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赵山想起那个狠瞪□姜田的女警萧香。的确,二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似
的。
“总之,有必要调查所有的可能性。科长,有什么!”根本往张原一看,顿时
住口。
张原怔怔地凝视空中,仿佛心已飞到很远去的神情。
“呃,科长!”根本大声说,张原赫然回过神来。
“嗯——是吗?好,知道了。就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好了。”
他站起来。
“科长,上哪儿去?”
“我去吃午饭。”
赵山和根本目送张原的背影。
“怎么啦?科长?”
“不晓得……”
只因现在是下午两点,张原刚在半小时前吃过午饭回来而已。
“大概过劳吧。”根本说。“可能活不久啦。”
赵山开始担心起张原保管着的辞职信来。
“你是久保先生吧。”赵山说。
□姜田以前工作过的保险公司的接待处。接待小姐说久保是跑外务的,不到
四点半不回来,他已等了三十分钟以上。
“是的。”
语气有点阴沉的男人。难怪他被□姜田抛弃了。
赵山想起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人,对了!
“□姜田遇害时,你来过会场吧。”赵山说。血色一下子从久保的脸上退去。
赵山担心他会晕倒。
“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和她在交往中吗?不久前,你也去公寓探访过她的。”
“我没去过!”
“公寓的管理员李峰先生记得你哦。”
李瑞噤口不语。
“那天,我也在会场。我认得你。”
“不是我!”李瑞一喊完就奔了出去。
“喂!等等——喂!”赵山追出去。
保险公司在五楼。所有电梯都下去了。李瑞往楼梯方向跑。
“等等,喂!”
赵山正要下楼梯时,下面传来惊人巨响。他急急下去一看,但见李瑞倒在途中
的休息平台。他的脚踏空了。
“唉……”
也许是骨折了,仅仅失去知觉,性命无碍。
逃跑的事,往往等于凶手行凶的自白。只是这种胆小的男人却不一定是。
也有人一听说是警察就怕得很。这个李瑞看来是这一类型。赵山连忙回到五楼,
托人叫救护车。
走到李瑞身边时,赵山听见下楼的脚步声。
“你是刑警先生?”年约二十五的写字楼女郎。“我叫孙园。我和□姜田小姐
很熟稔。”
“哦。那你认识李瑞啰。”
“嗯。李瑞对□姜田一往情深。不过,终究被她抛弃了。”
“他这样说的?”
“不。他是个没朋友的人——只是有一次醉得很厉害,却跑来公司……当时我
听到他嘟嘟嚷嚷地说什么。”
“很痛恨的样子?”
“不晓得。”孙园困惑地说。“因他什么也不肯说。”
“知不知道□姜田的恋人之类的事?”
“当她表示要当女警时,我真的很意外。如果她以前就这样说的话,我还能了
解,可是太突然了嘛——我问过她,为何突然有那种想法。”
“她怎么答?”
“她说警察厅里有她心仪的人喎。”
“警察厅?”
“嗯。名字什么的一概不知。因她不肯说出来。”
赵山沉思。
“那我去向李瑞问口供啦。”
回到搜查一科时,根本这样交代一声就出去了。
不见栗原的人影,令赵山有点在意,但他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想。首先,有必
要跟萧香谈一谈吧。
但万一问得不当,传出凶手好像是警局内部的人的谣言时,事情就麻烦了。萧香和□姜田——她们两人之间有些什么恩怨?
稍微打听一下才去问她好了,赵山想。
张原桌上的电话作响。旁边没有其他人在,赵山只好拿起话筒。
“这里是北冥租车公司。”
“张原出去了——”
“是吗?其实是关于他租用红色跑车的事,听说发生意外……”
“嗯,好像是。”
“自从那次联络以后,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我们不晓得车子放在哪里。”
的确,看张原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脑筋不可能转到租车的事上。
“今天我们在酒雪酒店的后巷找到那部车子,为那件事——”
“你说在哪儿?”赵山反问。
“酒雪酒店的后巷。”
说起酒雪酒店,正是选美会的会场所在地——岂不是发生命案现场的酒店吗?
“会不会弄错了?记得他说是在高速公路……”
“不,是在酒雪酒店的后巷。”
片山收线后沉思——这是怎么回事?
租车公司没有必要说谎。这么一来,难道是张原胡诌?为什么?
跟张原见到□姜田的尸体时那副震惊的样子合起来想,令人觉得无法泰然处
之。
正在沉思时,一名科员冲进来,手里握着一份报纸。
“喂,不好啦!科长的事——”
留在一科房间的人一同聚集过来,当然包括赵山在内。
看到晚报的社会新闻版时,所有人发出“啊”一声或想叫而叫不出的声音来。
“遇害女警是搜查一科科长的爱人?!”——这样的文字飞进眼里。
第四章
“张原先生怎样说?”赵美问。
“不晓得。失踪了。”
“失踪了?”
“嗯。不在他自己家,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
一阵沉重的沉默,然而打破沉默的是张京。
“赵美小姐,对不起,再来一碗……”
无论怎样沉重的气氛,似乎也不能压制张京的食欲。
“那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是张原先生杀了那个□姜田吧……”赵美说。
“新闻界是嗅出那个味道来的。”
“因为那样的报导比较有噱头的关系吧。”张京说。
“你不在搜查一科,所以说得出那种话来!”
“对不起。”
“哥。你向张京发脾气也没用的。”
“嗯——但科长也真叫人为难。只要开个记者招待会就好了嘛。”
“他和她有交往是事实?”
“好像是。因为有许多人作证了。”
“嗯哼。那毕竟是男女关系了——”
“那不一定。”张京把剩余的茶渍浇在饭上。“也有酒肉朋友的。”然后猛吞
茶渍饭。
可是,赵山很难想像张原和□姜田交往,纯粹是在一起吃蛋糕的事。
“科长在租车的事上也撒了谎。干嘛他要那样做呢?”
“即是说,他实际上是早到了的啰。”
“是的——这件事警方还隐瞒着,一旦被人传了出去,传媒立刻把科长当凶手
看待啦。”
罗子“登登登”地走过来,开始吃冷却下来的晚餐。只因猫舌怕热的关系。
“可是,你也看到张原先生见到她的尸体时的震惊样子吧?那不是演戏哦。”
“我也这样想。但那个不成证据。”
“那么,你要拘捕张原先生?”
张京与此案没有直接关系,所以说得轻松。
“别说这种叫人心跳的话好不好?”赵山瞪他一眼。
罗子突然抬起脸来,往玄关走去,回头叫一声。
“谁在外面?”赵美走去开门。
“——哎呀,张原先生!”
正在喝茶的张京呛住了。
“一切都是我的不正经造成的。”张原说。
“那么,科长你毕竟和她——”赵山说。
“交往过。可是没上酒店哦。我们的关系是清白的!”
一把年纪的男人说他和女人“关系清白”的话,反而怪异咧,赵美想。
“知道她被杀时,打击很大,一想到她可能是因着我的关系被杀时,我备受良
心的苛责。”
“是否有什么头绪?”
“没有。不过,恨我的人多的是,也可能有人因爱上她而嫉妒我。”
对有人嫉妒张原的事真有点接受不来,但赵山了解他想说什么。
“不是科长杀的吧?”
“那还用说!”张原愤慨地说。
“那为何躲起来?”张京问。
“我没躲。只是……为了治疗伤心,四处跑来跑去而已。后来,报纸不是登出
那则新闻吗?如果现在回去的话,会有大骚动。”
“已经骚动了。”
“是吗——我家人也很难堪的。”
“即是说如果你太太知道了,反应会激烈得很可怕吧!”赵美说。张原假咳。
“那个嘛……多少有一点……”
赵山拼命忍住笑意。
“对了,干嘛你在车的事情上说了谎?”
“说谎?什么事呢?”
“租车呀。”
赵山说出原委时,张原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真的在高速公路上发生故障了。”
“那么,为何在那间酒店后面找到你租来的车?”
“谁晓得!你不是刑警吗?快去查!”
真是,当上司的可真轻松啊,赵山想。
“科长,今晚怎办?”
“今晚吗——在这里过一夜。”
赵山和赵美惊讶地对望一眼。
“但科长——”
“不可以吗?”
“不……没有的事……”
“那就拜托了。只是借宿一宵而已,不附两餐也行。”
看来他弄错了以为这儿是旅馆。
“那么,科长,我也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