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我们经过冷静思考,决定不再进货了,而剩下卖不掉的光碟各自平分。眼下却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首先要扣除我第一次进货的两百元成本及后来每天进货的钱,由于进货次数较多,所以账目显得混乱不堪,最后我们闹得是不欢而散!尤其是后来,斗文他就不与我同去卖光碟了。
经过商量和彼此妥协,斗文分了几十张没卖出去的光碟,而我则更多,钱都让那老板给赚去了。
我不死心,决心单独去销售,但是我销售的方式不再和以前那样,而是摆地摊的形式。同时我在另外一个老板那里进了一些新光碟,其中不乏一些诱人的黄色片子。我选定目标,在一些人气较旺的人行天桥上叫卖,和另外那些打游击战的人一样……
我早上去保险公司打卡开完早会后,就去书城看书,下午在下班之前赶到深南大道那桥面上把光碟整齐地铺在报纸上。
我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俗话说,穷则思变。此时我仿佛从销售光碟那里获得了乐趣!
下班的人流源源不断地从桥面上经过,许多人都朝我摆的地摊上张望。
“这碟多少钱一张?”
“五元,效果非常好,画面清晰、逼真!”我跟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吹捧道!
“你不要骗人哦!”
“我每天都在这里卖,哪能骗你呢?”
经过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的几番轰炸,那男人买走了我那套女人人体写真的电脑软件。而后又围上来一年轻女性,她买了一套我一直以来都卖不出去的《大宅门》,并且价都没跟我讲。后来又有几个人上来看我的那些游戏软件,其中一张象棋软件我卖了十元,我跟对方吹捧说里面全是国内一流象棋大师的最有名的布局。
看对方那个高兴劲,巴不得再给我十元!其实这些光碟质量内容到底怎么样,我也是一无所知。
这时,我的地摊周围围满了人,我真是乐坏了,简直忙不过来,连旁边提醒我赶快走的好心人的话我也当作了耳边风。
“把地摊收起,跟我走!”这时我的大脑才轰的一声巨响,一个拿着警棍的警察用一只手提着我腰间裸露的皮带往桥下拽,此时我才发现原来桥上热闹的叫卖场面已经空无一人……
我望着城市中开始闪烁的霓虹灯喃喃自语:这下完了,完了!!
想当初那位提醒我赶快跑的大哥,我真是后悔死了!为什么那时偏偏上来那么多买光碟的?真是祸不单行啊!心想,这下手中卖来的这些钱恐怕连罚款都不够,自然这些“赃物”会全部没收!
我有气无力地跟着那警察同时提着那剩下不多的光碟走到桥下。
“上去吧!”我听着那警察的招呼连任何反映都没有就被推上了一辆小货车的后箱,进去后就被人立即又锁上了。那时我真想大哭一场,求上帝保佑!
车箱里面接近人胸部的四周是挡住的铁板,铁板上面就是一根根钢条像窗户似的那样并列着,可让人看到外面的世界!
我呆在这样的车箱里,就像一个犯人呆在监狱里一样,简直让人几乎崩溃。
那个当初抓我的穿警服的人把我交给的是一个穿便服的人,他把我推上车,然后又锁上的,而后他又和几个同样穿便服的人向城中心走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这是我的估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我真想使出浑身的力量将这车箱炸开,然后逃之夭夭。我握着手中的手机几次都想给姐姐打电话,但是我都放弃了。我不想再给他们增加麻烦,何况姐夫没有办边防证,他根本不可能来市内,所以这一切我只能暂时独自忍受!
正当我在车箱里倍受煎熬时,这时车箱外哐啷一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原来那些所谓的便衣不知又从哪里捉来几个不知犯了何法的人。其中有两个打扮十分时髦的女性,男孩子也有几个。看到个个面目都十分和善,我真不敢细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我在街上溜达,突然被人叫拿边防证出来,可是我刚来,没办边防证!这下真把我哥他们急死了,早知如此,我就该听他们的话——呆在家里!”
“我的边防证忘带了,他们不相信,只好叫朋友拿钱来取了!”其中一女孩插话。
“那你呢?”
“也和你们差不多,没边防证!”始终在一旁没说话的一个男孩子问我。
在他们进来之前,我已经将那包光碟扔在靠近司机驾座与车箱后的夹缝里藏起来了,以免到时成了我的“罪证”。
车箱里最终抓进来第二批人时,已经大约有十多个人了。在这不算大的车箱里已经显得非常拥挤了,加上天气燥热更是让人苦不堪言。
大约夜已经很深了,车带我们不知在深圳的哪条道路上穿行不止,最后来到了一家派出所。由于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心里还在为光碟的事担心,怕他们上车来搜查。但是这一切都随我们下车后的其它事给冲淡了……
我们各自都象征性地被得到了审训,但此时,他们没再问光碟的事而让我的心轻松了一大半。既然没有犯法那又有何惧怕呢?此时,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开始与这些抓我们的但并不像国家工作人员的人产生了对抗!
我在得到简短的审训并填了一张个人履历表后,要求需缴纳五百元钱才可走人时,我真是怒不可遏!
“全部都带走!”其中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吼叫着,叫我们重新上车,其它的人则乖乖地上了车,我则坚持不上。这时一个彪形大汉上来粗暴地拉我上车。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要告你们?”我嘶声力竭地吼着。
“别管他,弄上车!”
而后又上来两个人协助那个粗暴的胖子架着我上了车。可是我却征服了他们,当时我觉得自己真具备了当年项羽力拔山兮的力量。
“我要见你们的所长!”我突然大吼,这一下似乎震住了那些被我弄得气喘吁吁的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时我看见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穿着警察制服并且戴有警号的人走了出来,从时间上判断好像他早知道了这一切。此时从暗处出来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贩卖起盗版光碟来了。”
“我是自由撰稿人,体验生活,你们凭什么抓我!”
“你的边防证呢?”
“刚来还没办!”我理直气壮从刚才那位朋友那里获得灵感而答道。
对方听我说自己是来体验生活而搞写作的,口气顿时不那么张狂了。
“你们先走,小伙子你跟我来!”所长招呼着那位领导模样的人,即而他关上了车门,就在那一瞬间,借着城市的灯光,我从那些伙伴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种从惊恐、惧怕到最后拍手称快的释然。那时他们正从心里上在为我鼓掌吧!可是他们觉得自己没有我这么大的胆量而只得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被车又一次拉到不知名的地方……
我曾经听说过,若是没有边防证被抓了,又没有人及时拿钱来保释,就会被弄去做三个月苦力,然后才会放人。当时我毫不畏惧一切的力量皆源于此。
“高同志,请坐!”当我随所长来到他的办公室时,他却毕恭毕敬地对我招呼道,同时双手还为我递来一杯矿泉水。
“谢谢!”
“高先生,你早不说明,我也是可理解你的嘛!”此时我只顾喝水,一点不想听我认为的这位所谓所长的话。
“你们的工作人员办事作风有点不妥!”
“可能有一点过分,我会叫他们注意!”这位所长说话的模样简直像极了日本侵华时的那些汉奸走狗。
在这间充满冷气的办公室里,我是又气又恨,因为我的公文包弄掉了拉链,衣服扣子也掉了两颗。
“小伙子时间不早了,再喝一杯水休息一会儿就回去吧!”
我真想吐口水在他的脸上!
走出这家派出所办公大楼,当我进入深圳这繁华的市区时,仍然恨得咬牙切齿。
那些光碟不但没有改善我的生活,反而差点给我带来横祸!丢失算了吧,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舍财免灾吧!
后来我一直不知道斗文是怎样处理他那些光碟的,因为这件事,我也彻底离开了这家保险公司到另外一家殡葬公司去做自己的“发财梦”了。至于缴了十元人民币要去取的保险资格代理证我也懒得去拿,因为我自离开那时起就不想再做什么保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