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校长觉得程乐乐的价值体系出了问题,善恶观念是不对的,就算那几个女教师有错误,但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更何况刘岩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程乐乐应该去规劝,不能像现在这样放任。就在曹校长苦口婆心给程乐乐讲道理的时候,高胜海打来电话,为了欢迎新来的市长杜明,今晚教育局设宴,杜市长的秘书在电话里暗示,希望选派几个女人陪酒,尤其提到了滨南一中的程乐乐。过去这种事情也有过,但高胜海从不允许程乐乐参加,有高局长在那里挡着,那些领导也不好意思勉强,所以程乐乐从未在这种场合露过面,第二美女倒是经常出席,而且乐此不疲。
高胜海打来电话的时候,程乐乐就在曹校长旁边,并没有回避,听了个一清二楚,气得柳眉倒竖。
曹校长对这种事情很无奈,不过又没有办法抵制,毕竟只是喝酒而已,至多不过陪领导跳跳舞,从没发生过更过分的事情,不过酒宴结束以后私下里发生过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程乐乐本来想打电话给肖潇,后来一想何不试验一下刘岩呢?于是拨通了刘岩的电话号码,万般委屈地哭诉了被迫陪酒的事情。此时刘岩正在华商大酒店的贵宾厅吃饭,何非云一杯接一杯地敬酒,他和安然早就商量好了,把刘岩灌醉,一个醉酒的男人是没有抵抗诱.惑能力的。
听了程乐乐的哭诉,刘岩勃然大怒,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一瓶茅台应声而倒,把何非云心疼得直咧嘴,三十年的陈酿茅台,还是他从三爷爷的酒柜里偷出来的,淌到地上的那不是酒啊,那是流动的钞票!
刘岩匆匆忙忙走进厨房,恶声恶气地推开厨师长,从里面拎出了两把锋利的菜刀,又把辣椒面瓶子装进衣兜里,觉得装备还是不够全,又找了一根捣蒜用的棒槌。刘岩来去如风,何非云尽心尽力地做着善后工作,安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想跟着刘岩一起走,却发现这个坏蛋已经驾驶着法拉利绝尘而去。
高胜海宴请杜明很下了血本,安排下滨南市最奢华的江南大酒店,不仅请到了杜明,还请到了夏文钟,由于刘岩和夏哲关系缓和,在失忆之前曾经无意中在丁志国的面前说了夏文钟几句好话,再加上夏家做了不少工作,终于不再是有名无权的闲职副市长了,受命分管文教,也就是说东方演艺公司和滨南一中在名义上都是归属夏文钟的职权范围。
高胜海的岁数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如果这一步迈不出去,就将政治生命就将止步于正处级,听说杜市长在上面的根子很硬,如果能替他说几句好话,没准退休之前能当几天副厅级干部。基于这种考虑,高胜海不仅点了山珍海味,百年陈酿,还投其所好叫来了九个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围在杜明的身边频频敬酒,第二美女就在其中,是最积极的一个。
程乐乐也来了,但坐得远远的,不肯动筷子,也不肯喝酒,甚至连话也不想说,如果不是为了等刘岩,她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杜明在外地工作的时候曾经来滨南市观摩考察,去过滨南一中,而且听了程乐乐一节公开课,对这个美女觊觎多时,所以才让秘书暗示必须让程乐乐参加。
见程乐乐闷闷不乐中透着几分焦急,似乎在等人,心思完全不在宴席上,杜明有几分不高兴,推开身边的第二美女,向程乐乐遥遥举了举酒杯,说道:“程老师,咱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去年我还听过你的公开课呢,如果不是为了能再听你讲课,我也不会主动要求来滨南市这种小地方,要知道我想直接去省里工作并不难。”
程乐乐没有半点举杯的意思,冷哼了一声:“教育局不让老师办课外补习班,你要是想听我讲课,可以办个入学手续,我今年教高二,课程你未必跟得上,我看还是算了,能当得了市长,不一定能当得了学生。”
杜明被呛得哑口无言,高胜海在一旁频频给程乐乐使眼色,程乐乐却当成没看见,实在无聊就掏出手机摆弄,里面装了捕鱼达人的游戏,唏哩哗啦的收金币声音让大家很尴尬。
杜明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轻视,很恼火地再次举起酒杯:“程老师,我可在这里举半天酒杯了,你总不能太不给面子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领导。”
程乐乐抬了抬眼皮:“领导就非得给面子吗?哪条校规里说不陪领导喝酒就不行?你还能为了这事儿开除我?”
杜明的脸上掠过一抹煞气,扭头看了看高胜海:“高局长,程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高胜海连连擦着额头的冷汗,低声怒斥道:“乐乐,杜市长亲自给你敬酒,多么大的荣耀,你……”
程乐乐见刘岩迟迟没来,心情非常不好,一分钟也不想留下包房里,收起了手机,端起酒杯却没有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高局长,我真看不起你,你到底是教育局长还是青楼老鸨?陪酒这种事谁愿意干谁干,本小姐没兴趣伺候!”
“乐乐!”高胜海愤怒地呵斥。
“乐乐两个字是该你叫的吗?”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包房外传来,然后一个男人昂首阔步走了进来,正是刘岩。
程乐乐见刘岩来了,心中的满天乌云瞬间变成晴空万里,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装出委屈的样子,拼命想着不开心的事情,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刘岩最见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掉眼泪,失忆前是这样,失忆后仍然没有改变,看到程乐乐委屈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疼,举起从工地上捡来的板砖就向杜明冲了过去。
杜明的秘书反应迅速,他是政府办刚刚分派当市长秘书的,急于在新领导面前表忠心,连忙闪身挡在前面。
按照秘书的设想,拦住以后得说几句大义凛然的话,才能获得新领导的信任,哪成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讲,就被刘岩一板砖拍晕了过去,晕倒的瞬间,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三字经,想不到这牲口真敢拍啊!
刘岩从接到求救电话的时候就想好了,就算是杀人放火,也不能让程乐乐被人欺负,拍倒了杜明秘书,回头一板砖又把一个副局长给拍得头破血流,连手里的板砖都拍碎了。
包房里的女人惊声尖叫,另外几个男人见刘岩没有了武器,壮起胆子反击,没想到刘岩从腰间摸出了两把菜刀,一刀劈在某个副局长抡起的椅子上,菜刀虽然卷了刃,却也劈断了椅子的横梁,吓得众人不敢靠近。
刘岩很执着地逼近杜明,周围的人在生死关头下意识地闪开一条道路。
杜明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大腹便便就算让他跑都跑不远,更何况此时两股战战,早就瘫软在椅子上站不起身了。
刘岩扔掉卷刃的那把菜刀,腾出手来拎着杜明的领子把他按在餐桌上,然后手起刀落,重重地劈在距离杜明那张胖脸仅有几厘米远的地方,吓得市长大人全身筛糠一样发抖,同时屎尿齐流,臭不可闻。
刘岩伸手在杜明的胖脸上拍打了几下:“就是你找乐乐陪酒?”
杜明吓得说不出话来,牙齿碰撞的频率就像发电报一样。
高胜海知道此时不能退缩,否则自己做的所有努力就全白费了,战战兢兢地喝道:“刘岩!你放开杜市长!你知道他是谁吗?”
刘岩瞟了高胜海一眼:“你脑子里装的是大便啊,讲话前言不搭后语,你刚说了让我放开杜市长,又问我知不知道他是谁,你说你是不是思维混乱?你都思维混乱了,你还当什么局长?就是因为有你这种狗屁局长,上梁不正下梁歪,才有那么多狗屁老师,除了向家长索贿,就会办补习班敛财,就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钻车轱辘阻碍交通,投江跳河污染水源,死了你都是个祸害,记着别从楼上往下跳,物业公司不让高空抛物了!”
高胜海被气得险些中风,惊魂未定的女教师们听得目瞪口呆,只有程乐乐在一旁暗暗叫好,刘岩骂得简直太过瘾了!
杜明躺在餐桌上,稍微平静了一些,结结巴巴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先放我起来……好商量,一切都好商量……”
“商量个屁!你给我闭嘴!”刘岩又重重地扇了杜明一巴掌:“没有你这种贪花好色的领导,能有那么多不知廉耻的手下吗?社会风气的败坏都是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搞出来的!今天让小爷赶上了,不给你一点教训是不行了!”说着从衣兜里掏出装满辣椒面的瓶子,随手又扇了杜明一巴掌,喝道:“把嘴给我张开。”
杜明很郁闷,真想解释一句,是你让我闭嘴的。
刘岩一点也没有客气,把一瓶辣椒面都倒进了杜明的嘴里,然后拿出捣蒜用的棒槌,捅到杜明的嘴里开始搅和,松动的牙齿脱落无疑。
流血的口腔沾上辣椒面,疼得杜明当场就晕了过去。
刘岩这才扔掉作案工具,拉着程乐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