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离天黑还有些时候,抓紧些时光,还可以制作几样实用的东西,比如一双靴子,他现在腿上捆着毛皮,像个变形金刚。
炎逐一翻看了嵇画在树叶上的东西,挑出了画有长靴的那张,“先做这个。”
“靴子的制作比较麻烦,要先用木头制作脚的样子。”
炎直接从树枝上削下木块,仍然是嵇先打线,炎削出来。只要标记好地方,炎都能快速配合。
一双木脚刻了出来,一只43码大脚,另一只更大。炎突然问道:“木脚能装到人身上吗”
“当然不能,木脚没有关节。”
炎有些黯然,嵇正在为鞋面对不到一处而着急,没继续讨论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嵇用树叶模拟着拼合,但总不成功。他熟悉画图,但完全不懂制鞋。炎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嵇的动手能力不过如此,他帮忙调换了两块叶片的位置,嵇才终于得以从困难里解脱出来。长靴的图样勾勒出来,嵇打算给自己做成皮鞋,只有皮鞋才更方便穿进鞋筒里。他现在连脚底都踩着厚毛。
炎动手做鞋的时候,嵇在树叶上绘制新的用品。
炎很快就穿上了一只靴子,接着另一只也好了。然后一只简易皮鞋放到了矮几上,嵇都愣住了,这个原始人怎么可能缝得这么快!很快另一只也完成了,他才发现炎的方法。骨针被截得很短,又不扎手,只要穿过正确的针孔,自然一穿一穿地能够飞针走线。
嵇又挑了张毛皮给自己画了件长马甲,炎替他扎好针孔就出去打猎了。
嵇截短骨针,开始又一轮缝制。
炎绕过坡下的巨树,进入丛林,一道黑影远远缀着他,一起消失。
很快,炎背着一只幼兽出来,背后不见另一道人影,而炎手上拎着的,赫然是属于泰的那把新铁刃。
炎的脚步又轻又快,但他心里却像压了石头,他的背后有道新伤,是在抓猎物的时候添的。不过伤他的是乘他猎捕时背后下手的人。只不过刚才丛林中发生的一切,除了他跟伤他之人,再无第三位知晓。
他才入丛林不久就发现这只被遗弃的幼崽,虽然才出生不久,跳得却是很快。
炎停下脚步,躲在树后,先打量了四周。成年兽通常不会离得太远,即使没有成年兽在附近,幼兽周围一样潜伏着危险。因为幼兽不懂隐藏,通常会引来其它捕猎者。
草尖、树丛一片平静,很好,今天不用花什么力气。
炎借着树干草丛遮掩身形,无声逼近。幼兽还在毫无目的得跳来跳去。炎默默计算着距离。有什么吸引了小东西,它开始往炎藏身的方向跳过来。
一下、两下。
在它迟疑不定地要停下来的一瞬间,炎猛扑出去,却像是踩错了地方,一个重心不稳,错过了出手的时机,直接滑倒在幼崽的斜前方。
幼兽的后腿已经被炎扣在指间,在他摔落时已经捏折。
炎没急着起身,他已经弃了幼兽,把手松松地搭在腿上,等着背后出手的人再身。
他背后正在流血,皮袍破了一道口子,看得很清楚。
炎自己更清楚,在自己扑出时,有致命的一刀斩在他后心处,是幼崽的迟疑让他高度警惕,听到背后的风声便扭转方向,尽管现在处在倒地的不利形势,但成功避开了插向后心的——他用眼角瞄了一下,是一把掷出来的新铁刃,很眼熟。
炎等了一会儿,那人看来无意现身。他只好捉回那只呆在原地使劲舔后腿的幼兽,扭断它的脖子,捡回了铁刃。
“那几个家伙!现在连泰也……”他低声叹了一句,离开了。
回了部落,炎顺道把铁刃拿给了泰。这家伙总把铁刃轻易借人,恐怕现在还不知道铁刃丢失的事情。
那几个敢直接下手,肯定不害怕追查,炎干脆直接回屋。
幼兽才被杀死,这会儿还很新鲜,炎切开它的脖颈,先低头喝起了血。
嵇坐在一旁,突然就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尝到的第一口滋味,正是这位的血。嵇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炎喝完了给他裁袍袖,这样缝到马甲上面,就有了一件宫庭式长袍。
炎自己吸血后,示意嵇也来。
嵇当然不肯,他误食了炎的血都恶心得不行,吸动物的血就更不可能了。
“是热的。”
嵇无动于衷。
炎就把幼兽吊起来放血,正好接到骨锅里。
嵇还在缝制他的长马甲。
炎接好一锅鲜血,一伸手就把嵇抓了过来。
嵇这才发觉自己大祸临头要倒霉了,立刻死命挣扎。炎无视他的扑腾,把他夹到腋下,去捏他的嘴。
嵇扭动得更欢了。如果不是清楚这个世界没人会来救他,他简直要放开嗓子喊救命了。
骨锅端刚到跟前,一股血腥味就冲进鼻孔,嵇开始反胃:”放手,放手!”他发誓以后再也不用这只锅了。
炎的动作不停,嵇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是挣不开炎的。而炎压根没有收手的意思,嵇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抖得跟只短尾巴似的,他直接开始往嵇嘴里灌血。
嵇为了避免被灌进气管受更大的罪,只能垂手认命。闭了眼,温热的粘液滑下食道,嵇发誓再也不跟这野人说话了。
炎倒没有灌他一整锅,他灌下去的正好是平时喝水的量。不过喂完后捂着嵇的嘴巴,防止他吐出来。
嵇恨死他了,他已经打算等他一松手就跑到沙土堆那里吐出来,他才不在乎炎有多在乎自己屋子的干净程度。
等嵇不那么恶心了,炎就松开他,去忙自己的事,放手前炎特意指了指还剩大半锅血的兽颅,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嵇这才明白他干嘛要接满一锅。被灌之苦不用再尝第二回,忍着恶心,咬了两口无味的果子,嵇满腔怒火地趴到了毛皮堆里。
炎把幼兽拎到门口扒皮剥洗,很快,烤肉的香味填满了房间,小嘴儿也扒到了门口。炎冲他示意了一下嵇的方向,小嘴儿就扑到了嵇的身旁,还没等嵇开口说话,就先瞧见了那锅血。”哎呀,有血。”小嘴说:”你怎么不喝”
“喝过了。”嵇闷声回答。
“好东西呢。”小嘴儿就坐不安稳了,眼睛老往那处瞅。
“归你了。”小嘴儿就等着这句话呢,抱起来大口大口喝光了。
“好喝吗”嵇翻了白眼,他真是受不了这里的习惯。
“是血呀!”小嘴儿也听出来嵇在生气,”这是必须喝的。”
“没血活不下去。”他又小声添了一句。
嵇不想再听到什么血不血的问题。
幼兽很快就烤熟了,小嘴儿又蹭到一大块腿肉。又把烤得正嫩的腹肉用树叶给嵇捧到跟前。腹肉已经片成极薄的片,嵇尝了一片,很有味道,但不好嚼,嚼到第二片就放弃了。
小嘴儿吧叽吧叽都吞到肚子里。
炎留了肝脏给嵇吃,自己把剩的肉都吃了。这已经是他所能找到的最细嫩的嫩肉了,也许那家伙以后就只能靠吃鸟蛋维生了。
炎裁了嵇的袍袖,小嘴儿吃饱了肉,也跟着缝袖子,还帮嵇缝到了马甲上。嵇没再说话,吞到胃里的血恶心的很。
等晚上两人挤在一处休息时,嵇在心里翻江倒海,”不能跟这家伙再呆一起了,否则灌生血的事就不会停止。”可是不住这里又能去哪儿就连这大石头搭成的房子也不是想住就能有的。听炎提起过,这些村子是古时候的遗留,部落也尝试过搭建,但是搭不起来。
“那,那就不挤在一起睡!”嵇把心一横,”取暧的问题我自己解决,谁要被人像孩童似地随意拿捏。要离他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