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
肩膀被人用力猛摇的赵山吓得跳起来。
“张京！趴下！地震啊！”
“到了。”张京内疚地说。
“哦……”
巡逻车停了。
在前往案发现场的途中，赵山睡着了。
下了巡逻车，河风吹来，凉飓飓地抚摸他的脸。
“在哪儿？”
“那一带吧。”
被灯光照亮的是河堤上面。
河堤上，形成一条散步道。其中有盖着布的尸首，几名男子围站在那里。
“搜查一科的赵山。”赵山上前打招呼。“你们都是一伙的吗？”
四名男子互相对望，一名白发男性上前说；“那就由我做代表——虽然我是后
辈。”
又不是叫他带头喊干杯，好奇怪的人，赵山想。
“我们是‘北辰’的职员。在这里——”他望望地上用布盖着的东西，“倒
在这里的周铃也是同公司的职员。”
“他叫周铃吗？”
赵山弯下身去，掀起白布，假咳一声。
大概被人厉害地敲击后脑吧，头壳完全凹陷下去，血凝固了。那可不是赵山愿
意看太久的光景。
“他叫周铃，是库存科长。”
“原来如此——是怎么回事？”
“今天我们有科长会议——噢，在这里的全都是北辰的科长。尽管我的能力
有限——”
“那个不必……”
“嗯。我们五个人吃饭，当然也喝了一点酒。回家的路上，我们想被风冷却一
下有点发烫的脸，于是决定来这河堤上散散步。来到这一带时，周铃说他有点不好
服。我们担心他，但他说没啥大碍，很快就追上来的，叫我们先走，于是我们就放
慢下来先走了。可是，走了一百米左右，偶然回头时，见到有几个人在这附近互相
扭打的样子。我们大吃一惊，赶快跑回来。”
“然后，就变成这样？”
“是——周铃就以这种悲惨的状态倒在这里。”
“那些人呢？”
“他们发现我们跑回来，都跑啦。假如我们提早发现就好了。”
“怎样的家伙？人数有多少？”
“那个……周围实在太暗了。况且街灯都隔老远才有一盏。”
“什么也看不见？”
“大概有……三个人左右，我想。”
“我觉得是四个。”秃头的男人说。
“是？我看不清楚。”
不管三个或四个，都不成为什么线索，没啥差别。
“有没有什么头绪？关于周铃先生受袭击的事。”
“没有……他受到所有人爱戴，是个能干的科长，不可能与人结怨的……”
这回说得又像丧礼的悼词。
赵山不认为这位科长在为周铃的死哀叹。
“以上，报告完毕！”那男人行个礼。
就像会议的演说一样。赵山有点惊讶，同时为周铃的死觉得同情。
“北辰？”孙晴睁大了眼。“那不是李合的公司吗？”
“你知道？”
“也不是知道……详情请问可以信赖的当事者。”
“别卖广告好不好。”赵山摊开便条。“担任说明的是会计科长武井，其他在
场的三个是张田、王月、洛田。”
“全是科长？”
“被杀的也是科长。五个全齐。”
“简直像小说《白浪五男》似的。”
“没那么潇洒。”赵山开始吃晚饭。“罗子呢？”
“喵。”
“怎么，你在那里呀。”
一只毛色发出光泽的红色小猫，在赵山的桌子背后的椅子上蜷成一团。
“会不会发生谋杀案？”
“起码有过自杀案啦。”
“什么？”
听孙晴转述了有关刘峰的事时，赵山问：“知不知道她姐姐自杀的原因？”
“我没问到那个地步。”
“奇怪了。一般来说，你会进一间使自己姐姐自杀的公司吗？”
“说的也是。”
“通常一定避开的，假如特意挑选的话，理由何在？”
孙晴探前身体：“哎，我帮你查好吗？”
“你呀……赶快去找一份工作吧！”
孙晴刚刚辞去原先的工作，目前正在悠闲地物色另外一份工作。赵山最怕妹妹
插手杀人事件。
“噢，电话。”
孙晴接听。是那天在路上遇到的加山李合打来的。
“听说周铃科长被杀了，是真的？”
“嗯。家兄在承办这宗案件，刚刚才回来。”
“啊。吓人。周铃科长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有时都忘了有他的存在。”
“那么说，没有被杀的动机？”
“起码我没头绪。”“哎，当时他是跟其他四名科长一起的啊。”孙晴向哥哥挥手，叫他把锅子拿
过来。“他们是张田、王月、罗田、赵萍。”
“哦……他们五个呀。”李合想了一下。“张田是资料科长，也是个毫不起
眼的人。王月和赵萍嘛，好像有往上爬的野心。”
“罗田呢？”
“他是总务科长，人面颇广，却不是精英类型。”
科长们大概想不到自己会被年轻的下属“分级”吧。
“对对对。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那个刘峰呀，从明天起放有薪假
而且长达一个月！”
“竟可休假一个月？”
“新人嘛，年假是十二天。可是，董事长说她非常动力，所以特别批准她一个月
的休假啊！气死人啦！”
李合生气，也是当然的……
不知何时，罗子来到孙晴身边，竖起耳朵，大概在听她们的对话吧。
“哎，李合。”孙晴说。“我想见见那个刘峰。”
“哦，我知道她的电话和住址。”
“告诉我。”
孙晴记下来，道谢后，挂断电话。
赵山看看她记录的锅子，说：
“你认为那个刘峰跟案件有关？”
“发生命案，而她突然拿一个月的假，你不觉得奇怪么？”
“唔……”赵山发现罗子也在看锅子。“说起来，你的朋友怎知道周铃被
杀的事？”
“对呀——而且，特地打电话来通知我有关刘峰的事，还有住址啦电话什
么的……好像事先预备好似的。”
“看来你的朋友也不是泛泛之辈哦。”
“不过，我想见见刘峰。可以吧？”
赵山知道，即使他说不可以，孙晴也会去见她的。
“带罗子去。她是保镖。”
“张京也可以呀。”
“别提他。不然他真的会来啊。”
话一说完，传来“呱嗒呱嗒”的上公寓楼梯的脚步声……
3
“我不走！”
踏入那幢公寓大堂的当儿，遇见一个大声喊叫的男人，孙晴停步。
那男的并不是对孙晴大声喊叫，而是站在中央锁的门前，对着室内对讲机大叫
而已。
“拜托，你走吧。”女声回答。“我现在不想见你。”
“为什么？我——”
孙晴假咳一声。
“对不起，打岔一下。”她说。“如果谈很久的话，请用电话。”
“啊……不好意思。”那青年搔搔头。“——那么，我走了，刘峰。我再来。
今晚我给你电话。”
说完，他从大堂走了出去。
“刘峰——是不是刘峰小姐？”
孙晴就这样对着对讲机喊。
“哪位？”
“我叫赵山。我是家兄的代表——他是警察厅的刑警，正在调查周铃先生被杀
的案件。”
隔了一会，回话说：“请。”
传来开锁的声音。
那不是普通上班女郎住得来的高级公寓。
来到房间时，刘峰已打开房门等着。
“咦，那是你带来的猫？”见到罗子，她似乎很感兴趣。“好美的猫咪。
请进来坐。”
房间不大，但小巧精致。
孙晴望着脸色有点苍白的刘峰。
“你好像刚睡醒。”她说。“我改天再来好吗？”
“不要紧。有点感冒而已……”
刘峰沏了红茶，在沙发上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吧？”
顿了一下，孙晴说：
“是不是躺下来比较好？”
“啊？”
“必须暂时保持安静才行，是刚才那位的？”
刘峰一直盯着孙晴。
“不……他叫小玉，是总务科的人。他是我公司内唯一的朋友。”她笑了，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