也是因为发色的异常?但是又不一样呀,她的发色在荧惑堡是遭人厌恶的,但日月城的百姓应该不会计较风过的发****?

也说不定,风过是在保护养父母。他的发色是惑国最高贵的霍家应有的,那么,他难不成是霍家的私生子?是因为这样,风过才笃定的告诉她,那些刺客是来杀他的!容不下霍家有私生子的,就只有王后了。完了!她与风过,都是王后眼里容不下的沙粒!

她的这些臆测,不会是真的吧?虽然这样解释是最合理的,但不说风过跟霍曲魂没有一点相像,就连与惑王也是完全不像的。而且风过比霍曲魂小,惑王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乱了!什么时候,脑子可以一歇!可是脑子一空,又该被那个男人占据了!

刚才柳絮还说,只要风过不在,就会心里空落落的。所以一得知风过习武,她就去找镖师习武,得知风过学医,她也去医馆缠着先生学医,得知风过回城,她就马上飞奔过来……

说是来陪她聊天解闷,但这个小丫头,从头到尾嘴里不停念叨的全是风过!

十六岁的少女正是憧憬爱情的时候,见别个夫妻恩爱,自然就把心中情郎的样子与身边的男人对照。就像她,不过她可没柳絮那么直率天真!

只是不知道,风过是否有同样的心思?若是没有,就苦了柳絮那丫头!柳絮对风过,会不会只是少女的迷恋?

快到年底了,日月城的每家每户都在为年关做着准备,也忙碌着迎接即将来日月城祭拜的天家女巫!

听到隔壁的明大婶在与几位大婶边做家务边闲聊,她坐在门前的躺椅上,载阳光的照射下打盹。

“明二家的,你说这君君回来了,女巫会不会回季家住呀?”

“老七家的,你瞎操什么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季家的客房可都是风过住着呢。”

她听说过,以往爹爹在时,女巫每次来日月城,都是住在季家。按说季家没什么钱,院子建造时还是留了一间客房,便是为女巫准备的。

“也是。今年是轮到哪家了呀?”

“今年该阳家啦!”

“是呀!咱们要多准备些年食,这明阿婆与君君虽然就两个人,也不能不过年呀!”

“对,到时就叫来老二家吧,离得近!”

从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居身上,她看到了人性本善!

“说来也巧呀,这女巫的祭日是在年底,季先生失踪也是在年底呢。”

“你这么一说倒真是呢,好像那年也是女巫刚走,季先生就不见啦!”

女巫走之后,爹娘就带着她不见了!爹娘不带着她,到底是在躲着谁呢?难道与天家女巫有关?可是女巫又设了保护季家的结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唉!季先生这么好的人,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这好不容易,女儿回来了,外孙又丢了!”

“嘘!别让君君听到了,又该伤心了!”

“唉!老天不长眼呀!”

这些没有恶意的闲聊,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每听一次,心就更难受!她这个娘亲真无能,把旭阳看丢了,这么久了也没有找到他!

她已经四天没见到风过了,也不知道他有旭阳的消息了吗?这四日,柳絮都会一大早就来陪着她。其实,她是不了解院子里的结界的,风过只说,女巫允许的人就能毫发无伤的走进院子,反过来说,重则丢了性命,轻则昏迷不醒。总之,是不能危害到院子主人的安危!

她是主人,所以能进来。那风过呢?两个仆人呢?近日常来的柳絮呢?这些人都是风过带进来的,那就是风过有法子破这结界了!也不见风过,她有好多想问他的呢。

手上的刀伤已经痊愈,她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旭阳。

即使将手里的练字纸看透,除了那个日月组成的明字,那也就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纸!

“君姐姐!君姐姐!”

这样明亮的呼唤声,除了柳絮那个精力充沛的丫头外,不作他人想!

“君姐姐!”声还未落,人已经冲到了梳妆台前的身影旁。柳絮拉了张椅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梳理头发的季涵君。“君姐姐,今天街上可热闹了,咱们去逛街吧!”

“好呀!”看着镜中充满活力的柳絮,她可不希望旭阳回来见到娘亲变老啦。

“君姐姐,你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女人把脸画满脂粉呀?”瞄到季涵君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柳絮伸手拿起一个小盒子,凑上鼻子闻了闻,清淡的桂花香味比预想中的好闻多了。

“这个,因人而异吧!”她也不认识几个男人,只能说,霍曲魂是不喜欢的。

“那风哥哥呢?”见季涵君已经把头发绾成侧髻,柳絮看看那带着金色的发,不知道风哥哥的发是什么样的。听长辈们说,风哥哥是被季先生带来的,那他头发也是金色的吗?

“若是他真心爱你一人,那你是什么样他都会喜欢。若是他不爱你,你做到最好他还是不会喜欢你的!”她没有点妆,只拿了支银簪固定住发髻。

“可是风哥哥对谁都很好,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呀?”柳絮阳光的脸上难得显出忧虑,看着季涵君的眼睛里也是带着问号。

“你可以直接问他呀!”见柳絮撅起嘴角,她笑着伸出手扯平。这口无遮拦的丫头,也有不敢问出口的问题呀。

“君姐姐,你相公爱你吗?”见她起身,柳絮也跟着起身,跟在她身后围着她转。不等季涵君回答,柳絮突然一拍脑门。“你看我问的糊涂话,若是不爱你,干嘛跟你私奔呀!”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见柳絮自问自答了。是哦,编出来的颜康,她说爱就爱啰!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些银两,眼前的少女正反省似的抵着头。

“对不起呀,君姐姐!我又提你的伤心事啦。以后我要是再说,你就掐我踩我都行!”柳絮低下头,自己数落着自己。“真是不长记性!风哥哥还嘱咐说,不许提君姐姐的相公!这张臭嘴,坏嘴,没分寸的嘴,你下次再胡说,不用风哥哥骂你,看我怎么修理你!”

见柳絮一边小声嘀咕,双手还欺负着自己的嘴。她好笑的上前,拉下柳絮的手。

“不是说要上街吗?”对柳絮笑笑,她推着柳絮往外走。

“是呀!君姐姐,咱们快走吧!”忘了刚才还在反省,柳絮一把拉过季涵君的手,快步朝街上走。

这几日,在柳絮的带领下,她们转遍了日月城。柳絮是想给她解闷,转完后,她却更郁闷啦!难不成是自己理解错了,那个真的只是旭阳写下的错字?怎么可能转遍了日月城,还是没有一点痕迹呀?

她现在要想回去荧惑堡,应该很难吧?

风过是在外面忙着找旭阳吗,这么久都不见人影。明阿婆那里也没有动静,倒是听柳絮说,女巫马上该到了。

希望女巫愿意帮她找旭阳,她也好快些决定要不要回荧惑堡。

这会儿,谷蝶儿也该嫁来惑国了吧?谁是新郎呢?霍曲魂会不会一气之下娶了她?一想到这种可能,不自觉地双手就绞在一起。

“君姐姐!”

对于听了几天的呼喊声,她勉强扯开唇角,转身迎接这个冲撞的柳絮。

“君姐姐,快!”柳絮一把拽起季涵君,就要向外跑去。

“怎么了?”扯回冲动的少女,她问道。

“明阿婆出来了!”柳絮转回红润的小脸,双手拉着她,快步向外走着。

再次来到这个破败的小院,她的外婆明阿婆就住在这里。除了旭阳跟爹娘,阿婆是她唯一的亲人。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激动,除了对这间不见天日的屋子有些好奇外。

因为是没有印象的亲人,没有相处过的亲人,除了血缘,她对明阿婆并没有感情。

眼前仍然紧闭的房门,柳絮因惊讶张开的小嘴,还有院外几个看热闹的人。她平静的看着闭着的房门,这个明阿婆,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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