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时赵莉小姐没有到餐厅来。萧明说他的表妹太累了,不想来吃饭。罗森说
这是可以理解的,照顾一个重病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晚饭后罗森到花园里去散步。可以看到他在和园丁及下人们议论纷纷。
晚上他回到了那间给他收拾出来的客房,手里拿着赵龙夫人床头柜上的那把瓷壶和
茶杯。他把茶杯放在灯光下仔细检查着,茶杯底部几粒极微小的黑颗粒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取了一小瓷壶中的牛奶,含在口里品味着。
第二天一早,罗森把一只信封扔进了镇上的邮筒。
早饭后,罗森又走上花园中的那条小路。他点上--只香烟,慢慢走着,沉思着。当
香烟烧到他的手时,他从沉思中猛醒过来。
他抬起头,不觉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眼前是一片盛开的玫瑰花,衬着红叶,煞是
好看。他慢慢走着,欣赏着。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眼前一棵玫瑰花被大连枝干一块砍
去了,落叶撒了一地。
看刀口是新近才砍的。罗森脑子里涌上一个念头:是谁把这盛开的玫瑰花连枝干砍
去的呢?他转身向回走去。
回到大院,罗森直上二楼。在赵龙夫人卧室门口,他看到一个女仆在赶那只白猫。
看到罗森过来了,那女仆对他说:“它想进夫人房里去,可它会打扰她的。”
罗森弯下腰,摸了摸那猫,对它说:“你是不是想喝羊奶了,‘美丽“?”
“不是的,”女仆说:“这两天它对羊奶碰也不碰一下。它是为它主人难过呢,这
猫真通人性。”
‘美丽’直起身子,用爪子去抓门把手。罗森替它打开门。‘美丽’爬上床,曲卷
在赵龙夫人身边,闭上眼睛。罗森看到,尽管赵龙夫人脸色仍很苍白,但呼吸已平稳多
了。他轻轻走出卧室。
罗森走到赵莉小姐书房门前。他敲敲门,没有人应。他推门走了进去,反身把门关
上。他用探寻的目光四下扫视着。屋里和昨天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突然,他的目光停
在那一瓶鲜花上。
“我的天啊!他轻声喊了起来。就在那一柬花中,罗森发现了一枝玫瑰花。他把那
只花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他走到书桌前。书桌上堆满了书。看来赵莉小姐的兴趣是在
小说和外语方面。一本很旧的羊皮面的书引起了罗森的注意。
他把这本书翻开,这是一本用拉下谱写的古代民族习俗。书中夹有一只书签,他把
书翻到这一页。这一页最上面写着:无生命之物的怨恨和友善;这一页中间有一段被人
划了线:这样,在玫瑰花丛下安眠入睡的人将被这致命的毒剑所击中。作者解释道,致
命的毒剑是指玫瑰花的花朵和花籽。罗森翻到书的靡页,那上面有一颗赵龙家族的龙形
纹章,这时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于是他赶快把书放回原处,转身向门外走去。门开了,
进来的是赵莉小姐。
“想必您知道这是我的书房。”赵莉小姐气得脸色发白。
“我本以为在这里能找到你。”罗森微笑说。“我想告诉你赵龙夫人的情况有好
转。”
赵莉小姐的脸色由苍白变成徘红,她嚷道:“她当然会好转的,她肯定会康复的。
王风大夫说您在疑神疑鬼,可却什么也没有捞到。”赵莉小姐说完冲进屋里,“砰”地
一声把罗森关在门外,罗森摇摇头,下楼来到客厅里。在客厅里他拿起电话,拨了他实
验室的号码。
“我是罗森,找毛少东大夫听电话……哈罗,小毛!化验有结果吗?好的,
我估计是玫瑰花碱。对,玫瑰花碱。”
“那可是很原始、毒性很低的毒药啊。”电话里说。
“是的,所以症状也不明显。好了,我晚上再给你去电话。再见!”
罗森放下电话。他决定到赵龙夫人摔伤的那个井去看看。
走过萧明房间门时,他听见里边传出萧明和赵莉小姐的对话。
“侄女,我们没有借口赶他走。”这是萧明的声音。
“他在各个房间乱窜,这难道不可以算个借口?”赵莉小姐的嗓门总是又尖又高。
沿着花园边上的一条小渠,他来到那个井前。这井有几个足球大小,四周的
围堤用石头砌着护坡,井底在七、八米深,靠外的斜坡上长满一人多高的茅草,因此要
从下面是看不到在井上走动的人的。罗森走上井上,他看到井上旁边外有两个人,其
中一个人把一根棍伸进水里好像在试深浅。他招呼了一声,那两人抬起头来。使罗森惊
讶的是那两人竟是身着便服的张家镇警察孙小龙和一名警官。更使罗森惊讶的是孙小龙警官
告诉罗森他们是为赵龙夫人摔伤的事而来的,而且他们对罗森在这里调查此案也
是一无所知。孙小龙让那个警官到井旁边草丛中再看一看,他则拉着罗森在井边一块大石头
上坐了下来。向罗森谈不两天采他们调查此案所掌握的一些情况,罗森专注地听着。
这些情况有些他己知道,有些他不知道。那些他己知道的情况,因为来自不同的信
息渠道,对他分析案情还是很有价值的。孙小龙谈的情况主要有下列几点:
一、史光大夫到张家镇警察局去报了案。他对警方说他的一个女病人摔伤了,但伤势
和摔伤的过程都有些蹊跷,怀疑赵龙夫人是被人谋害,所以他请求警方调查一下此事。
但他对罗森却从没有提到过他去警察局的事。
二、赵龙夫人有每天晚饭后散步的习惯,而她家后面的这个井又是她最爱去的地
方。她的这个习惯在张家镇上可以说是人人皆知。她散步时有时是赵莉小姐陪着,但
更多的时候是她自己。
三、通过孙小龙警官在镇上的了解,赵龙夫人在镇上的居民中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
尽管她脾气火爆,但当她心平气和时却是个很好相处的老太太。镇上受过她帮助或接济
的人不少,但没有听说她有什么明显的敌人或和什么人结下边私仇。孙小龙说,唯一的例
外是史光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