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张浩挺起胸膛。
“真的?”
“你想我会在吃的途中睡觉吗?”
周文山带着绝望的心情,切开自己面前的牛扒。
今晚的音乐会,绝对放心不会睡着的只有周美,还有另外一个——“它”正在
桌子底下进食。
“罗子,还要吃一点吗?”周美问。那个世外奇人——不,是奇猫,用力
眨了一下眼睛。
“你已经八分饱了?那么,要吃甜品吗?”
“喵。”罗子点点头(?)。
“那个叫张天的指挥家,是否很优秀?”周美问。
“在我的徒弟之中,他的潜质最好。”张晓锋说。“虽然多少有点神经质,但不
至于太严重,否则不能演奏音乐。”
“今天是他出道之日,一定很紧张了。”
“大概会觉得魂不附体吧.”张晓锋笑了。“我第一次上指挥台时,也是这样的。”
“张晓锋先生也会紧张?”
“不信?我也有过年轻步月的呀。”张晓锋有许多狂热的女性拥戴者,不由地泛
起微笑。
“那个我懂……我以为张晓锋先生一开始就以大人物的姿态出现。”
张晓锋愉快地笑了。
“哎,我说你不过啦——来,大家叫甜品好吗?”
张晓锋叫来侍应,大家各自叫了甜品。张浩叫的是“特大号冰淇淋”,这又叫周文山冒冷汗了。
“咦?”张晓锋扬起眉头。
“怎么啦?”
“那位女士——在这儿!”张晓锋向那人扬扬手。
可是,那个年轻女子好象没看到张晓锋的样子,往另一头的桌子走去了。
“呜呼,我也失去魅力啦。”张晓锋故意叹息。“不过,她来这儿干什么?”
“那位是谁?”
“我从前的恋人。”张晓锋说,笑了一下。“是少数拒绝我的女性之一。”
“噢?那么——”
“她现在是张天的太太。”
“今天的指挥家的太太?可是现在才用饭的话,可能会错过开演——”
“不,这里离开会场不远。不过,她一个人来这儿做什么?”
他们看着她的时候,有个男人走来,向张天夫人的桌子走去,跟她面对面而坐。
那男人只叫了一杯咖啡。
“情形更奇妙了。”张晓锋说。
“为什么?”周文山问。
“那男的是S交响乐团的首席演奏者,叫左丘。”
“S交响乐团,既是今晚张天先生所指挥的——”
“对,彩排大概已经结束了吧。而且,大部分团员都在会场中的餐厅用膳的。”
“他和张天先生太太很熟稔吗?”
“怎会呢?起码我是第一次看见。”
由于张晓锋他们的桌子稍微靠内,所以不太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
张天夫人和左丘谈了十分钟左右,左丘一个人先离开。
“看样子,不是十分友好的谈话。”张晓锋说。“若是方便……”
罗子“喵”了一声,表示接受张晓锋的建议,并转向张天夫人。
“他也赞成?好,我去带她过来。”张晓锋起身走过去。
周文山沉下脸说:“喂,事情是不是有变化了?”他对周美说。“今晚不去比较
安全哦。”
“现在还说这个?”周美反驳。“有事发生比较有趣,不是吗?”
文山叹息。周美、罗子,加上张晓锋和——这么多“演员”齐集,不可能
什么也不发生的。
听到张晓锋的招呼,张天夫人仿佛吓了一跳。张晓锋单独和她谈了一会,最后把她
带到周文山等人的桌子前。
“赵小梅。”夫人行礼。
“今晚,期待你先生的精彩指挥。”介绍之后,周美这样说,不知何故,赵小梅的表情阴沉起来。
“跟这些人商量看看。”张晓锋催促她。
“假如我们帮得上忙的话……”
周美的话还没说完,周文山连忙打岔说:“不过,无须勉强。”
可是,已经迟了——赵小梅垂下脸庞,说:“其实,在那个演奏会上,会有
麻烦的事发生。”
“左丘说的吧——他为何跑去找你?”张晓锋问。
“是他约我的,很早以前就约好了。”
确实,她是男人喜欢的类型。一般所谓的美人儿,跟男人喜欢的类型是不同的。
她给人一种娇小玲珑,用力拥抱也怕会吓坏她的感觉,最令男人心动。
“哼,他也不照照镜子再讲话。”张晓锋嗤之以鼻。“到底他想做些什么?”
“那个我不晓得呀。”赵小梅用不安的眼神望住张晓锋。“老师,我应该怎么
办是好?”
张晓锋他盘起胳膊。周美说:“即是说,在今晚的演奏会,他会故意做些破坏的
事罗?”
“大概是吧。”张晓锋点头。“不过,左丘是乐团的首席演奏者,如果他本身做
出明显失误的话,他自己的地位也会动摇的。”
“是吧。”
“当然,要出错是很容易。而且,首席演奏者即使节奏快一拍,其他团员也会
跟着模仿,到时一定很混乱的。”
“先生,请想办法帮忙!”赵小梅鞠躬。“张天对今天的演出孤注一掷的呀!如
果第一次上舞台就成为别人的笑柄的话,对他是一种令他再也站不起来的打击啊!”
“慢着慢着。”张晓锋说。“S乐团是名门哦,假如那个首席演奏者出现严重的
错误,被人取笑的是他本人和交响乐团罢了,不会伤到张天的。”
“可是——”
“左丘那个人,他怎么说?”周美问。
“呃——他要我今晚陪他。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说我丈夫的指挥棒将会折断
……”
“岂有此理的家伙。”张浩说。“把他捉来,扭断他的脖子好吗?”
“他又不是公鸡——不过,那句话,称不上是恐吓哦。指挥棒而已,发出声音
的是管弦乐团。指挥者不可能因此而蒙羞……”
“可是,那男人是这样说的。”赵小梅重复。“应该怎么办才好?”
“喵!”罗子叫了一声。
“嗨,老师!”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叫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走过来。
“张天,已经可以了?”
“嗯。彩排顺利结束了——怎么,你也来了?”
“嗯。”赵晓梅装出笑脸。
“如何?天下第一的S乐团?”
“他们实在愿意合作。”张天坐下,叹息。“老实说,我以为很不容易的。可
是试过了以后——没有一个团员又投诉。不愧是专业啊。”
围绕桌子而坐的人,除了户川以外,全都以复杂的视线对望。
“彩排以‘最后的回归’位中心。第三乐章,想以自己的作风去演绎。”张天快口说道。
周文山蓦地产生怪异的感觉。这个叫张天的男人,他似乎是忐忑不安。
第一次上舞台,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但像他这样喋喋不休地说话,令人觉得事
情似乎不是表面那样简单。
张天和张晓锋以音乐为中心谈着话。在旁凝视的赵小梅,表情很明显的不安。
周文山也觉得不安——因为坐在旁边的张浩早已开始打起瞌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