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冷冷地互相看着对方,用冰冷的眼神互相伤害着彼此,疏远着彼此,可是谁都不肯让一小步。
柳蝶漪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反驳,转身离去,清清冷冷的丽影,离他越来越远。
楚云浩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让他抓狂的是案件,他们都清楚宁贵妃认罪等于没罪,倘或追查下去,难保不会伤及母后。
他无法容忍母后那般疼爱的楚云涵,竟会在母后需要庇护的时候,说出那样话。他是大义灭亲了,不负了太子的名号,可是作为一个亲手把母亲送上绞刑架的儿子,是否对得起“孝”字?!
只是他不该经将这种恨,强扯在柳蝶漪身上,恨她与楚云涵纠缠不清,恨她飘忽不定的心思,恨她和别人的默契,同时也恨自己给不了她的,云涵可以给得了。
他只能在她和母后之间,痛苦地飘摇,而无法像楚云涵那样,义无反顾地为她撑起一片天,去做大义灭亲的壮举!
他恨自己的懦弱与游移,曾经的他是那般的冷血与无情,从未有过这样的徘徊与犹豫。
柳蝶漪哭着跑出了永和宫,她不明白,她已经极力地让自己和楚云涵划清界限,保持距离。虽然现在的她,还不能完全地放下,可是她一直都在努力与克制,可是,楚云浩怎么可以那样说她?!
胃里一阵恶心,柳蝶漪剧烈地吐起来。
那个鬼魅似的身影,瞬间占据了她的头脑。
怎么会这样?她已经喝下了李修文配置的堕胎药,好久都未曾出现这反胃的现象,而今怎么会?
她赶紧将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上,不是有喜脉的样子。但这并不能让她彻底放下心来。
柳蝶漪自小也学过一些医道,但仅仅懂得是一点皮毛,倘或碰上道行高深的,略施些轨迹,她断断也是看不出来。
既然药是李修文所开,这解铃人非李修文莫属。
有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腾起,难道李修文也是石俊泽的人?
只是倘或李修文果真是石俊泽的手下,就算她去质问,也不会求出什么结果。
为今之计,只能去见见那个人了。
柳蝶漪因为已是宫中女官,并由皇上钦点查办案件,出入牢房之地自然没什么障碍。
刚走出拐角,柳蝶漪唰地一下子又退了回来。像是见了鬼般,神经高度紧张,没听见什么动静,看来对方并未察觉。心道,她怎么来了?
柳蝶漪往回走去,问牢头:“公主,可是常来?”
牢头往里瞅了瞅,压低声音道:“回掌司大人,自石统领入狱以来,刚开始那段时间,没见公主的踪影,可自上月中旬起,这公主啊,几乎天天都守在牢房,石统领的一切事都要亲力亲为。”
石统领被捕之后,皇上当即下了封口令,此事不得张扬,尤其是不能让公主得知。公主自然不可能一开始就守在牢房,只是这天长日久,公主不见了驸马,心中难免起疑。
“皇上,可知道此事?”柳蝶漪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