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凝担心伤了他男性的自尊,忙开口道:“别扮猪吃老虎在那里装可怜,你的智商一向比我高,若是也有空间在手,恐怕比我挣的还多呢!都说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你若是金山银海会不会三妻四妾呀?说……”说着美目流转,给了他一个威胁的小眼神儿,小样儿!我看你怎么说?说错话定要你好看……
叮当在旁边斜着眼睛支着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心里暗道:对!就这么收拾他,若是三妻四妾最好将他剁成一百零八块……你还真是恨人不死啊!
李聿勋心中有鬼,家里那八个麻烦还没打发掉呢,忙嘿嘿笑着道:“娘子饶命,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从今以后我也不敢有那个心思,若是行差踏错,娘子可以把我阉了送进宫里去当太监……”李聿勋说的是从今以后,当然不包括遇到香凝之前!先打个埋伏再说。
香凝不疑有他,冷笑着拧了拧他腰间的软肉道:“晾你也不敢!”又叹息一声道:“这大唐朝什么都好,就是茶壶一个茶杯太多,看着都闹心。真要是娶一堆老婆,我还不见天窝在后宅跟那帮小三斗来斗去,竟打婚姻保卫战啦。搞不好今天下个毒,明天使个计的,这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李聿勋疼的呲牙咧嘴硬是没敢接话,心里却暗暗决定,那八个侍妾和几个孩子要尽快送的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别被香凝看到,就她这个脾气,知道以后一定很麻烦。这该死的原身搞那么多女人干什么?不是给自己添乱么!不过那八个通房里有两个确实挺漂亮的……
进京以后,俩人分头行动。李聿勋偷偷潜回将军府去看望原身的亲爹亲娘,香凝却要夜闯大内去看望武媚娘,有空间傍身进出大内如履平地。
白天下过雨,子时过后,夜静更深,整个长安城都显得格外静谧,二人却换上夜行衣各奔东西。香凝熟门熟路的跃过丈许高的暗红色宫墙,小心的避开侍卫,七拐八弯的转到武媚娘的住处。依旧是一支曼佗罗迷香开路,姐妹二人才能借着窗外的一丝月光,手拉着手互诉离情。
武媚娘揉揉眼睛,拉着香凝低声抱怨道:“三妹你怎么才来,为何一走就是大半年,连过年都不曾来看我?”
香凝莞尔一笑道:“劳二姐惦记,小妹的生意地处偏远,时日长了总该过去看看,不知二姐近来可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还不就是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还是个小小的五品才人……”武媚娘眼中夹杂着一缕失落。
香凝看的清楚,忙安慰她道:“二姐还年轻,人又漂亮,只要小心谨慎慢慢经营,何愁将来没有机会?”
武媚娘内心不由燃起一丝希望道:“真的可以么?我在陛下身边侍奉多年,看着陛下日日为国事操劳,可他……从来都不曾将我放在心上……”
香凝突兀的开口问道:“听说陛下病了?”
“三妹好灵的消息,陛下确实受了伤,近几个月太子殿下日日入内侍奉,连汤药都是亲自动手。就算姐姐我在近前伺候,也不过是做些煎汤熬药的工夫。”武媚娘语气中始终都带着淡淡的失落。
看来武媚娘和李治之间还没发生过什么,香凝不由提醒道:“陛下年纪大了,二姐就没想过退路?”
“退路?”武媚娘诧异的抬眼望向香凝。
香凝点点头小心措辞道:“自古以来有几个君王是高寿之人?即便是象陛下这样的年岁恐怕都很少见,可二姐芳华正茂,难道就不该为自己的将来做做打算?”
诧异过后,武媚娘垂下眼帘语带悲伤的开口道:“按宫里的规矩,陛下一旦龙驭殡天,有所出的宫人妃嫔会被迁置别宫,至于我,恐怕会被送到感业寺长伴青灯……”说着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香凝看她一副认命的态度心中不由焦急,忙继续开口道:“民间夫妻,夫若早亡妻子也可再嫁,难道姐姐年纪轻轻就要为他守一辈子青灯古佛?”
听到这话,武媚娘猛的抬头双眼亮晶晶的望向香凝道:“三妹的意思……”
“太子李治……”响鼓才要重锤敲!
武媚娘半晌无话,她的心里也在暗暗盘算,妹妹所讲是否真的可行?先嫁父、后嫁子,就算是在普通农家,这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会被世人诟病……
该说的不该说的,香凝也已经说了,至于事情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香凝真的有些不敢想,嫁给父子怎么算都是**啊!自己这点子是有点那啥,可史书上的记载确实如此。
给她留点空间,让她好好考虑清楚!
香凝把早就备好的极品药材、胭脂和黄金留给武媚娘,告辞以后依旧按着来时的路悄悄窜出皇宫。武媚娘望着香凝离去的背影,心中真是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半个月后,李聿勋打点好一切,准备偷偷护送李家家眷远去大理。香凝有心同行,可李聿勋觉得京中情势瞬息万变,香凝不易离京太久……哎!这要是在现代该多好,坐上飞机一天打个来回!
依依不舍的送走李聿勋,香凝心情低落郁郁寡欢,小白偷偷的瞄了两眼主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香凝向来敏锐,早已将小白的动作看在眼里,无精打采的靠在罗汉榻上,懒洋洋开口问道:“又没有外人,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白当然会先拣着轻的说:“是有点事,外面的兄弟传回来消息,说这几个月有人在打探一品轩的消息,似乎是想探察咱们的背景。”
“哦?知道是谁么?”香凝撩起眼皮,手里拨着一颗荔枝,还把盘子顺手给小白推了过去。
出门在外香凝一惯与身边的下人同桌而食,小白更是比较亲近些。小白微微行礼,凑到案边吃果子。一边剥着果皮一边继续道:“来人经常出入秘书郎上官府?”
香凝心中微微一惊,不由坐起身道:“传话出去,让所有人都警醒着点,这个上官仪可不是好惹的。”起码现在还惹不起,香凝奇怪的是,怎么会招惹到上官仪这个难缠的家伙。想了想继续吩咐道:“让他们仔细查查,上官仪为什么会查到咱们头上,我要知道确切的理由。”
小白应了一声是,却没有起身下去,香凝奇怪的拧眉看看他道:“还有什么事?不会还有比这更糟的消息吧?”
小白慌忙丢下果子规矩站好道:“是……是……是还有点小事……”
香凝不慌不忙的塞了一个荔枝进嘴里,等着小白开口,她就不信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小白吭哧半天小心的瞄了主子两眼,只见香凝不动声色不紧不慢依旧在吃着荔枝。小白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开口道:“早上送李大郎君出城,小的隐约听到有个小郎君喊他……爹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小白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心里没底,十分忐忑。
一块荔枝肉猛的卡在香凝的喉咙上,害的她大声呛咳起来,憋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原本坐在身后默不坑声没啥存在感的玉参慌忙站起身帮香凝拍打后背,替她顺气,又端了茶水让香凝漱口。半晌之后香凝才缓过气来,拍着案几怒道:“去,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查,查不清楚你就别回来了,若是真的看我不宰了他……”
香凝一向好脾气,突然怒火冲天、火冒三丈,吓的小白一缩脖,撒开腿一溜烟就跑了。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李大郎君你自求多福吧!
刚走出京畿地界不足十里的李聿勋猛的打了一个寒战……
李聿勋走了以后,香凝旗下的各处产业开始频频出现问题。先是税官小吏三天两头上门查帐,好在香凝从来不偷税漏税,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然后就是府衙派人查询浮浪人口和户籍,恨不能翻查祖上三代,连城外供货的庄子都不肯放过,还叫嚣着让主家到府衙回话。
香凝当然不会出面,连夜派人把身在晋州的周十四召回京城。
周十四进京以后匆匆忙忙赶到府衙,按香凝的吩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自然什么也不会说。府衙的人不知道奉了谁的命令,死气白咧非要找主家出来说话,周十四一句东家去了岭南道行商,说不准还会跟随商船出海贸易就把胥吏顶了个哑口无言。
官面上三天两头时不时的有人来找麻烦,连其他地区的分号也逐渐有人开始明察暗访。京里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一品轩、山里人家、济世堂,包括温馨皮草行天天被人盯着。虽然对生意影响不大,但是有些大客户开始有意无意的回避,连樊记京城总店的莫掌柜都几个月没来找过周十四饮酒聊天……
好在香凝做事一向谨小慎微,从进京那天开始,与各分号之间的联络就没放在明面上,上官仪派出来的各路牛鬼蛇神查了半年有余,连香凝在没在京城都没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