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母仪3
是的,衿是我的夫君,他也的确杀了岳阳,但战场上刀枪无眼,将军难免阵前亡,本就是难以预料的事,你若执着计较以往,不肯放下恩怨也由得你!
我只知道他如今待我是真心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统领天下的霸主,天下间唯有他配上得我,所以我生死都要和他在一起!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如风冷笑数声,连说几个好,转身离去,头也不肯回。
说完了气话,方觉得内心酸涩一片,我这是怎么了,应该平心静气劝如风的,怎么反倒和他吵了起来?
也罢,事情早晚要说清楚的,今晚说了也省得内里难受,只是我恐怕要被少陵和如风鄙视唾弃成爱慕虚荣,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人了!
回到宫里,匆匆换下衣衫,却发现寝宫里的灯亮着,我心中一跳,咬牙慢慢的走了进去。
衿披衣坐在榻上,不露一丝表情,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我:“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我抬眼瞄了他一眼,编了个借口道:“呃,睡不着,随便出去走走。”
“哦,是吗?”衿抬了抬眼,淡淡地说道。
我像犯了错的孩子,慢慢的走到他跟前,忧伤地看着他:“衿……”可不可以不要问?
衿握着我冰冷的手暧了一会儿道:“以后有什么事想不通就和我说,无论多晚我都会听的,外面风大露重,小心伤了身体。”
这平淡关切的话语对我听来却有另一层的意义,不觉得呆了一呆。
两人一夜无话,相拥而眠,但是否做得同一个梦,却不得而知。
第二天起床时,衿已经去上朝,我习惯性的去取衣衫,发现竟是一套新的浅绯色衣裳,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唤小红:“小红,我昨天的衣服呢?”
小红忙答道:“皇上命奴婢拿新做的衣服给娘娘穿,昨天的拿去浣衣局洗了!”
洗了?完了,那包药粉!
我心急如焚,匆匆的套好衣衫,也不带人,直冲向浣衣局,众人见面我突然来到,急忙跪倒一片。
小红问道:“是谁负责替娘娘洗衫的?”
三四个宫女站了出来,但均不说话,小红骂道:“你们作死吗?怎么没人说话?昨日娘娘的衣服呢?”其中一个听了方怯怯地答道:“浣碧姐姐是领事宫女,她今天早上不知何帮匆匆的出门了!娘娘昨天的衣服还在里间放着没,没来得及洗!”
我皱眉冲了进去,看到昨天的衣服心中一喜,细细的翻了一遍,不料竟什么也没有!
心中凉透,头微微眩晕,小红及时的扶住了我:“娘娘,怎么了?”
我极力保持镇压定,心道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扶着小红的手无力地说:“没事,回去吧!”
那包药粉定是被浣碧拿走了,她拿哪里去了?给皇上了?给太医了?
不管给哪一个,都让我心惊肉跳。
我快步向太医院行去,不料这一行却惹出了祸端无数。
太医院在龙傲宫后面的一座独立的院落里,要经过一条清净的小道,因行得匆忙,要抄近路,便和小红一起走了近道。
刚行出小道,瞧见太医院的大门,突然从斜刺眼冲出一个小太监,猛地向我扑来。
我忙闪身躲过,怒声道:“作死吗?”
小太监泣着跪倒在我脚下,大声说:“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这是怎么说,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发生了什么事?”
不料他的吵闹声已经此出了太医院的人和侍卫,更令我想不到的是衿也在太医院中!
他缓缓的朝我走来,每走一步我便心跳快一分,急于想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太监。
“娘娘……”小太监站起身对着我诡异的一笑,在我手足无措之时,以背对着众人,突然掏出匕首,用力刺向自己的腹部。
鲜血溅到我的脸上,有温热的甜腥,小太监拔出匕首,慢慢地说:“娘娘这次还能逃得掉吗?”说完便倒地咽气。
“怎么回事?”衿快步走了过来,上下检查着我有没有受伤。
我目光呆滞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小太监,电石火光的一闪,是了,他是来陷害我的!
果然太医院的都聚了过来,狐疑地望着我。
衿也阴晴不定地看着,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娘娘,请问这包药粉可是你的?”太医拿出那包药粉举到我眼前。
我仓皇的摇头,又迟疑的点头。
太医点点头逼问:“娘娘可知这包药粉与前些日子毒害皇上的药是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而侍卫长早将刀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皇上,请容属下将娘娘交于刑部问审!”侍卫长铿锵地说道。
我苦笑,不敢看衿的脸色,是啊,身上藏有害皇上的毒药,来喜失踪在我宫里,小太监求我饶命,死在我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证明我是那下毒之人,多么可信!
空气沉寂得窒息,衿半晌没有说一句话,慢慢的上前,扶着我的肩:“静婉,不是你,对吗?”
我对着他露出一抹苦笑,慢慢的摇头。
“皇上!”这次所有的人都怒形于色,眼光如果能杀人,早已经将我千刀万剐。
衿用力的一挥手,制住众人的说话。
压低声音道:“但这次要委屈你了,这么多人我不能给你说话!”
我含泪点点头。
衿方大声道:“月贵妃虽有嫌疑,但仍要查证后再送刑部,传朕旨意,将贵妃禁足于芙蓉殿,待查证之后,再作发落!”
“是,皇上!”两个侍卫上前架着我向芙蓉殿行去,小红含泪跟在后面。
我回头,看到衿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清楚,这才昏昏沌沌的被押到芙蓉殿内。
月光晦暗不明,淡淡地似一抹灰影,深夜的殿中越发寒冷。
我辗展末眠,心中不免苦笑,芙蓉殿二度成为冷宫,不知是讽刺还是注定。
月光森森的落在帐上,今日又是月尾了,下弦月细勒如钩,生生的似割着心。
虽然衿相信我,但那么多眼睛亲眼看着,他们会信我的吗?
少陵啊少陵,你为何我逼我至斯?
月圆月缺,****都在变幻不定。可是说到人心的善变多端,又岂是月亮的阴晴圆缺可以比拟半分的呢?
叹气翻身,惊动了小红,她揉眼迷迷糊糊的睡起来:“娘娘,有事吗?”
我淡淡的摇头,望着这帘玲珑的秋月,久久末能成眠。
第二醒来,便觉得头昏昏的,看着已经枯掉的葡萄架,坐在竹藤上晒着秋阳,一片白菊如雪般绽开,冲淡了一些不好的心情。
也好,这样我就可以远离那些事非,末尝不是一件好事,就让他们争吧!
许是连日的饮食无常,整个人都失了力气,精神委顿。虽说不关心事政,但双方都是自己的亲人,末免用心过了些,或是因为这不堪的心力,一向不太准确的信期也比上月晚了三五天。身体和心都是说不出的酸胀难过。
小红看了身上不爽,就要去请太医,我苦笑着摇摇头,太医们肯定都恨死我了,我何苦惹他们厌恶?
这小小的院子困不住我,困住我的是自己的心!
静养了几日,那心病好了一些,身体慢慢的调理过来,幸尔吃穿都不缺,渐渐习惯了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倒觉得胃口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