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妃她,很美丽吧?”暗香脱口而出后,连自己也是一愣,眉妃当初恐怕也没少让母后难过吧,自己怎么能对一位从未谋面的父皇的爱妃心生同情?
良帝也一愣,没想到暗香不问自己为何要告诉他这些,却说了这样一句漫无边际的话。
不过父子的心意却恰在这一刻得以相通,良帝目蕴泪光,喃喃道:“这样的女人,人间绝无!”
“小妖女也是!”暗香脱口而出。
“好,好!”良帝不怒反赞道,“你经为父要强,但愿你能够像你方才所说的,倾尽全力护她周全,否则,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她!”
良帝自称“为父”,在暗香的记忆里几乎是绝无仅有,心头竟然一片温暖,自古无情帝王家,无论是儿时离宫学艺之前,还是三年前匆匆赶回夺取东宫之位后,父子间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的倾心交谈,在普通人家随处可见的天伦之人,总是被强大的王权、表面无限的繁华所压迫,毫无容身之地。
父子相视而笑,似乎只在这一刻两人才体会出什么叫血脉相连,骨肉至亲。
“我哪里敢招惹她?”暗香眼前又浮现出那些被如眉捉弄的片断,不由似喜似嗔道,“她哪有一天不去戏弄别人还能叫妖女?”
良帝微微点头道:“这样看来,你的小妖女倒比联的眉妃厉害的多了!”
暗香突然想道,其实小妖女也叫眉儿的,随后又不禁失笑,眉儿这个名字原是自己取得,只能算是巧合了!
“拿着!”良帝摸起书案旁边的一块玉牌,示意暗香来取。
暗香上前接过玉牌,有点不明所心,这玉牌恐怕是极贵重之物,父皇为何要给了自己。
“这是联用来命令三千暗卫的玉牌,见牌如见人,希望你还赶得上他们!”果然良帝见暗香犹豫,只得出言提示道。
暗香大吃一惊,饶是早惯于不动声色,今晚仍不免让父王反复的态度弄得应接不暇。
要知道雪国皇帝除了国家军队外,在帝都还设有军机营、神机营、锦衣卫、暗卫四大组织。
军机营一般都由太子直接管辖,为其巩固势力,与其它有野心的皇子抗衡提供条件,一般不超过五千人。
神机营由皇帝从历年的武状元中挑选信得过的人管理,相当于一个庞大的间谍组织,用于刺探全国重要位置的文臣武将的情况,甚至还会被派往各国做探子,一般为五千人编制。
锦衣卫主要负责保护帝都尤其是皇宫的安全,其中不乏习武的官宦子弟,三年退役后便能得到更快的晋升,一般以万人为编制。
暗卫跟神机营一样,都处在暗处,他们个顶个都是一流高手,最擅长隐蔽,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并负责一些不便见光的秘密任务。编制三千人。
雪国暗卫由虎、狮、麒、熊、豹、狼、豺、鹰、蛟、蟒十人统率,这十人除非特殊情况互不干涉,直接对皇帝负责。每人手下都有十大暗卫,十大暗卫每人又有三十人听命。所以实际上整个暗卫组织共3010人。
虽然父子俩方才算是真情流露,可是皇帝的心意岂是轻易改变的?况且良帝自从痛失眉妃后,一直谆谆告诫诸子,哪怕日日流边花丛,也不要独恋一枝,皇家是不应该有爱情的。
这种观点无形中培养了几个以风流闻名的王子皇孙,似乎雪纷飞家族的子孙都受这种心理暗示甚深,竟真无一人传出独宠某妃的秘闻。
暗香又哪里敢奢望几句浅浅淡淡的交心能够改变父皇的心意,于是看向父皇的目光里也便有了些迷茫不解。
良帝轻叹一声道:“难得你这么坚定,要是当初联有你一半的坚决,也不会后悔至今了!”
暗香突然间恍然大悟,在那一刻真正理解了这位人在高位身不由已的父亲的心意,他口口声声不得有真情,恰恰是因为他自己至今不能够对那位眉妃忘情啊。
于是那肃然一躬道:“谢父皇成全!”
“嗯,不过,选妃大典眼看临近,你必须在此前返回!”良帝瞬间又恢复了威严。
“是,儿臣谨记!”暗香应声一礼,转身欲走,却听良帝道:“且慢!”
暗香停步,心头却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父皇又反悔了不成?
“联竟然忘了为什么找你来了,果然老了!”良帝摇头叹息,随即正色道,“据说玄门中人三年一次的玄术大会快要举行了,这事你可有所闻?”
暗香点头道:“儿臣遵从父命,一直在注意着玄门和武林中事,以防他们掀起风浪!”
“很好,你果然没有叫联失望!”良帝颔首道,“幸好武林大会与玄术大会差开了,否则还真让人费神!这次你亲自前去吧,以免在这紧要关头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万不能让他们影响到我国家大业,若发现有异动地处决!暗卫中有不少玄士,你可直接选出带去!”
“是,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暗香心中不由大喜,本来还想找什么借口去参加玄术大会,无忧老人身在玄门和武林,无忧弟子本来就有参加这两大会盟的权利,不知道小妖女神智有没有恢复,会不会前去参加玄术大会?或许还能碰到江楼也说不定呢?
猎风习习,云卷云舒。
本是春日百花、草长莺飞之际,却因暮色四合、小雨淅沥而显出萧索寂寞的秋意。
月国,媚月城东郊,十里长亭。
远远望去,一支衣甲鲜明的皇家卫队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条长龙。明黄色龙轿居中,前方站了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皇子国戚,左右是随行的太监宫女,打着黄盖、华盖、曲盖、紫方伞、红方伞等。再后面是身穿银色甲胄的大内侍卫,队伍前面一面硕大皇旗迎风招展,一个“月”字绣在正中,旁边是一弯新月,正是月国皇旗独有的图案。