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说:“她跟姥姥那么横!”
江路说:“您现在明白了吧?是他宋宇生把我迷死了,所以呀,这辈子您都甭指望我清醒了!我就迷在里头,我乐意!”
宋征听着江路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感动又似乎是惊讶。
钱淑华问:“不嫌丢人!”
江路说:“丢人我也乐意!我敢告诉全世界去,我着了他宋宇生的魔了,您不愿意也没法子,我嫁他嫁定了!我偏说!这些天我忍着、熬着,都是看宇生的面子!我这辈子还没这么忍过呢!”
钱淑华气得直哆嗦,“宇生,你都听见了吧?这还是在我家里,当着我的晚辈,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呢!”她不由得抽泣起来,“我莉莉要是活着,我就不会受欺负了……”
宋宇生想赶紧结束这场不愉快的谈话,对江路说:“江路,你先回去!”
钱淑华对宋宇生说:“这种女人连我都怕她,将来你还敢让她进门,给我两个外孙当后妈?”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宋隽披着棉被站在门口,“姥姥我们不要后妈,后妈都是妖精!”
江路愣了。宋宇生冲儿子喊道:“宋隽!睡觉去!”他又冲宋征大声喊叫:“宋征!带你弟弟睡觉去!”
宋征从门外伸出一只手,把弟弟拉出客厅。
宋征眼看着江路一边擦泪,一边飞快地开门出去了,宋征想叫住她或跟上去,想想还是作罢。
宋征听着外面楼梯上江路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近而远,一抬头,瞥见衣架上仍然留着江路的围巾。
客厅里,钱淑华半躺在沙发上,宋宇生劝解道:“妈,江路刚才说的那些话您别往心里去。您要是了解她,就知道她心眼儿有多好……”
钱淑华声音柔弱,“别跟我说了,你们想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我活一天,我就为我莉莉照顾一天孩子,我死了,孩子就听天由命。你也快走吧。”
宋宇生继续说:“您跟江路说我欠了债,她一夜都没睡,跑了一整天,凑齐了四千块钱。先不说您这么做多不合适,至少能看出来,人家对我是一无所图。不但不图,还做好了倒贴的准备。”
钱淑华不理宋宇生,眼睛寻找着宋隽,几乎气息奄奄,“隽隽,去给姥姥把药拿来。”
宋隽从卧室跑出来,“哪个药啊?”
钱淑华虚弱得直哼哼:“哎哟,就是姥姥心脏不得劲吃的药啊!这阵子你不是老见我吃的吗?快去啊,就在姥姥床边上搁着呢!”
宋宇生起身说:“我去给您拿药……”
钱淑华不耐烦地说:“你走吧,我可不敢劳你的驾!”
宋隽走到姥姥身边,“姥姥您心脏又不得劲了?”
钱淑华闭上眼睛,“它能得劲吗?让那妖精都快气死了。她要是真做了你们的后妈,姥姥真活不了了……你爸怎么还不走?他给那女人帮腔不都帮完了吗?快请他走吧……”
宋宇生表情焦急,进退两难地站在客厅门口。
卧室里,宋征坐在被窝里,一手拿个苹果啃着,一手捧着本书在读。她抬起头,见宋宇生走进来。
宋征:“爸。”
宋宇生问:“姥姥最近身体不好?”
宋征诡笑,“她最近得了一种情绪性心脏病,一闹情绪就犯病。”
宋宇生不悦地说:“不许这么说姥姥。”
宋征仍然诡笑,两手按住肝脏,“我还肝疼呢!姥姥她老人家一唠叨,我这儿就疼得哦……”
宋宇生坐在她床边,“你做错事儿,还不许姥姥唠叨?”
宋征一听警惕了,笑容也立刻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